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萧玲珑随着男子走进后院厅堂。
这男子的家——处处优雅低调,琉璃盏白日里比牡丹还好看。
萧玲珑出门第一眼,不知身处何处,却深深被这宅门的大气奢华所震撼。
“萧先生早!”后院走出个女人,一身墨色锦缎,发髻别得规整,气质雍容,热情上前道:“先生昨晚睡得如何?给远儿辅导功课,还是很辛苦吧!”
说罢,女子含笑,看着玲珑一脸和善。
萧玲珑不知如何作答,抬头撞上那男子回头,男子那双褐色清眸眼底寒光凛凛。
“还好。”玲珑笑笑,不愠不火。
“哎,我们家韩远这次科考,可就全凭先生了!”女子继续,喋喋不休。
科考?
萧玲珑一惊,难不成自己倒了科考盛行的年代?现在是什么朝代,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娘,别说了,饭菜都凉了。”男子上前拽过萧玲珑:“先生请坐。”
道貌岸然!
萧玲珑心头咒骂,却终究还是因为寄人篱下不便使出大气,随着男子坐下,吃饭。
现下得知,男子叫韩远,这里是韩家,自己是教书先生的身份。
在哪教书?学堂乃是大轩朝第一大学府,最高教育机关——
国子监。
《国子监》!
……
时运不济!
命运多舛!
萧玲珑掩面吸鼻,自己真是中了李教授的书蛊,到他书中一游,只因当时一句轻狂言笑!
草草扒了几口饭,韩府的早餐折合成现在的人民币来算,大概要八百块。
这当儿,一个男孩从门外进来。开口讲话,萧玲珑听见是早晨敲门的那把声音:“萧先生早!”
小男孩清秀可爱,那副眉眼看起来和韩远些许相像。
萧玲珑点头回礼,却被韩远道:“萧助教,时候不早了,我们快点吧。”
“韩远!”韩夫人斥了韩远一句,转头抱歉道:“萧先生慢慢吃,还来得及。”顺带睨了一眼方才进门的小孩儿:“韩鸽,赶紧吃饭!”
萧玲珑明明还没拿起筷子,抬眼见韩远,他也只喝了两口清粥。
索性放下筷子,萧玲珑缓了缓神,早上这一切还都让他余惊未散。半晌,她才道:“多谢夫人关照,我早上一向吃的少。”说罢,她方端起瓷碗面前吞下两口粥,表示自己已经吃不下。
“萧……”
韩夫人看着韩远和萧玲珑前后出门的背影,总觉过意不去:“萧先生陪远儿读书,连饭都吃不好。”
韩鸽眨巴眨巴眼睛,松了口气。
“看什么看,赶紧吃啊!”韩老爷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扭上小儿子的耳朵,扭得韩鸽“吱吱”叫唤,他还不肯罢休:“今天给我消停点,再敢惹麻烦,别怪我比上次抽你还狠!”
“是!爹、爹、孩儿知错!”韩鸽小脸扭成一团,龇牙咧嘴,手中的饭碗一下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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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弘肃穆的国子监,朱红大门敞开,透出里面的生机与庄严。清晨监生纷纷赶来准备上课,人群熙攘,院内三棵大槐树伫立不动,尤为苍劲显眼。
萧玲珑走在韩远身后,一路上心怀忐忑。
韩远前方脚下生风,丝毫没有等萧玲珑并肩而去的意思。
两人一路无话,萧玲珑虽然想问的东西千千万万,却在见到韩远那张脸的一刹那,心思全部放弃。
不就是国子监教书助教吗?玲珑心想,那些古文什么,自己不会,可以恶补。至于韩远,哼,这种人,干脆不配科考面圣!
不过为何,他说自己是要回去当公主的?
玲珑想着,真相回去问问李教授,这女扮男装的先生到底是何原因?出此下策,还糟了这王八蛋的非礼?
“萧先生,早!”
“先生早!”
何时进了学堂,萧玲珑也不知。只见得一个个衣带飘飘书生装扮的监生和他打着招呼,而自己却完全不知他们姓谁名谁。
当下若问学生你叫啥,估计又是一堆头疼事。萧玲珑挥挥手,和颜悦色道:“我们以后课堂提问,实行抓阄制吧!”
一时间监生兴致大发,纷纷将自己的名字制成小纸条,不消一刻便都呈了上来。
学生一个个的送上来,萧玲珑抿嘴制住自己的讪笑,妥妥接过。
韩远并没有将自己的名字呈上,萧玲珑也懒得收他的。
纸条在手,一切不必要的尴尬就免得发生了。
教室最后一排只坐着两个学生——一个是靠墙的韩远;另一个靠窗那面,也是一斯文书生。
那书生是最后一个递上自己的名字的。
“林云清。”萧玲珑扫了眼纸条。笔走龙蛇,林云清字迹极为清丽隽永。刚要赞扬,萧玲珑发觉自己袖口被人捋起。
林云清出手飞快,掀开了萧玲珑的广袖。玲珑细腕露出,手臂上点点青痕乍现。冷气倒吸,萧玲珑顿时手足无措,这个林云清,究竟是何来历?
云清冷嗤一声,将萧玲珑袖口抚平。颔首间面若冰封,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旋即看向窗外。
萧玲珑抬眼,轻咬下唇。
教室最后一排,韩远正扫一眼林云清,似笑非笑的嘴角,衔出几分戏谑。
萧玲珑翻开书,书中的字她认得,但意思就全然不知。正要纠结,从中落出一小纸条,上面几乎是白话,说得正是文中的解释。
这才放心,萧玲珑没时间预习,只得叫学生起身诵读经文。
结果这一节课全在读书。
说是抓阄,实际是每个监生问一遍。萧玲珑疯狂记住每个学生的名字长相,这一节课,鬼畜样儿盯着每个学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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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柳之地,流光溢彩,美女如云。
长香楼二楼转角一房间内,歌舞笙箫。
“季大人,今日小女为您安排的歌舞,大人可满意?”红牌艳夕,碧眼朱唇,正若一条绵延腰带,缠在季大人身上。
季相瑜笑意盈盈,揉捏着艳夕的细指,看着房内婀娜多姿的舞女,表示满意。
“大人,小女子的弟弟,进来还安生吧?”女子眨眼,贴近季相瑜,细嗓莺音活像口中含了蜜。
“你说萧玲珑?”
“正是,季大人好记性!”
若夕竖起耳朵,那厢季相瑜则微皱起了眉头。
“好。只是学识浅薄,一时半会儿还只能官屈八品。”
若曦一听,连忙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季大人已经尽力,是我那弟弟太不争气。能进国子监助教,已经是他不小的造化!”
季相瑜得了奉承,又贪恋若夕美色。咧嘴间已经是色相遍布:“你知道就好,那,今天是什么花样呢?”
“大人,我们今天玩个‘双戏龙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