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真的很失望。”最初在咖啡店相遇的时候,夏梓欣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男人,会脸红,很疼姐姐,但原来他只是个迷失在对姐姐感情中的笨蛋。
夏梓欣说完这些话,站起来,打算要走。
“顾安成真的不是一个好人。”盛千海始终坚持,“我不跟警方说,是因为他们不相信我,他们早就被顾安成收买了。”
夏梓欣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我姐不该死的,是顾安成欠她的,我姐明明对他那么好!”盛千海声嘶力竭,他双手抱头,不停地大喊着:“顾安成欠我姐,他欠我姐!”
盛千海的情绪太过激烈,外面守门的警察开门冲了进来,其中一个示意夏梓欣先走,夏梓欣侧过身,看了一眼一脸痛苦的盛千海。
“感情的事情哪有什么欠不欠?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不是盛夏上辈子欠了顾安成,这辈子来还?盛千海,顾安成真的不欠盛夏任何,他只是不爱她而已。”
盛千海浑身一震,嘴里却执拗的重复那句话。夏梓欣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盛夏都明白的道理,盛千海怎么会不知道呢?
天越来越冷了,夏梓欣穿过长长的走廊,身后传来盛千海像哭声似的低吼,久久不停。后来她才知道,盛千海那一天一直吼了很久,直到嗓子哑了,狱警不得不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从看守所的探访门出来,夏梓欣觉得外面的温度要比里面暖和些,但冷风还是让她哆嗦了一下,双手情不自禁地抱住自己。
今天的太阳很好,冷风过后,夏梓欣眯着眼,享受着被阳光温暖的感觉。
老远,顾安成抱着一件厚外套紧张地跑了过来,他刚刚看见她打寒颤的那一幕,担心她着凉。
她看着他跑过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精明如他,紧张她的时候,却像个居家暖男。
谁能想到,拿惯了手术刀的顾大医生,一直保持着每天给她送一只纸玫瑰的习惯呢?
“傻笑什么?”跑近,顾安成把大衣往夏梓欣身上一批,然后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围在她脖子上,直到她半张小脸被埋在围巾里,他才揽过她的肩膀往车上走去。
天气转冷之后,顾安成习惯在车上备一件她的厚外套,每次去接她的时候,都会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夏梓欣每回都笑他老土,可回回都被他这份坚持与执着打动,不仅身体是暖得,心里更是暖得一塌糊涂。
“看你跑过来的样子,很笨。”夏梓欣吐了吐舌头,呼出的热气因为围巾的缘故喷洒在脸上,痒痒的,有些湿润。
顾安成听了觉得好笑,大手在她头上揉了揉,“你喜欢就行。”
“臭美。”夏梓欣翻了个白眼,他从哪里看出她喜欢的?
上了车,车里一直开着暖风,暖呼呼的,夏梓欣脱下外套盖在腿上,看着顾安成帮她系好安全带,她缓和过来的手摸了摸他的脸。
“不想知道盛千海和我说什么了?”
顾安成看了她一眼,把她微凉的手往自己脸上贴了贴,“你想说就会和我说。”
但其实,他心里好奇的要命。真的爱一个人时,你恨不得知道她每一件事。
“开车,爷爷刚给我打电话,说天冷想吃火锅,我们去买材料。”她笑,手往前一指,等顾安成发动车子的时候,她轻描淡写地说:“盛千海说你不是好人。”
顾安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夏梓欣淡淡一笑,“听上去像打不过架的小孩子,在说赌气的话。”
“那你怎么想?”顾安成掉转了车头。
“我?”夏梓欣往车座上拱了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拉高了外套把自己完全盖住,半眯着眼,嘴角上扬,“谁能分得清谁好谁坏?你对我的好,我心里清楚就行了。”
顾安成歪着头,斜了她一眼,看她如猫一般惬意的表情,下意识轻笑了一下。
这话,还真有夏梓欣的风格。
超市里,夏梓欣正在挑选蔬菜,顾安成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不时在她身边蹭来蹭去。
“顾安成。”把菜心放到购物车里,夏梓欣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顾安成,“你再这样贴过来,会被人当成色狼抓走。”
顾安成笑,手指在购物车扶手上拍了两下,“我们这么有夫妻相,怎么可能?”
“那边的大妈已经注意你很久了。”夏梓欣翻了个白眼,侧过身,努努嘴,示意他在她右手边两点钟方向的一个中年妇女,时不时会看过来。
顾安成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果然跟她说的一样,他一手搭在她肩上,嘴边轻扬一抹得意,“你怎么确定她不是看我帅才多看两眼?”
“大妈白眼都快翻抽过去了。”夏梓欣打击他,低头选购其他菜。
顾安成无赖的说:“这是病,她得治。”
“那……再贴过来,我就扣分好了。”夏梓欣轻描淡写,干练的把选好的蔬菜装袋,然后趁顾安成发愣的时候,推着购物车朝称重台走去。
顾安成嘴边露出一抹苦笑,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你倒是说说,现在给我打了多少分。”他追上去,和她肩并肩,一起推着购物车。
夏梓欣一面把菜往称上放,一面淡淡的答他,“五分。”
五分?顾安成不相信地挑挑眉,随即着脸凑近,“满分就是五分吧?”
“满分,一百。”夏梓欣看着他的双眼,说得无比肯定。
“这也太低了吧?”顾安成欲哭无泪,努力这么久才得到五分?他瘪了瘪嘴,主动把称好的菜放回购物车里,然后问她:“有没有什么加分项目?”
“没有。”看他吃瘪的样子,夏梓欣心情大好,等最后一包菜称好了,她转身朝水果区走去。
夏梓欣雀跃地在水果区挑选水果,顾安成闷闷不乐的推车走近,与她对视的时候,他故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斜睨了他一眼,顾安成一手揽住她的腰,“梓欣,五分实在太低了,我们适当性的再涨点?”
拍开他的手,对于他耍赖的样子,夏梓欣好气又好笑,为免他再做出什么过分亲昵的举动,她低着头,轻声解释:“是差五分就满分了。”
顾安成一愣,从五分直升九十五分的感觉,就像坐云霄飞车似的,一瞬间,他兴奋的差点就叫了起来。
听不到他的动静,夏梓欣偷偷看了他一眼,结果就见顾安成大张着嘴,眼中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你那傻样!”
“傻就傻吧,反正这辈子也就在你面前这样了。”他认了,心甘情愿的认了。
得到九十五分的意思,意味着他离名正言顺那天不远了,一想到可以对外宣布她是他的顾太太,顾安成嘴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盛恩颂那边的事情处理差不多,他原本的意思是想把向北和叶飞一起弄到身边,但想了下,他最后决定,把向北提到身边来,把夜不归全权交给叶飞。
他的意思是,没有偏向谁那一说,只是觉得这样合适,所以就安排了。
向北和叶飞也都很满意这样的安排,越发帮着盛恩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盛恩颂还在惦记向北和向东之间的事情,所以盛家公司那边一安顿好,他就找了个机会在向北面前旁敲侧击了一下。
盛夏死那天,向北就打算联系向东,但因为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最后耽搁了,听盛恩颂提起来的时候,他直接当着盛恩颂的面给向东打电话,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兄弟本无隔夜仇,只是当初向北尽心尽力帮助盛夏的时候,向东担心他会吃亏伤到自己,他一再提醒,他置若罔闻,渐渐的,两兄弟心里生了裂缝。
再加上盛夏喜欢的人是顾安成,她对他的执着,向北心知肚明。而向东又是跟着顾安成办事的,所以,向北对向东的联系,越来越爱答不理。
按照向北自己现在的说法,那会的他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即便明知道什么是错的,撞得头破血流也会咬着牙往下走,不是固执,是偏执。
向东对这个兄弟,一直是怀着恨铁不成钢的心里,他自己本身对盛夏没有好印象,可偏偏向北一头栽进盛夏的迷魂井。
两人坐到一块的时候,谈起当年的事情,向北笑说自己快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执迷不悟,向东忍不住叹气念叨他几句。
男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火气上来的快去得也快,有些事情说开了,有些事甚至不需要说开,两人彼此心照不宣,过去的那些破事也就翻篇了。
更何况,向东和向北,十几岁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他们两兄弟,从小到大都是好得一条裤子两人穿。
现在,两人年纪也不小了,过去的事情,也不值当再计较下去,一顿饭吃完,两人变得有说有笑。
向东明面上是盛世风华保安部主任,但实际上他是顾安成和彭少枫私人警卫队的队长,下午他还要回去带队训练,所以吃完饭,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约了向北下次再见,就先离开了。
向北直接隶属盛恩颂,属于私人助理,盛恩颂知道他们今天见面,干脆给他放了假。向东走后,他没了事情做,于是打算随便转转。
结果,向北刚发动了车子,还没拐上道,就被后面的一辆私家车猛地撞上。
这一撞,向北直接晕菜。他额头猛地磕在方向盘上,撞破了皮,脖子也闪了一下,火辣辣的疼。向北趴在方向盘上,难受得一时半会有些不想起来。
很快,有人拍打着他的车窗,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先生!先生你还好吗?”
向北抬了抬眼皮,就见车门外站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她有些惊慌失措,一会拍着他的车窗,一会捂着嘴自言自语:“怎么办?他好像晕过去了,啊!120的电话是多少?”
听了她这话,向北想笑,可他一笑,头疼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