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吓得几乎要哭出来,紧咬着下唇,捏着柳青青的胳膊不敢松手。
柳青青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红菱掐得她生疼,“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深呼吸一下沉声问道:“你是谁?”
“咯咯咯,我是……楚浅浅啊……”
柳青青用另一只手握住红菱的手示意她不要怕,红菱却按了按柳青青的手心,下巴向前努努,示意她看,柳青青朝着红菱指的方向一偏头,在刚刚拿下的彩绸露出的缝隙中看到了那个“鬼”脚下的……凳子。
当下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你怎么回来了……姑娘……”
那个“鬼”依旧“咯咯咯”地笑着,“你还记得我啊……我想你了……我想来告诉你……莫要像我当年一般……你可有心上人了……”
柳青青啜泣着开口,“虽然姑娘临走前特地嘱咐我不要碰那个可以护颜生资的秘方,可是……姑娘,我喜欢上了一个叫萧怿轩的公子……我想变漂亮一点,我……今日你回来了我便问一问,我可以看一看么……”
柳青青几乎可以料想到长而乱的头发掩住的贪婪的目光。
“秘方……你不要用……”
“可是姑娘,总放在舞台的台柱下面也没有什么用……”
那个“鬼”的声音明显变得急切起来,“我说了不要动就不要动,你先回去,以后不要再去看那个秘方了,也不要告诉别人我回来过!”
“姑娘……”
“还不快走!”
“是,姑娘。”柳青青捏了捏红菱的手,两个人就一起走了出去。
不一会就从舞场里走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月光下一看,竟然就是袭娆身边那个不可一世的青莲,红菱一笑,就在青莲走后不久也往回走去。
“看见了?”柳青青见红菱进门来便问道。
“恩,是青莲,姑娘也把秘方放好了?”
柳青青忍不住笑了笑,“一回来就急忙写了出来放在了台柱的下面,估计这会儿已经被拿走了。”
“姑娘写的什么?”
“那么急的时间我哪里来得及思考,就胡乱写了些,不过就是些什么鸡血鸭血猪肠子桃花梨花苦杏仁的。”
“这些东西在一起,怕是不会有什么好味道……”
柳青青“噗”地一笑,“就是不叫它有好味道。”
“今日姑娘怎么说喜欢……”
“我随便说的,我也不知道袭娆派青莲来做什么,只是应该和那个去京都选魁首的事情有关,想来是想打击我一下,我就告诉她一个萧怿轩,也省的他平时闲着没事来骚扰我,也找个人骚扰骚扰他。”
“是快到了推荐人去京都选魁首的时候了,姑娘可想去?”
惠国是大越出了名的出美女的国家,民风也开放,每年都会在京都举办一个竞选魁首的的比赛,由各州县最大的妓馆推荐一名姑娘参赛,红倌清倌不限,这样算起来,柳青青也是袭娆一个劲敌了。
“去,怎么不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后面一句柳青青倒没有说出来。
“今日姑娘写的秘方,恐怕不会给袭娆姑娘。”
“要的就是她不会。”柳青青眯起眼睛说。
柳青青早就派红菱查过这个总是盛气凌人的丫鬟的底细,五岁就被卖入漫星楼,幼时长得不算好看,所以香姨也只把她当丫鬟养着,后来给了袭娆做贴身丫鬟,谁知道慢慢却长得有些魅惑人心,兴许是自幼住在漫星楼的原因,潜移默化就有了这勾人的气质,虽然香姨有一点要她接客的意思,青莲从小在这种地方生长,自然没有什么瞧不起这个行当的意思,但是袭娆表现出来的意思却是不肯放人,虽说她对青莲看起来也不错,不过看着,两个人心里一定是有了嫌隙。
柳青青早就想借着这个嫌隙对付一下袭娆,今日,倒是送上门来了。
“她给不给都正中我们下怀,不过,我猜她不会。”
“姑娘可是想挑拨一下她两人的关系?”红菱笑笑问道。
“她们两个的关系还用我挑拨么,那个嫌隙应该是很深很深了吧,我只是,帮她们挑明,也算做了一桩好事,省的那个青莲整天憋着恨还要笑脸朝着袭娆,早晚憋出病来,况且,我看那个袭娆是刁钻跋扈了一点,坏点子多半是那个青莲出的。”柳青青眯着眼睛敲着桌子说。
“那姑娘可要准备什么?”
“你一人是不行的,不知道那个紫绢可不可用,不知根知底的人,我总是不放心,找时间打探一下吧。”
“姑娘。”门外传来紫绢的声音。
“背后说不得人啊。”柳青青笑笑,转过身去。
“进来吧。”柳青青对着镜子打理自己的头发,红菱对着门口说道。
“姑娘,香姨叫我送些罗汉果润嗓汤,给姑娘护嗓子的。”
“恩,放那吧。”
“姑娘趁热喝吧,香姨说这个趁热喝才有效。”紫绢端着那碗汤又上前几步。
“好,你拿过来吧。”柳青青把自己的头发绾成一个扶云髻,看着镜子里的紫绢说道。
紫绢便走上前去,柳青青从梳妆匣里取出一支银钗想要插到发上,紫绢一碰,柳青青手一时没拿稳,银钗就好巧不巧地掉进了那碗汤里,溅了柳青青一身的汤汁。
“姑娘,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紫绢放下那半碗汤用袖子擦着柳青青衣服上的汤汁。
“行了,别擦了,你先下去吧。”
“姑娘……这汤……”紫绢小心翼翼地问。
“明日再喝吧。”
“是,姑娘,那我先下去了。”紫绢起身,抬起头时,柳青青隐约看见她眼里的泪光。
待到紫绢关上门,柳青青才转过身去看着红菱,“我看那小姑娘出去的时候好像哭了呢,你一会儿去看看吧。”
红菱“噗嗤”一声去看看,“姑娘说这话倒像是自己有多大似的,说人家是小姑娘。”
柳青青也笑,“你家姑娘我自然是少年老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