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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了断

端木华一脸轻松,微微笑道:“无妨,之前落花谷试炼中途而废,没有排名,也就无所谓胜负。我也不占你便宜,妹妹,把他的剑扔过去。今天就做一个了断!”

端木守略一沉吟,以端木华练气一重的实力对付修为相同的簿世仁就算不能取胜,有他筑基后期的实力看着倒也无妨。这样的锻炼机会难得,恐怕端木华正是看到了这一切,才会一口答应下来。

白君向端木守投去询问的眼神,见他点了点头,便把簿世仁的剑扔了过去。

簿世仁接到长剑,阴笑道:“既然你自寻死路,就怪不得我手下无情。”

话音未落,簿世仁突然长剑一甩,一道【风刃】向端木华脸上切过去。

端木华横起【清一剑】轻松挡下,笑道:“看我【流水剑法】!”

万千剑影向簿世仁扑面而来,吓得簿世仁左支右绌,好不狼狈。

“【若耶惊梦】虚虚实实,乱敌心神!第二式【曲水流觞】绵绵不尽,得势不饶人!”

两人打斗着出了茅屋。

原本替端木华捏了一把汗的众人,震惊不已,白家老太道:“如此精妙的剑术,倒像是浸淫剑道数十年的高手,怎么可能出自不满十四的端木华之手。”

簿世仁越打越是心惊,莫非今朝便要陨落在这个小子手里?

“【若夜惊梦】虚虚实实……”,又是虚招,簿世仁心头一松。忽然觉得脖子一凉,肩膀一重,正要动作,却听到端木华暴喝一声:“再动就废了你。”

簿世仁转过头,见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剑锋入皮,隐隐有血珠渗出,便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三招,端木华仅仅用了三招,便打败了簿世仁。

四周静得可闻落针。

一阵婴儿啼哭声打破了宁静。

“放了我大哥!”忽然传来簿世德的声音,指着自己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怒喝道,“再动我就杀了这个孽/种。”

“簿世德,你个混蛋,快放下我的孩子!”一道瘦小的人影猛然冲了出来,一头撞在猝不及防的簿世德身上。众人定睛一看,说话的正是不知何时已经穿戴整齐的阿颜。

一撞之下,簿世德被撞倒在地,他手里的孩子斜斜飞向了空中。

救人要紧!

端木华只得撤了架在簿世仁脖子上的长剑,去接即将落地的孩子。

一把长剑突兀地将孩子的襁褓挑了过去,簿世仁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持着长剑,得意洋洋地笑道:“孩子在我手里,我看谁敢动一下。”

“簿世仁,你还是不是人?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阿颜目眦欲裂,歇斯底里地喊道。

簿世仁阴笑道:“你都叫我【不是人】,我自然不是一般人,成大业者不拘小节。”说完还隔着襁褓捏了孩子一把,在孩子放声大哭之中,簿世仁仰天大笑道,“这孩子的难得的单一灵根,资质实在是太过完美。可惜啊,我已经将他的灵根毁去,以免留下后患。”

阿颜眼睛通红,却忽然平静下来,对簿世仁笑了笑道:“临别之际,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簿世仁一脸不屑地说道:“别和我玩什么花样。”

阿颜眉毛一挑,讥诮道:“你该不会怕了我这个妇人吧?”

簿世仁扫了一眼阿颜,轻蔑地笑道:“谁怕谁啊,你过来就是。”

阿颜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和发型,接着向端木华施了一礼道:“之前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了!”

端木华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原谅了阿颜夫妇。他们说到底也是可怜之人,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们,而是簿世仁一家。

“磨磨蹭蹭什么,有事情就快点过来。”簿世仁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当年,你刻意接近我的时候,可比现在有耐心多了,”阿颜淡然笑了一笑道,步履从容地走到簿世仁身边,悄声道:“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簿世仁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你大声点,我听不到。”

“噗”一声,簿世仁一阵痉挛,低下头看,只见阿颜攥着一把匕首,深深地没入了簿世仁的下体。

“啊——”簿世仁惨叫一声,一脚将阿颜踢出三丈远,手里的婴儿也摔在地上,鲜血从襁褓下的地面渗透出来,却听不到婴儿的啼哭。

“臭婊/子,你竟敢,竟敢……”簿世仁捂着没入下体的匕首,面部因剧痛极度扭曲。

“哈哈哈,你毁了我的命根,我也毁了你的命根,这很公平,”阿颜狂笑道,“你知道吗,秘密就是——这是你的孩子!你亲手,亲手毁了他的灵根,毁了他的生命,毁了我的命根。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不,不可能!”簿世仁惨叫到,连连摇头,“你骗我,你骗我,一定是你骗我!”

阿颜平静地说道:“我没有骗你,我没必要骗你。我只是不希望,让人知道这个孩子有一个你这样的父亲。所以,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如果不是你亲手毁了他,我原本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报应,这是我的报应,也是你的报应!”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亲手毁了自己的孩子?”簿世仁不顾没入下体的匕首,双手捂着脸,跪在地上,下体血流如注。

端木华叹了口气,他当初和簿世仁打赌,都没有能够让簿世仁自宫。谁能想到,簿世仁却亲手毁了自己的骨肉,还被阿颜毁了命根子。“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簿世仁忽然指着端木华狞笑道:“都是你,要不是你这个孽/种,我怎么会落到今天的下场,陪我下葬吧!”

说完,簿世仁颤颤巍巍地向端木华扑了过来,众人猝不及防。

死不悔改!

端木华冷冷地盯着临死反扑的簿世仁,手按在剑柄上,脚步不曾移动半分。

端木华还未出剑,阿颜撞倒了元气大伤的簿世仁,拔出了没入簿世仁下体的匕首。

一道血线从簿世仁的下体飙了出来。

簿世仁指着阿颜,想要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嘴角溢出鲜血,不甘地栽倒在地。

阿颜握着满是血迹的匕首,望着死不瞑目的簿世仁,猛然将匕首扎入了自己的胸口。

没想到阿颜竟然如此烈性,与簿世仁同归于尽!

端木守捂着白君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

端木华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苦?”

阿颜苦笑道:“对……不……起!”说完头一歪,没了声响。

簿世德乘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地往墙角缩了过去。

端木华眉头微蹙,看也不看地甩出手中的清一剑,便转过身对端木守道:“三叔,咱们回家吧。”

话音刚落,“铮”一声【清一剑】回到剑鞘。

几乎是在同时,墙角便传来一阵轰鸣,簿世德无头的身体倒在地上,脑袋滚到簿世仁的脑袋边上,与簿世仁四目相对。

簿家兄弟罪孽深重,非死不可。

端木守平静的脸上无喜无悲,看也不看簿世德,点了点头道:“好,咱们回家吧。”

树枝上,有乌鸦怪叫不已。

罪有应得的簿世仁三兄弟先后被杀,可怜可恨的阿颜南夫妇也先后死去,红叶村重新回到了宁静的生活。

一个月后,由于簿世仁三兄弟覆灭,在端木守主持下,村民们放心地瓜分了原属簿家的灵田。

端木华的心中有着隐忧,毕竟簿生人逃走在外,万一报复这些村民哪里是对手?

“三叔,阿颜的孩子。”端木华望着端木守道。

端木守知道瞒不过端木华,以筑基后期的修为应该有机会出手救下阿颜的孩子的。他心里叹了口气,端木华太过宽厚了,甚至有一点妇人之仁。

端木守反问道:“这小孩长大后当如何待红叶村,如何待你?”

端木华陷入了沉思之中,叹了口气道:“对簿世仁兄弟我可以毫无心结地下死手,但若是无辜的人,我怎么下得了手。”

端木守摇了摇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能保持一颗宽厚的心这很难得,但宽厚不该用在这些地方。”

端木华不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修真的道路上,容不得心慈手软,经历了死生考验的端木华的心境已不同以往。

谢长风的墓前,微风。

端木华将谢长风的尸体带出落花谷之后,便依照小兰妈的意愿将之葬入了原先的衣冠冢之中。

小兰妈站在端木华身边,对着墓碑说道:“长风,这是你干儿子端木华,是他把你的尸体带出落花谷。杀害你的凶手簿家兄弟也已经伏诛,你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端木华道:“谢叔叔,【清一剑】我一定会好好保管,【落叶二式】我一定会发扬光大,绝不弱了你的名头。”端木华想到那天在落花谷的时候,【清一剑】连【七杀之魂】都不能抵挡的奇异之处,望着被【七杀之魂】集火后露出的小小“人”字,对【清一剑】有了更多的期待。

小兰妈微笑望着自信满满的端木华,微风拂动的长发间,有泪珠滚动。

红叶村的恩恩怨怨都已了断,端木华即将踏上新的旅程,走向稽山剑门,走向未知的山外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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