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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掌 亲爱的陶陶夫人

俨然楼三楼,一处隐秘的包房。

“小姐,你看,这是婢子刚刚买的手帕,哦。还有荷包”刚刚被金鱼宰了一顿的小姑娘,献宝似的将刚刚买的手帕和荷包献给燕绥看。圆圆的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可便宜啦,两个才花了一个银币。绣的也挺好看,挺新意的不是。”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来回翻弄着手中的手帕,又想起什么地说“卖货的小哥儿也挺好的。”又忍不住羞涩了下。

燕绥靠在在黄花梨木做的太师椅上,手捧《杨真游记》正看得入迷。宽大的椅子却越发显得她身量娇小。周围散发着专属于黄花梨木的香气,紫红色的椅子衬着鹅黄色的衣衫,格外显眼。十岁左右的模样,已是芳华暗显,不显娇媚却自成一股文雅气质。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燕绥的样貌显然是随了母亲,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与母亲少一分妖艳,多一分气质。更是有了父亲的智慧。燕灵均时常欣慰,有此女,燕家百年无恙。

尽管燕绥早被测出极其优秀的修炼天赋,但是燕灵均仍然下了命令。燕家的产业分十分之一留给燕绥一脉,直至再无修真之人。

这小姑娘是燕绥的身边之人,和燕绥一起长大,身份不同一般奴仆,性子也养的活泼天真,虽然不识字,但也是和普通人家的小姐一样的。

看她这样子,燕绥只轻轻抬眼,嘴角含着一点笑意,又低头去看书本,淡淡的说“和铃不是有很多荷包嘛,怎么又买了,厌弃了就去库房挑一个啊。没有合你眼缘的吗?”

和铃大惊失色,眼珠来回的转,又抓紧了手帕。不停地看小姐的脸色,小心的说“库房的哪是婢子能用的啊,都是小姐的宝贝,这荷包婢子看就挺好的,婢子也是觉得便宜才买的。”

燕绥淡淡的看了一眼被抓得看不出图案的荷包。小小一只现在更是被揉成一团。“拿来我看看”

和铃连忙小心翼翼的抻开来荷包,尽量展平呈到燕绥眼前。燕绥在和铃紧张的目光里细细的扫视了荷包。

“手帕”燕绥又吩咐道。和铃赶紧又展开手帕。

“你花了多少钱啊”燕绥又缩回到太师椅中,审视的目光重新回到书上。

“一共是一两银子。”和铃悄悄的将手帕和荷包收回水绿的衣袖下。

“绣活一般,新意不错,质量下乘,你买贵了”燕绥翻过了一页书也将头转了一下,不在对着和铃。

和铃慢慢的吐出一口气,决定回去就把荷包和手帕扔了,再不在小姐面前拿出来。

“哎呀,真是的,小哥看起来人不错,这么黑心呢。”和铃埋怨的嗔到。扁扁嘴皱皱眉,一派懊恼。

“长得可好”燕绥又问道。

“长得,长得还可以吧。”和铃羞涩的小声回道。

燕绥又不问话了,和铃悄悄拿着玉扇扇着。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书页翻动的清脆声音

“比姬家哥哥呢?”燕绥又突然发问道。

“自然是比不上公子的。”和铃心想。尽管小哥儿,外貌挺精致,但气质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的。

燕绥的嘴角弯的幅度更大了。翻书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把,和音叫过来吧”燕绥站起身向着内室走去,和铃快走几步,撩起了珍珠帘。微微屈身后退几步便退下了。

和音是几个丫鬟中唯一识字的,也是唯一无父无母孤身一人签了死契的。虽然同是家生子,但谁都知道,和音是真正的心腹。

和铃叫了和音进去服侍后,砌了香茶送进去后便守在门口。有和音,其他人便不用也不能进去了。

和铃直直的背对门站着,看着即将下山的夕阳,莫名的有些惆怅。她今年十二了,还有八年的契约,她就可以选择离府了,虽然年纪大了些,也不识字,可她还是挺漂亮,有些余钱,可以开个小铺子,卖点绣活也挺好。也可以找个如意郎君吧,老实稳重,对她好就行了。

她想识字有什么用呢,注定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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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好一会后,终于看见了室火城塔楼明亮的灯火。

已经接近城门关闭,都是从虚日城参加完庆典回来的人。只进不出。门卫仔细的检查过门卫后就放行了。

金鱼跳下车后,将门牌交给门卫检查。

门卫显然和她认识“终于舍得回来啦,明天还去吗。”

金鱼笑眯眯的说“不去啦,我的东西好,卖的特别快。”转而又促狭的一笑“这几天谢谢飞龙大哥的照顾啦”

飞龙高高的个子,方正的脸,笔挺的身板,好一张门神脸。此时门神却眼睛一瞪,严肃的呵斥道“费什么话,快回家去,下一个”转身逃似的向下一个马车走去。

金鱼一点也不反对飞龙当她后爹。她的亲爹是个好人,可惜走的太早,陶陶夫人是个好人,除了弟弟和她疼还不够。她需要一个坚实的肩膀和她一起承担风雨。

飞龙大哥呢,比陶陶夫人小了七岁,今年28,也是命中注定,第一个新娘刚结婚就挂了,第二个刚订完亲就追求真爱了,第三次他刚定完婚,就因误伤聋了一只耳朵,凶手缉拿归案了,新娘也退婚了。

就这样耽误到现在,直到有一天,遇见了陶陶夫人。

咦?小娘子好生美貌。

嗯?小娘子结婚了。

哎,小娘子儿女双全了。

哦?小娘子丈夫挂啦?

啥?小娘子女儿想找后爹?

咳咳。小娘子你觉得我当后爹咋样。

金鱼在心里脑补飞龙正义的脸做出各种表情,心情愉快的很。歪歪扭扭的像家里走去。

“丫头,上车吧“李大爷招呼着金鱼

“上什么车还。都快到了,这么近的路,走路腿能折啊。”李大娘迅速的把头探出来插话,瞪了一眼“你有劲没地使啊,回去好好教训水子,省的抢别人的吃食。”李大娘又将马车帘子紧紧拉上,好像封死了进口,金鱼就进不来了。

金鱼向李大爷道了谢“不了大爷,走走挺好,不锻炼锻炼身上都虚了,还怎么帮我娘干活啊。”李大爷哈哈笑道“那你就跟着我慢慢走吧,回去可别说我虐待啊,别告状啊。”

“哪能告您状呢,说笑呢不是”金鱼笑咪咪的回答“顶多让满堂揍水子一顿。”

李大娘又迅速把头钻出来,眼睛瞪得好像要脱出眼眶,鼻孔也扩张了,嘴巴也歪了“臭丫头,再让我看见满堂欺负水子,就再也不借你家粮了”

李大爷却回头对金玉说“别听你大娘的,刀子嘴豆腐心。”又提起满堂“满堂真是个好小子,是块读书的料,将来肯定能去牛金城,给执明大人当持鼓官。让他好好教教水子”朝旁边吐了一口唾沫“臭小子,不定在家怎么欺负他奶奶呢”

金鱼却嘿嘿一笑不再答话。

就这么一路说笑着,时间过得很快。

过了商业区,便眼看见了那一排整齐的小院。门牌上挂着一个画着三道水纹的小木牌。以示这家主人是平民百姓。

要说北方的城最大的特点,便是整齐划一的房屋,规规矩矩,方方正正,四通八达。越向里面,人家就越显赫。而后土殿最大的特点,便是这挂在门前的小木牌了,金方,树苗,水纹,火苗,土块。

金方是皇族王室的象征,如天帝一族,四卫一族,四方守护一族。树苗则是修真家族,如鼎鼎大名的姬家,水纹则是平民百姓,行商走贩,如金鱼一家。火苗是文武百官,如富可敌国的燕家。土块则是家里有罪犯的人家。

金鱼以前不明白,为什么这片大陆。叫后土殿,而不叫后土大陆。后来陶陶夫人告诉她,因为我们用整片大陆做后土娘娘的祭司神殿,无论在哪里,只要心有诚意,仁慈的后土娘娘都会实现你的愿望。

这番话金鱼是不信的,陶陶夫人说,要心有所愿,万一实现了呢。

这话金鱼很喜欢,也愿意相信。但她总是想,陶陶夫人是不是也有心愿,是不是已经实现。

这时,她看清楚的看见院门前站了一个窈窕的身形。

啊,陶陶夫人来接我了。金鱼很开心的加快了脚步

陶陶夫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好一会了,路过的人和她打招呼也只是敷衍的回答,路人知道她在等女儿也不生气。谁家的郎君快到了,谁家的父亲回来啦,早就有人报信。

已经听说李大爷的马车回来了,陶陶夫人依然站在门口。直到真的看见了马车,真的看见了马车边行走的金鱼。陶陶夫人才转身回了屋子。

啊呀,陶陶夫人还是这么害羞。看见陶陶夫人回屋的金鱼想。她已经闻见蒸肉的香味了,她急冲冲的和李大爷李大娘道了别,便向家里跑去。

今晚有星星,有银子,还有蒸肉。李大爷只听见金鱼大声喊“娘,蒸肉好了没”而陶陶夫人不耐烦的说“别拿脏爪子抓,洗手去。”

真是个好日子,如果没有李大娘絮絮叨叨的谩骂就更好了。李大爷想着他家的臭小子,快速的将马车牵回了金鱼隔壁的院子-----哦,他们是邻居啊。

比邻而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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