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你,我凭什么原谅你?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这些年我一直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吗?”青云冷笑了一声,言语中夹杂着怨恨。
薛老庄主黯然不语,也不知道他是悔恨还是惆怅。
“怎么办吧?难道你就想用一声抱歉解决这件事情吗?”青云向前一步,他那本就污秽不堪的脸显得格外的狰狞。
薛老庄主叹息道:“当年是我的无知害死了你,今天我就还你这条命,将我这条老命交给你了。”
“你以为我会杀你吗?你太小看我了,我怕脏了我的手。”青云冷笑着,将身子转了过去,不再面向薛老庄主。
“那你要我怎么样,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薛老庄主上前了一步,大声道。
“你要是有心,就亲手结果了你自己。”
一听到此言,薛老庄主只感觉五雷哄顶一般,他摇了几摇,晃了几晃,有些站立不稳,他这辈子最不屑的死法就是自杀,他讨厌这种死法,甚至痛恨这种死法,因为他深爱的凝香就是身死于此,一提到自杀,凝香当年挥刀自尽,口唇含血的情景就历历在目,他不由得轻轻吟念着:“凝香。”眼泪汇集于眼底,险些滴落了下来。
青云的厉言打断了他的沉思:“怎么?你怕了,你怕重蹈覆辙凝香的路,你不喜欢这条路?你怕凝香在那边看到你这样会为你伤心?”青云的身子又转了过来,双眼冷冷的盯着他,而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深邃,令人无可洞彻。
薛老庄主低着头,始终不言语。
青云仇视着他,绕着他的身子缓缓的转了一圈,厉声道:“怎么,薛小风,你怎么不去做呀?你真的就准备始终亏欠于我吗?”
“不,不。我欠你的一定会还给你。”薛老庄主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凝香,他深爱的凝香,他不想再伤一次那个身在异世的她,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是,你拿什么还我,难道你就拿你轻飘飘的那几句话,除了你这条命,恐怕也没什么令我感兴趣了。”青云厉声道。
薛老庄主叹了口气道:“好,好,我就随你的心愿。”他感觉手中似乎拎提着一物,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物事。薛老庄主咬了咬呀,举起那个物事,快速向自己面门击去。
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下来,那个物事缓缓的向他的面门靠拢,他知道那已经不是一个有形的物事,已经幻化为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呼唤。
正当那物事距他越来越近之时,一声巨响忽然钻入了他的耳中,那似乎是人的叫嚷声,又似是野兽的狂啸声。薛老庄主大惊,他连忙睁大眼睛,仔细观瞧,却发现一根短棒正夹带着劲风向他的面门击来,他急忙将头一偏,这才躲开了这一击。
薛老庄主虽然将这一击躲过,却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观望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仍在楼内,短棒仍被握于自己右手中。
薛老庄主仔细一想,这才领悟,原来方才自己竟有自杀之念,还多亏了那一声巨响唤醒了自己,否则自己非葬于自己的棒下。要问那巨响从哪里传来,那却是出自楼外,原来张贤等人在楼外等候薛老庄主,却生事端。一黑衣人忽然从楼顶上飘下,伸手一抓黄薇的后襟,就将黄薇提起。他并不停步,提着黄薇,向东南方向而去。
黄薇忽然被抓,不由得花容失色,惊叫道:“喂,你干什么?”那人不理会她,轻轻提步,却已经飘出十余丈远,张贤见师妹被抓,不由得大急,高喊道:“喂,你干什么?快将人放下。”他此句喊的甚是洪亮,在这深夜,更是传出数里,而也正是此句话,将楼内的薛老庄主惊醒。
张贤喊完此句,便展开轻功在后面追赶。薛氏夫人却也十分担心两个后辈,跟在张贤的身后,想去看了究竟。几个人钻进树林,行了一里之遥,那黑衣人忽然使了个身法,晃了晃身,便不见了踪迹。张贤及薛氏夫人追到那黑衣人失踪之处,左右观望,却不知道那黑衣人去了何方。
薛氏夫人心中焦急,便要同张贤去寻找黄薇,张贤面现焦虑之色,他勉强稳住心神道:“武夫人还是去灭仙楼为妙,万一楼里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咱们兵分两路,就把寻找我师妹之事交给我吧。”薛氏夫人心想也只能如此,于是点了点头,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同张贤辞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