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家教做到两个月的时候出现了一点麻烦。
那是第二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的上午，他按时来到菲菲的家，却发现大门紧闭，他敲了一敲门，也没有人来开门。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就只好转身走人。就在他往回走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叶小倩。叶小倩骑着车子从巷子外边进来，到了高一身旁就下了车。她推着车子看着高一说：“怎么啦？这么早就回去呀？”高一说：“今天他们不在家，我只好回去。”叶小倩说：“那正好，到我家去玩吧！”高一说：“谢谢！我还是回去吧！正好有几件衣服没洗，我回去洗衣服。”叶小倩说：“衣服什么时候不能洗呀，急什么呢？”两人正说着，就听见有人走过来。高一抬头看时，恰好是菲菲和她妈。菲菲的妈笑着说：“高老师，我们出去有点事，正担心你来了找不到人呢！怎么这么巧哇！刚好碰上了！”叶小倩回头看时，一眼就看到了菲菲那冷冰冰的眼神。高一说：“我刚从你们家过来，看到你们不在家，就准备回去呢！”菲菲的妈说：“还好，正好碰上了。那就走吧！”她又看了一眼叶小倩说：“这是你的同学？”高一急忙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她。”叶小倩就对高一说：“那好！你忙吧！我走了！”说着，就骑上车走了。高一就只好跟着她俩回来。进了屋，高一喝了一杯水，然后就跟着菲菲进了书房。他刚在沙发上坐下，菲菲就冷冷地问：“那个女孩是你的女朋友？”高一有点吃惊，连忙说：“不是的！她是我的同学！”菲菲说：“同学？我看不像！”高一笑着说：“你知道什么啊？我们就只是同学。”菲菲说：“算啦！懒得管你！”说完，她就坐到椅子上，从书桌上拿出物理课本扔给高一，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地说：“把第四单元的三道题给我讲讲。”高一把课本接过来，翻到第四单元，看了一遍题目，拿过演草本自己先做一遍，然后就给她讲。讲完之后，菲菲又拿出一本练习册做了一套习题。做完之后，就交给高一。高一看了一遍，发现菲菲基本做对了。就问菲菲：“菲菲，你觉得你有没有进步哇？”菲菲说：“什么意思？想对我说你有功劳是吗？”高一笑着说：“不是的。你看吧，我来辅导你两个月了，如果你没有一点进步，我怎么向你妈交代呢？”菲菲说：“有没有进步都跟你没有关系。”高一发现没法跟她说下去了，就只好把练习册递给她说：“这套题你都做对了，我觉得你还是有进步的。”菲菲说：“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说你有功劳是吧？”高一只好苦笑着说：“算啦！你有没有进步都跟我没有关系，好吧？”菲菲说：“知道就好。”高一只是笑笑，不再说话。见他不说话了，菲菲却不依不饶，她冷冷地说：“怎么不说话了？”高一只好转移话题说：“菲菲，你家的那条狼狗呢？怎么没看到哇？”菲菲说：“前天我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它差一点咬了那人一口。我爸爸就把它卖了。”高一“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菲菲把练习册放好，然后转过脸来看着高一说：“你叫什么？”高一说：“我叫高一呀。”菲菲又说：“你真的没有女朋友？”高一说：“真的没有。”菲菲说：“我做你的女朋友吧！”高一听完简直如五雷轰顶，真的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笑着说：“菲菲，别开这样的玩笑！你都把我吓着了！”菲菲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高一说：“你才多大呀？应该好好学习，不要胡思乱想。”菲菲说：“我今年十四岁了，而且我们班里好多女生都有男朋友了。”高一说：“你别说了，再说我可就要走了。”菲菲看着高一冷冷地说：“你如果不答应，我就跟我妈说你欺负我，看你怎么办？”高一看着菲菲的眼神，还真被她吓住了，简直不知道怎么办啦。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菲菲，你现在还小，要用心学习。等你进步了，长大了，再做我的女朋友好吧。”菲菲说：“你想骗我是吧？”高一说：“不是骗你的，我是认真的。”菲菲说：“这样也行！但你要说话算话。”高一说：“我一定说话算话！不过，你可不能对别人说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好吗？”菲菲笑着说：“我知道！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这是高一第一次看到菲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此时看到这样的笑容心里却非常地紧张。过了一会儿，高一又说：“菲菲，我们也要考试了，因此，我以后就来不了呢，你自己可要努力，专心学习。”菲菲说：“好的！那今天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可以走了！”高一看了看表，正好是十一点。他急忙下楼，来到客厅。
菲菲的妈妈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高一下来，连忙站起来说：“高老师，今天正好是第二个月，我把这个月钱给你吧。”便顺手从茶几上拿起早已准备好了的钱递给高一。高一仍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半天才接过来，然后他说：“阿姨，我来了已经两个月了，也不知菲菲有没有进步？”菲菲的妈妈说：“菲菲最近真的有进步，上次期中考试她考了第八名。多亏了你呀。”高一说：“菲菲其实很聪明，只要知道用心学习就会有进步的。”他停了停说：“阿姨，现在已经快到期终考试了，我也要准备复习考试，我想以后就不再来了，好吗？下半年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再来。你看怎么样？”菲菲的妈妈说：“既然你没有时间，那也就只能这样了，也不能耽误你的学习。那就多谢你了。”高一说：“没有把菲菲辅导好，我感觉很不好意思，希望你们原谅。”菲菲的妈妈笑着说：“别客气。我们还是很感谢你的。”高一说：“好吧！那我就走了！”说完，就出门去了。菲菲的妈妈把他送出门，和他告别之后就回屋里了。
在路上，高一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他今天才的确体会到被逼无奈是什么滋味。他又想，不知道菲菲以后会怎么样，但愿这个任性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得一阵恐慌。他抬头看看天，天空一片蔚蓝，晶莹如玉，一轮白日正慷慨地挥洒着万丈光芒，普照万物。他不禁停下脚步，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