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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山雨欲来

(43)

按照惯例,新的学期开始后,他们的教室自然也到了三楼。凭栏远眺,视野自是开阔许多。其实,高一很快就感觉到,教室在三楼还有一个更大的优点,那就是安静许多。大四的学生开学后不久就出去实习了,平常的时间就很少有人上楼。高一觉得,这样的环境正适合读书。再说,那两次打工的经历让他的心又平静许多,因此他便专下心来继续读书。只不过与过去相比,除了读书以外,他花在写作上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开学还不到一个月,他就写了一篇短篇小说,但自己并不是很满意,改了改还觉得有问题,就把它放在一边了。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似乎早一些,国庆节刚过,天气就有些凉意了。校园里的法国梧桐树纷纷谢下茂盛的叶子,露出纷披的枝干,默然峭立。站在栏杆旁望着那硕大的树,高一感受到生命的轮回。有人说生命就是一个过程,这当然有几分道理,但又似乎笼统了一些,因为每个生命的过程其实是不一样的。就像这些树,有的枝繁叶茂,也有的瘦骨嶙峋;有的得到了地利,有的却恰好身处绝境。不同的际遇,对生命的理解自然就不同。

这是下午,天上灰蒙蒙的,让人有些压抑,就如同他这两天的心情。

前天夜晚,“眼镜”突然找到他,说是要和他谈谈。他当时有些疑惑,不知道“眼镜”又要干什么,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他俩就沿着学校的主干道慢慢地走着。

“眼镜”半天没有开口,似乎是憋了半天才说:

“高一,这都大三了,你的那些事情应该有个着落了!”

高一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半天,他才说:

“什么事啊?你都把我说糊涂了!”

“眼镜”看着他说:“别装糊涂!我说的是你和庄淑静的事!”

高一这才明白,低头想了半天才说:

“我跟你说实话,这事我心里没底。”

“你怎么还没底呀?”

“这两年来,尽管我们在一起的机会也不少,但谁都没有把话挑明!”

“这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说,这事你都必须主动一些,难道你还要摆着你那臭架子,等着别人先求你?”

“不是我摆架子,而是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即使我们把话挑明了,但以后怎么办?以后谁能保证我们就能在一起?大学四年其实很短暂,但以后呢?很可能要各奔东西。如其这样,还不如都留在心里。一个能够看得见的悲剧,我们为什么要让它发生呢?”

“眼镜”听后,沉默了半天才开口:

“我明白了,你是说这事就这样结束了?”

“不!应该说是原本不该发生的事本来就没有发生!”

“去你的吧!别跟我玩深沉!我告诉你,这事恐怕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而且我觉得,叶小倩似乎也会趟这趟浑水,你可要想清楚。该怎么处理,还得你自己把握,反正我觉得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绝对,很多时候,我们是可以把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的。不努力地试一试,你怎么知道结果呢?”

高一刚要说话,“眼镜”就挥了挥手,好像很生气地说: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那看似客观其实悲观的论调!我走了!”

“眼镜”走后,他自己还边走边想了许久。“眼镜”的这一席话又打破了他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情。

此时此刻,他站在栏杆旁依然思绪纷飞,但却理不出任何头绪。看到有人在打球,他干脆跑下楼梯,来到运动场上打起球来。玩了将近一个下午,快要吃晚饭的时候,“眼镜”跑来喊他:“别打了,快吃饭了!”高一就停下来,拿了衣服就准备回去。“眼镜”拉住他说:“别回去了!我们到外边去吃!”高一就跟着他向外面走去。到了学校大门,就看见张志云和小四早已等在那里。他们四个人就一起出了学校,找了一个小饭馆坐下来。“眼镜”随便点了几个菜,几个人就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菜。“眼镜”看着高一说:“看你这两天心情不爽,我们几个便商量着让你开开心。怎么样?是不是要喝点啤酒?”高一忙说:“我看酒就算了,吃点饭就可以了!你们说呢?”张志云也说:“酒我算是喝怕了!不喝酒就不喝吧!”正说着,菜就上来了。他们就连忙叫老板上饭,几个人吃起饭来。“眼镜”说:“高一,你也不要太烦恼。说起来,你这是幸福的烦恼!我们想这样恐怕还没有机会呢?”小四连忙问:“什么事啊,高大哥?”“眼镜”连忙打断他说:“你别问!小屁孩,知道什么呢?”张志云说:“‘眼镜’,你可不能给高一出什么馊主意!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眼镜”说:“你说的不对,我觉得应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哇!”高一说:“你俩都别说了,想拿我开涮是不是?”小四说:“我看你们不够意思。有什么事还不能让我知道呢?”张志云说:“你管那么多干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不管他俩的事,让他俩闹去。吃饭!”几个人就闷头吃饭,不再多说了。吃罢,几个人争着要付账,最终还是“眼镜”请客。吃完饭,几个人又拉着高一去看电视。看了几个小时,将近十点多才回寝室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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