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课的间隙,也不知谁起的头,昨天的男孩突发奇想要去给乔越买个面包,“去买!去买!”他的同伴开始起哄,把周围几个留在教室里的同学轰出了教室,乔越想拉住秦蔓让她别走,她嘻嘻笑了两下,“你自己决定吧。”挣脱了乔越的手,好像座位上有针刺一样脚底抹油开溜了。
男孩看了乔越一眼嘻嘻哈哈和同伴跑了出去,乔越觉得被人起哄很不自在,心里想着她是不是别待在教室里了,又怕下了楼万一撞上扯来扯去更是麻烦,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那份空荡荡的感觉让她十分别扭。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身影在眼前一晃,男孩脚下生风般的冲了过来,手中拿着刚买来的面包递在了乔越的鼻子尖下。
乔越低垂着眼睛看着桌面,吃惊的不肯接,“我真的不要!”她应该没有做过让别人误会的举动呀,乔越满面通红。
“拿着吧!”男孩没有一丝的犹豫,爽快的口气以为乔越肯定会接似的。“人家都给你买了你就收下呗!”靠在门边坐在桌上的几个同伴帮腔造势,乔越尴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就是不愿伸手,“我说了我不要,真的。”她看着桌面,坚决地又说了一遍。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喜欢怎么能收别人的好意让别人误会她是喜欢他的呢。
时间僵持了多久呢,周围起哄的声音安静了下来,那份静默让乔越尴尬的无地自容,男孩是否也觉得自己受了伤,或许并没有挫败一个男孩子骄傲的心。
男孩终于放弃了说服乔越让她接受,“反正我把面包放这儿了。”他随手将面包放到乔越桌上转身走出了教室。乔越如释重负,吐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隔壁座位上还留了个看热闹的小男生在偷乐。
“你饿了,给你吧。”乔越随手把面包递给了他,几个看热闹的男同学嘘了一声跑出去找自己受挫的同伴了。上课时间到了,秦蔓坐到乔越边上,“真不愿意啊?”她嘻嘻笑着问道。“什么愿不愿意的,压根没有的事,以后别闹了。”乔越没好气地回道。
没有多久他们分班了,一天下课,乔越和秦蔓两人走出教室站在阳台上,秦蔓说起那个男孩和现在班上的一个女生成了一对,她向右朝着阳台尽头那边的教室方向望去,张望了好一会儿,忽然兴奋地嚷了起来,“乔越,乔越,你看,就是那个女孩,出来了,扎着两条辫子的。”
他们年级扎两条小辫子的女孩很少见,远远的女孩子看上去甜美可爱,低眉顺眼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哦,挺好,挺好!”乔越脸上带着笑容由衷地赞叹道。
“什么叫挺好挺好?”秦蔓好奇地问道。“就是不错啊,两个人挺配。”乔越不解的转过头看了看秦蔓,秦蔓听了乔越的回答扑哧笑了,她“啊”了一声,语调高昂。
乔越真的觉得那个女孩长得甜美文静,她蛮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感觉可以做朋友似的。男孩子的动作神速眼光不错,乔越喜欢皆大欢喜的大结局。
分班前的班主任是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刚刚从大学分配到任,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臭脾气。他除了和班上一个物理成绩好的小男生能有说有笑之外,平时总是冷冰冰不带一丝笑容的嘴脸,上课十分严厉,教室里也总是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可能除了小男生以外,谁都怕他,不敢招惹他。
一天小男生突然跑来告诉乔越,“你是不是帮人转信?老班好像很生气,叫你到办公室去一趟。”
真倒霉,帮柳欣转个信很大的一件事吗?乔越心里嘟囔着磨磨蹭蹭地走向办公室。门大开着,她站在外面看到他们班上的那个漂亮女孩和传闻中的男朋友,两人正站在老班面前。
“现在你们是读书的时候,以学习为重。想谈恋爱退了学去谈,没有人管。”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后面的半句话是老师应该说的吗,乔越站在外面有些生气又有些害怕,心里祈求老天千万别把这股邪气转发到她身上。老班抬眼注意到了门外的乔越,他瞄了一眼,转过头对着那对小恋人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出去吧”。旋即手掌向上往里一招,“你,进来!”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副蔑视一切的神情,不屑一顾地喊了一声叫乔越进去,两眼斜视起桌上摆着的那封信。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老班用食指点着桌子上的信问道。
“就是我好朋友让我转封信。”乔越老老实实地回答。
“就这么简单?”语调升高,老班戏弄地捏着信的一角提起来,在乔越面前晃了一晃,又收了回来,装腔作势好像刚刚看到信封上的地址一样,他虚起眼睛凑近了几乎要触碰到自己的鼻尖,又拉远放下,故意皱了皱眉头,幽幽地吐出一句,“从部队转过来的嘛,你有部队上的朋友?”
“不是,是他写给我好朋友的。”那信封上明明写了乔越转柳欣的嘛,故意找碴吧,乔越心里想。
“那你好朋友在哪个学校?”老班放下信,冷不丁地问道。乔越想也没想,不假思索地回了句,“是我初中同学的。”
“她现在不上学啊?”
乔越不再说话。柳欣爸爸在柳欣他们学校当教务主任,说出去万一查到柳欣学校那不完了吗。乔越抿了抿嘴还是不出声。
“行,你不讲话也行,回去叫你家长给你写个保证书,以后不许代人转信了,出去吧。”
“那,我的信……”老班还没把信给她呢,“你还想要信啊?好好好,拿去吧,明天记得拿保证书过来!”老班一脸的不耐烦,挥了挥手,乔越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信,掉头走出办公室。
被老班当成坏分子瞄上了,以后肯定没好事了,乔越垂头丧气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今天真的很倒霉,她出门前好像没有听到乌鸦叫呀,这个年头城市上空的乌鸦已经很少见了。
整个下午书包里揣着那封信,乔越闷闷不乐。到了放学时间,跟秦蔓并肩推着自行车出校门的时候她仍然心事重重。
“你看!门房那边!来信件的小黑板!”秦蔓突然停下脚步,笑了起来,手指着一侧大声叫道。
那块放在地上贴墙靠着的小黑板上赫然用白色粉笔写着他们老班的名字,“邬帆”?不对?!乔越定睛一看,不知谁在邬和帆的中间划了一个前后调换的符号,念一下,“帆邬”,谐音,让人犯起厌恶的意思。
“谁弄的?胆真大!”乔越目瞪口呆,她张大了嘴,旋即咧开嘴呵呵笑了起来,挺解气,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