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死神是最好的老师,他教会了一个清默,也教会了一个筠曦。在死亡面前,很多人都选择了求生,当人的求生意志达到一定的境界的时候,就像吸饱水的海绵忽然间被人挤压了一下一样,所有学过的东西一下子都涌现出来,所有的神经都变得敏感,筠曦觉得自己像是武侠小说里写的顿悟一样,这几年来学过的东西,都是一些别人的经历,能学到的只是动作,也有些动作有介绍是在某种情况下用的,但是真正与人搏斗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是要靠现场发挥的,因为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每次战斗都是在不同的环境,所以环境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没有可能等你判断对方现在的动作跟书里的哪个动作相像,可以用那种应对方法来对付对方,等你想完了,你也彻底完了!所以这个时候,重要的不是那些书面上的东西,而是战斗意识。
在这种年代,讲这种东西或许有点虚,筠曦之前也一直体会不到,但是在这一刻,她所有学到的东西都用了出来,虽然受了伤很疼,但她却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洞口进来的人也不像之前那么疯狂,毕竟猎人没有跟着进来,现在出去也是死,进去也是死,许多人都犹豫了。
“停!我投降!”这时,洞口一个稍微还有理智的人用英文大声吼道。他早就吓瘫了,太可怕了!里面的人都是人吗?前面进去那么多个人,现在连声音都没有了,怎么会没有?只要他还没傻掉,就应该猜到了,他们都死掉了。
实际上,他也是倒数第三人了,前面的死在了筠曦三人的手里,后面的死在了猎人的枪下,这种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是一样结果的选择,让人奔溃,在他身后本来不止两个人,还有十来人受不了这种压迫,选择了往回走,等待他们的,没有例外是猎人黑洞洞的枪口,还有那些肆虐的笑声。
他的呼喊让身后的两人也像是找到了一丝曙光,他们纷纷跟着他喊,他们的呼喊声似乎奏效了,他成功进入了山洞,没有遭到袭击,事实上,也是因为筠曦他们都开始脱力了,如果还有力气,他们不会选择动也不动等待这他们三人进入山洞,血已经湿透了筠曦的后背,身体渐渐感觉不到温热,她再也没有挥舞着匕首的力量,三人之中,吉米的伤最重,身上不止三处刀伤,清默只受了一处刀伤就被吉米护在身后,三个人中她的情况最为乐观,也只有她还有一搏之力。他们也曾怀疑过这是他们的陷阱,但是现实不得不让他们选择博一把。
幸运的是,那三个人进了山洞,后面真的没有人了,见到满地的尸体和残肢,踩在地上鞋子上传来粘稠的触感,在这光线不足的情况下,浓厚的血腥味依然可以让他们轻易判断出脚下的是一层鲜血,山洞口已经被血铺了厚厚的一层。
他们几个软倒在地,纵使他们也曾毫不手软的杀人,但是这诡异的气氛,仍然让他们觉得恐惧。看不见眼前的所有东西,听不到任何除了自己心跳以外的声音,眼前还有一只野兽般的萤光望着自己,令他们价格恐惧得有点要发狂的感觉。他们万分后悔今日自己的决定,早知道就不该来!早知道就不该贪心,因此丢了自己的性命。
这时,洞口处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是那些猎人!他们进来了!光线越来越强,他们也渐渐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地上满是残肢断臂,还有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有的正瞪大不甘的双眼,瞳孔已经涣散,代表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地上除了鲜血,还能看到一些从割破的肚皮流出来的内脏和肠子,纵使他们杀人无数,见到这副血腥的画面,都禁不住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本来筠曦没有见到这副景象,加上之前生命受到威胁,只想着怎么活下去,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接着光亮看清这一切,本来煞白的小脸更加苍白,她差点就不由自主地呕吐,好在她强忍着控制住了自己。
孔森望着满地的鲜红,慢慢地适应了,在黑暗中,很多东西都让人恐惧,有了光,他就有了心理准备,渐渐地,他的恐惧被兴奋替代,因为看到洞里的那三个人,现在没有一个是完好如初的,他们的脸上都有着深深的疲惫,那是自然,就算是屠户杀了这么多头猪,也该觉得疲惫不堪了吧?况且他们现在都还在流着血,怪不得刚刚他吼出来投降之后他们没有杀掉他,在这个信誉可以说是低贱至极的地方,他才不相信自己刚刚的那几句话就足以让他们失去戒心。原来是因为这个,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忽然间,恶从胆边生,孔森握住自己的匕首站了起来,他想到那些补给包,就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而且洞里潺潺的流水声,更加刺激着他的神经,因为这代表着这个洞里有水源,之前那些猎人承诺过,只要能杀了他们,这个山洞他也能据为己有,这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快起来!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了!若是我们杀了他们,就能够得到足够的食物,你们听,这里还有水源!你们还在等什么?!快起来!”孔森十分狡猾,他可没有那么傻自己首先冲过去,而是选择煽动另外两个人,先找一个去试试他们的实力,若是他们还有再战的能力,那两个人也足以耗掉他们大部分的力气,这样,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相像是美好的,事实总是残酷的,那两个人一点要上前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们害怕,就算那三个人看起来那么软弱,他们依然没有上前的勇气。
孔森见他们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心里十分不快,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