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军向来不多言多语,此时也一样,心里不明白,但也没有多问,只是降慢了车子前行的速度。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得到薜龙翼的下一个指令,谢军不由得有些急了。透过后视镜看着他,见他仍然闭目养神,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谢军知道他的习惯也不敢出声打扰他,人人都看到薜龙翼光鲜亮丽的身分,巧夺天工般的容貌,却从来没有人看得到他无限风光背后的孤独。每个人的人生至少有两条路以上的选择,但是他薜龙翼没有,他没有权力选择自己的出生,也没有权利去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想到这些,谢军都不由得替他叹了口气。
正当他叹息时,薜龙翼突然张开眼,吩咐道:“谢军,叫跟踪的人立即准备。”
“是。”
薜龙翼神色一凛,眼眸中透出扼杀之气:“全面封锁那个小岛屿,连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不然军规处置,听明白了吗?”说完不再看谢军,又闭上了双眼。“是!”又经过几分钟的忙碌,几条命令通过电话传达了下去。
大约跑了半个多小时,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难走,车子一抖一抖的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谢军用力靠着椅痛以稳住自己,转头看了下薛龙翼一眼,只见他像是坐在平地上一样,只是晃了几下而已,愣是动都不动下,心里不由自主地自叹不如。薜龙翼年纪轻轻就能坐上上校的位置,绝对不是外界传言那般,靠的是家庭势力。像薜龙翼这样的男人,只要他想的,就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到他,但有一个人,有一件事除外,那就是韩美惜,与韩美惜有关的事,只要遇上那个女人,薜龙翼就会变得不像是自己,又或许可以说那才是真正的他……
沿着这条路开了十多分钟,路渐渐变宽了,隐隐约约能听到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越往前开声音越清晰,连空气都变得潮湿起来,呼吸进肺里似乎还有盐的味道。
“停。”薜龙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睁开眼,望着车窗外。
谢军左转一个急刹停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左前方不远处有间小木屋,在这里小岛上显得特别的突兀。
他们从车里走了下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哗……哗……海浪拍打着着礁石,溅起了几尺高的洁白晶透的水花,海浪涌到岸边再退回去时,卷走了泥沙。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疲倦为何物。
海浪在沙滩上划出一条条的银边,像是给浩浩荡荡的大海镶上了闪闪发光的银框,使大海变得更加迷人美丽,木屋在沙滩旁地而建,在这银白的沙滩上成了独树一帜。
就在这时,跑过来三个人,齐刷刷地向薜龙翼行了军礼之后,站在原地等待下一个命令。
薜龙翼迅速下发命令:“小王,你带手下的人封锁各个出入口,谢军你带人以这里为中心搜查各个角落,留下的两个人在这里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半步。”
“是,上校!”几人齐刷刷地向他敬个军礼,自动自觉地分成队,按照上级的指示,跑回自己的负责点。
薜龙翼则单独向木屋靠近,在周围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似乎嗅到了非常熟悉的气息,心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他暗叫不好,难道被挟持的人不只母亲一个,还有她……
心中因有了这个想法而紧张起来,连掏枪的手也似乎抖了两下。深吸了一口气,稳定情绪之后,他一脚踢开木门,枪口一瞬音扫遍了整个屋子,没在屋子里看到一个人。屋里面设置非常简单,一桌一椅,一套鱼具,桌上有两个茶杯,茶水还冒着热气,证明这里刚刚确实有人来过。
他举着枪小心翼翼撞开后门,出乎意料地,他看到了一个人,她静静地站在沙滩上,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那是幻觉,是他自己给自己编织的一个好梦。梦里有海滩,有这么精致的小木屋,有他,最重要的是还人她……韩美惜!
仅一瞬间,所有的不明白,他似乎都明白了。怪不得对方那么熟悉自己的做事方式,他想到了任何人,唯独忽略了她。
“你终于来了!”她转身回头看他,笑容染上唇畔,美得像一朵向阳花一样,“比我预期的时间来得要快,所以请恕我招待不周之罪。”韩美惜很平静地说,就像是早上老朋友问安一样。
有好几分钟,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是韩美惜,绝对不是!可她不是韩美惜又会是谁,大着肚子,说话的声音,还有她那绝美的脸蛋,除了韩美惜又还会是谁。
可她又不是韩美惜,此时的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她完全变了一个样。她说话的声音变了,面对他时的态度变了……她对他不再有爱,甚至连恨也没有,就像一个真正的陌生人。
“美惜……”直到她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紧张,紧张到嗓子都哑了。
她微微一笑,轻轻启唇:“我不喜欢一个陌生人这样叫我的名字。”
“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他很清楚,很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他不愿意相信。
“你明知故问。”她抿抿唇笑得淡然,“就是找你来这里签离婚协议书而已。”
“母亲在哪里?”
他问,她却答得牛马不及。
“我的名字我已经签好了,就等你签下大名了。”
“韩美惜!”
“笔和纸都在那边桌子上放着,去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