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疼痛狠狠地撕裂了雪瑜的心,她真傻,若不是妄想着自己能拥有,她就不会爱上他,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得无法呼吸。
曾经她最唾弃的爱情,在她拥有了所有想要的一切之后,变得比任何一件东西都重要,高贵的身世,漂亮的衣服,昂贵的首饰,敬畏的目光,嫉妒的眼神,她以前想要的都有了,只是怎么自己一直都拥有的爱情失去了,却能让她如此心痛?
“你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冷淡的语气,在雪瑜身后响起。雪瑜猛地一颤,慢慢地回头。
望着那张依旧丰神俊朗的脸庞,那依旧挺拔的身形,一切都那么熟悉,却让她说不出话来,眼中的泪水还没有擦干,她站在那里,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心疼,轻轻咬着樱唇,像是要好多话要说一般,却没有说出口,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
“你可以离开了,我这里并不欢迎你,单小姐,”最后的一句单小姐,像是在嘲讽着她一般,令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单家大小姐脸上有点发烫。
“叙尧。。。”她轻轻呼喊他的名字,垂死挣扎,企图唤回他与她过去美好的回忆,可惜,物是人非,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事事想着她为她而烦心的翩翩公子,而是现在这个看透她一切丑陋面目讽刺地看着她演戏的男人。
“出去吧,”李叙尧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点恶言相向的迹象,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真的不欢迎他,这是一个世家公子该有的气度,雪瑜对他做过的事情那么过份,他都没有歇斯底里,若不是因为他太有气度,那就是因为他对她已经没有感觉了,所以,他可以像对一个陌生人那般对她。
“叙尧,你真的不爱我了吗?”雪瑜并未死心,不是因为她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而是因为她听出来了,所以害怕,她不想就这么结束,好不容易才能再见他一面,若是这么结束了,她害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了。
“或许,那只是我年少无知的喜欢,或许,我从未爱上过你。”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很有意境,若只是他站在舞台上演着话剧,她会为他鼓掌,但是他是站在她面前对她说这句话,她觉得心里被扎得出了血。
“那么,你是爱她吗?”她沉默了一下,艰难地从他身上转移视线,投向那幅画中的女孩,像是用尽所有力气般举起手指向她那涨笑靥如花的脸庞。
“爱她吗?”李叙尧站在原地,像是在回答她的话,也像是在问自己,他的思绪飞回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从高台上摔下来的样子,在她睁眼的那一霎那,他以为自己见到了一个精灵,又想起她吃着棒棒冰俏皮的样子,一切一切现在想起来,都是美好的回忆,只是,被打破了,因为她消失了。他原以为这几年对她的思念是喜欢,现在想起来,好像,是像雪瑜说的,是爱啊。
李叙尧的思绪飞得很远,他想得很入神,以致于雪瑜离开了他都不知道,两个曾经以为能在一起相守一辈子的人,今天彻底地分开了,很多事情都很戏剧化,许多本来以为能够天长地久的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无厘头的原因而分开,许多本来以为会是一辈子恶言相向的仇人的人,都会因为各种滑稽的原因最后走在一起一辈子,这个世界的缘分,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东西。
雪瑜跟进来时高昂着头充满自信相反,出来的时候,她低着头,没有说话,连楚虹毓叫她都没有听到,只顾着一味地逃离这个令她伤心欲绝的地方。
楚虹毓看着雪瑜情况不对,匆匆跟李菁玉道别就追了上去,李菁玉望着雪瑜失魂落魄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选择回到凉亭坐到椅子上,继续看书。
回到家,筠衍正好从外面回来,要是换了平时,他见到雪瑜肯定是连多看一眼都欠奉,但是今天,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停下了脚步。
“小衍,回来了,赶快去洗个澡准备吃晚餐了。”楚虹毓怕筠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刺激到雪瑜,想把他只开。
“妈,你这是去哪里回来了?”筠衍可没有以前那么单纯,看着她们两个的样子,肯定有事情。
“你怎么现在这么多嘴,赶紧进去!”平时总是一副慈和的样子的楚虹毓难得绷起一张脸,筠衍也识趣,摸了摸鼻子就要往里面走。
“我们去李家了,我去见李叙尧了,他已经不再喜欢我了,他说他喜欢上了筠曦,怎么样,这个答案你满意吗?你那个非亲非故的姐姐,就是失踪了也要夺走我的一切!她就是不在这里都能够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加悲惨,那个贱女人!哈哈那个贱女人!”眼看着筠衍刚要走进去,雪瑜就在他身后疯了一般大吼大叫,把身旁的楚虹毓吓了一大跳!
“闭嘴!”听到雪瑜骂筠曦,筠衍皱了皱眉头,本来看到她那个样子挺悲惨的,他也大概猜到了什么,不知是出于血缘关系还是什么原因,筠衍不想刺激她,都已经往里面走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突然疯了,说出来的话让筠衍刚刚生出来的那点同情心完全消失。
“小瑜,你胡说什么呢!”楚虹毓皱了皱眉头。雪瑜说的话让她也有点不自在,不管怎么说,筠曦都是她养大的,况且现在人都失踪了那么久,生死未卜的关头,雪瑜说出这样的话也太过份了!
“我胡说?我胡说什么?!你是我妈妈,却每天抱着她的照片不放,他是我弟弟,却因为她每天对我冷言冷语的,甚至有时候就当我是透明的!单筠未!那个本该是我哥哥的人,为了她要杀了我!她凭什么?凭什么把我变成这样?凭什么夺走那么多属于我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对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