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莹跪在洞外,看了看躺在身侧昏迷的张贤,眼泪簌簌的下落,结成一个个冰粒,雪花,纷纷扬扬,弥漫了天际,风吹着那冰冷的雪,将其一片片的带到她的身上,发丝上,额头上,她没有动,即使“白发”如雪。那天使般的冰冷碎片和她的心一样碎,一样冷。
雪没有停止,风没有停息,泪滴没有融化,曾小茔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冰雪覆盖,但她不想运功抵抗,她只是任由寒冷浸透自己的身体。白芒芒的雪山上,紧闭的洞门前,渐现两个雪人。
洞内石壁光滑,中央有一清莲池,池水绿澈,闪着华光,池中浮有一片菏叶,三尺方圆,真人端坐于菏上,慈眉微垂,双目微闭,五心朝天。所谓静者,空为先,所谓空,既无为,这真人脱尘已久,自然心如止水,了然世物。池边围绕十余蒲团,各弟子打坐于蒲团之上,避尘望空。
“师父,师父。”一个小童奔了进来,打破了石洞内的宁静。
真人微微抬目,双眸闪出锐光,道:“出家之人切忌急噪,为师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却还是如此。”
小童道:“门外那位姑娘和那个男子都被大雪埋住了,如果不及时救治二人,二人很可能有性命之危。”
真人叹了口气:“罢,罢,罢,待我出去看来。”于是众弟子拥着真人出了洞,真人却看到了洞前两个成人形的雪人,一个直坐,一个却是横卧。
真人忙作法,伸双手向两个雪人运功,几道光流将两个雪人与真人的双掌衔接,两个雪人身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渐渐的化作一对男女,正是张贤和曾小莹,曾小莹却由于身体少了依靠,绵软的躺于地上。只见二人的脸已经失去了颜色,变的青紫,紧琐的眉头诉说着他们的痛苦。
真人长叹一声,忙令两个弟子将二人抬入洞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曾小莹才从昏迷中醒来,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在洞府里面,而她的旁边,正是真人。曾小莹想支起身子,可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好笑了笑,道:“师父,是您救了我。”
真人叹了口气,道:“唉,你我也是师徒一场,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如此送命呢?”
曾小莹接着道:“那我大哥呢?他怎么样?”
真人道:“贫道倒十分想救他的命,可是他寿数已到,我也无能为力了。”
曾小莹只觉得胸口闷痛,咳嗽了两声,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道:“他还那么年轻,寿数怎么会到?”
“他看到过三魂船,凡是见过三魂船的人,都活不过二十岁。”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曾小莹的眼泪流了出来。
“有,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仙魂给他。”
“师父,请将我的仙魂给我大哥吧。”曾小莹要是能起身,她非跪下给师父磕头不可。
“小莹,你可要想好了,失了仙魂的人,永远都无法踏入仙界。”
“师父,你不必说了,为了大哥,哪怕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唉”可怜世上的痴男女。
三日后。
张贤躬身道:“谢谢真人救命之恩。”
真人摆手道:“张贤,你不必谢我,说救你命的还是你的好妹妹呀,有些事情你还不清楚。”
曾小莹忙道:“师父不必讲了,有些事情我日后自己跟他说便是。”
张贤又对曾小莹躬身道:“妹子,要不是你带我来见真人,我这条命就没了,我给你行礼了。”曾小莹忙把他搀起。
真人看了看张贤,道:“张贤,你伤也好了,你还是快些带着你妹妹下山吧。”
张贤道:“是呀,在山上确实给真人添了不少麻烦。”
真人道:“不是我赶你走,是你们仙音帮将有大难,你还是快些去吧,否则你们有帮有灭帮之危。”
“有这等事?”张贤惊道:“谢真人指教,晚辈即刻便下山。”
张贤与曾小莹立刻起身,跟真人话别不提。
不表张贤,却说蔷薇。
那夜蔷薇在翠云山救起昏迷少年以后,便向山下飞奔,她自从得到血柳身以后,不但力气奇增,脚程比原来身负绝顶轻功的她也不见逊色。几见她身侧的草木不断的倒退,而她却已经行出十余里了,此时天已经大亮,一轮红日脱离了地平线挂在当空。
蔷薇停了下来,擦了擦汗,喘了几口粗气,将那少年平放于地上,自己便坐在他的旁边休息。放眼望去,只见眼前尽是平坦的荒原,却哪里有什么人家。黄薇正在感叹,忽然发现远处的地平线上冒起了尘烟,那尘烟随着“嗒嗒’的响声越来越近,近了近了,蔷薇这才看清楚,那尘烟原来是因几匹奔驰的战马而起的,那几匹马便如腾云驾雾一般,马上的几个人奋力地摇着鞭,一柱香的时间,那几匹马便奔到了蔷薇近前,又飞一般的从蔷薇的身侧掠过。蔷薇不由得暗奇:“这几个人为什么如此狂奔,难道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蔷薇正在寻思,那行人奔来的方向又起尘烟,这尘烟跟刚才的又是不同,只见那烟雾如同巨浪一般,滚滚没了地平线,伴随着烟雾,是雷鸣般的马蹄声。
那队人马越行越近,黑压压的如同乌云。那为首的一人似是个将军,一身的盔甲,跨下是匹白马,手中是一条长枪,而他身后跟随几百号人,装束整齐,人人座下都有战马,手中都有利刃。那将军来到蔷薇身前的一块草皮,便将马勒住,口中骂道:“******,又让这几个蟊贼跑了。”
一个手下催马上前,笑道:“将军英雄威武,蟊贼一看到将军的影子,便吓的魂飞魄散,却哪里敢跟将军交锋。”
将军白了他一眼,道:“少他娘的拍马屁,你去把那姑娘叫来,看看她知不知道那伙蟊贼的去向,我告诉你,要是抓不住王小波,我便把你的脑袋切下来当球踢。”将军说着向蔷薇一指。
“是。”那手下说着,翻身下了马,来到蔷薇近前,声音比刚才抬高了八个音符,道:“喂,那丫头,将军叫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