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往事就像是潜藏在心里的病毒一样,当你在不经意间忽的一下触动了那些思忆的灵魂,它便像风一样倏地一下吹起了心中的池皱,时而让你感到欢颜,时而又会让你感到伤感,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停留在你的心头。而在那些忧郁的月光中,我们也会无奈的去感叹,那些我们曾经相识过的人们,那些我们曾经相聚过的时光,那些我们曾经守望过的青春,是否也会像那悠远的山歌一样,在我们的心底里浅浅的吟唱着,直到我们远去的那一天。
“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吧!”莫晓冉忽然转过头来,轻声的笑着对我说。
那是在很多年前一个柔和的夜晚,当时我正在县里的一中里上高二。那天夜里校园里静静的,没有一丝的风吹过,耸立在校园两旁的那些古老的松柏,就像是一群忠诚的卫兵一样默默地守护着我们。而在天空中那些无数的星星则像是一个个顽皮的孩子,在深邃的夜空里不断地眨着眼睛,好奇的注视着我们这个繁芜的人世间,究竟会上演怎样的故事与传奇。。
风扇在头顶上呜啦呜啦的旋转着,明亮的教室里也是一片宁静的时光,只有偶尔的翻书声或同学们悄悄的私语声。我手捧着一本书低着头坐在课桌前,而脑子里却是一片茫然的空白,不知在想些什么。阴沉的脸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欠我些什么似得。
莫晓冉很明显是注意到我这个样子了,她就坐在我的前面,经常转过头来同我讨论问题。而且我有时会在心里嘀咕,她很有可能是喜欢我的,不然她怎么会老注意我呢?
“哎,张朔!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你看起来好难受的样子呀?”莫晓冉关心的向我问到。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在当时我只是自卑的心里在遭受多次的挫折与一些不公平的经历后所产生的对人世间的一些愤慨和不满,以及夹杂着一些对奇迹的企盼或有神秘的力量来助我达成心愿的荒诞想法所呈现出来的一种扭曲的状态。但在那时,我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是那个样子,只是觉得心里莫名的烦,烦的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而这种感觉在当时我是无法应言语来表达的。
所以,在沉默了片刻后,我只能搪塞的对莫晓冉道:“没什么事,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现在有点儿犯困了吧!”
莫晓冉对于我的说法显然是持有怀疑态度的,她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我,脸上有些失望的表情,竟然没说一句话就忽的转过头去了。
我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放松开来,有一种大敌忽去的轻松感。对于女生,我从小到大都有一种天生的羞涩感,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更是时常紧张的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虽然我在心底里对于是否喜欢莫晓冉是持否定的态度,但是面对她时,我还是会经常有一种莫名的慌乱感,莫名的无所适从。而这种感觉直到我长大结婚后才慢慢的蜕去,同时我也明白了那时是由于我自卑懦弱的心灵所造成的对自己的不足够自信!
时间如流水般静静地逝去,我也从纷乱的情绪中渐渐回归。望着前面低头看书的莫晓冉,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萦绕在我的心头——她肯定还会转过头再问我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一会儿,莫晓冉就悄悄的和同桌李春水嘀咕上了,从她们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我偷听到莫晓冉要拉着李春水一起问问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的心又紧张起来,偷偷的环顾四周,并没有人注意我,便故作镇定的低着头看书假装在思考些什么。
这时,两个女孩已经转过头来望着我,刚要说话,我忽然抬起头来冲着她们俩抢先说道:“我今天看起来是不是很反常呀?”
莫晓冉和李春水没想到我会先说话,当时就愣在那了。她们俩互看了一眼,李春水便低声问道:“你能对我们说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有些慌乱的笑道:“真的没什么事!我可能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犯困了!”
“也可能是祖国未能统一,你在此深表忧虑呢!”同桌李文华忽然插嘴道。
两个女孩顿时就抿嘴笑了,我也无可奈何的苦笑着对李文华说:“哪有你说的那样?”他看着我们意味深长的的笑着,并没有反驳我说的话。
莫晓冉和李春水看我也说不出个能让她们信服的所以然来,便关心的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过头继续学习去了。但在莫晓冉转头的瞬间,我看她那满是失望的脸竟然有些神情恍惚了。
我自嘲的叹了口气,看看四周那些勤奋向上努力学习的同学们,那种无力的感觉忽的一下又涌上了我的心头。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明明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是不好的,可它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不由自主的就往那里奔。
我深呼了一口气,极力的想摆脱这种可怕情绪的控制,可在那天晚上,我就像是中了魔似的,再一次的把自己跌进了焦虑的忧愁中。
正当我的思绪不知在何处游荡时,莫晓冉忽的又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吧!”
我抬起头望着她那双充满明亮与渴望的眼睛,竟然不能拒绝,当然我也不会去拒绝。而她双明亮的眼睛也许是我这辈子所见过的最温柔最明亮的眼睛了。
“那你就讲吧,不过这故事不会太长吧!”我随口应道。
“不会,那你可要仔细听了!”莫晓冉的眉毛跳了起来。
在很远的时候,有一个傻子坐在村口的石头上无所事事,这时一个从远方走来的客人来到了这里,他就虔诚的向那个傻子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有庙宇吗,傻子歪着头笑着说道,没有!那人又问,那你们这里有信佛的吗?傻子回答没有。那人又问他,你能给我杯水喝吗,傻子仍然回答没有。
“哎,我问你张朔,你听过这个故事吗?”莫晓冉讲着讲着忽然向我发问道。
说实话,虽然我很认真的在听莫晓冉讲故事,但我的心却真的没有在上面。所以当莫晓冉忽然问我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时,我就很自然的回答到没有。
莫晓冉和凑过头来听故事的李文华一下子就笑了。
我看着他们俩一头雾水的问道:“这个故事有这么好笑吗?”
莫晓冉止住笑对我说:“你好好想想!”
我粗略的回忆了一下故事的内容,没发现这故事有什么好笑的,便诧异的说道:“的确没什么好笑的呀!”
莫晓冉忽的一下愣住了,她凝视了我足足有三秒钟迸出一句:“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理你了!”便唰的一下扭过头去了。
“生气了?”我心里嘀咕道。这时李文华冲我嘟嘟嘴小声道:“没有,那个没有!”
我又把故事仔细的想了一遍,忽的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真是太笨了!望着前面低头学习的莫晓冉,我心想:“她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