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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生死之间

这一日,毕夫人是悲喜交加,每有人打外面来,便要急急地出来看看,尽管心里无限纠结,但止不住的是惦念,两个男人,这是她今生的两个男人,他们都在县衙呢,生死未料,觉得是5000两银子可以解决问题,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有心惊肉跳惶惶的感觉。

说起来人生实在是苦多乐少。“对酒当歌歌不成,人生几何秋已冬。”对毕夫人来说,有夫君如毕元,原是令人艳羡的事。至于嫁个这样的男人心里的苦,就只有自己独自品尝了。衣食无忧,人生有闲,而自己丈夫却在别的女人的枕畔。枕席之畔睡着的谁不盼着是自己心爱的人。夜夜空床对谁来说都未免残酷,这时她认识了娄志武。

于是娄志武不止在毕夫人的眼里,更在毕夫人的梦里。多行不义且愚蠢的毕元被困县衙,终于让在情感上苦苦挣扎的毕夫人找到了突破口。

一天的寝食难安后,见军师回来了,她的高兴不是言语所能形容,但一看娄郎的狼狈相,她吓了一大跳。忙说:“这是怎么了?快坐吧,歇歇腿。”军师试探着往太师椅上一坐,“啊!”的一声惨叫,又赶紧起来了,痛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怎么,挨板子了?怎么你送礼还挨打?这常言说官不打送礼的,这县官也太不讲理了吧!来,我看看。”说着,她叫军师趴在床上,扒下军师的裤子一看,屁股通红,肿得老高,忙叫丫环去找红伤药。她又说:“这个狗县官,怎么这么狠?怎么把你的屁股打得又红又肿,这县官真是狼心狗肺啊?”看着听着,服饰的丫环不由都偷偷的笑了。

药找来了,夫人用棉签将药涂在红肿的屁股上,军师觉得凉凉的,不那么痛了。就告诉夫人说:“夫人,这次我看这个狗县官是下了狠心了,送这么多的银子还打我,叫我招供,还把我往大牢里送。亏得我见机得早,有这身功夫在,逃了出来。否则,我也回不来了。我看哪,庄主是凶多吉少,还得想办法救庄主。”

夫人听了,想说什么,见丫环在旁,就说:“你们去吧,不叫别进来,我与军师商量点事。”丫环们一听,都点头走了。夫人见她们都走了,就对军师说:“打死他才好呢,不救他!他死了你就当庄主,这万贯家产,连女人可都是你的,救他干什么?”夫人说这话时是半真半假。

最毒妇人心,所以这里有一半是真。一个女人,当他认定了一个男人可以托付,她是不畏惧刀山火海的,哪怕明知道是火坑也会去跳。尽管明朝风气比较开放,但在礼乐教化的中国,让一个女人迈出这一步,毕竟不容易,而一旦迈出了这一步,女人是定然不回头的。所以,如果想与娄志武做个长久夫妻,毕元死在县衙毕竟是最好的选择。

一日夫妻百日恩,其实那所谓的恩是什么,是两情相悦时彼此的好,两个人都能做了夫妻了,怎么能没有美好回忆在里面,最起码也是感情上千丝万缕,难以割舍。女人都希望自己老公出息,毕元在没成为毕大庄主之前,对夫人还是真的好的,也就是说,她们也有温馨岁月美好回忆,所以这一半夫人说的是假话。

“夫人可想错了,一是庄里的元老们不能让外姓人当庄主,二是县衙门必来攻打咱庄。只有把庄主救回来,才能想法守住庄子。三是还有可能庄主自己逃回来,我有轻功县衙不知道,庄主有轻功他们也不知道,在过堂时只要衙役不是十分注意,就有机会脱逃。我们再去接应一下,逃跑就会基本成功。如果他自己逃回来,知道我们不救他,非杀了我们不可,你可不能拿错主意。”军师说出了救庄主的理由,对夫人讲述了利害所在。

“那他回来了可怎么好,我们又不能在一起了。你知道,奴家想你已是好久,既然我们已经好上,我就只想着你,要是毕元这个该死的回来,我们不得不分开,还不想死我呀?”夫人说着说着,落下泪来。

军师只好说:“那也没办法,只得这么办。好在办成这个事也得十天八天,我们还有一段欢乐时光。这个事只要我们尽心,哪怕是做个样子,庄里的元老们也不会怨恨我们。能不能救出来,只看天意了。”沉默了一阵,军师又说:“我得走了,太明显了不好,传出去不得了啊!”

“我不让你走,这两个丫环都是我得心腹,我的事她们是不会乱说的。明天,我赏她们二人一点银子,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你就放心与老娘好吧。救人的事我再想一想。”

看夫人不让自己走,军师也不忍心拂了夫人的意,半推半就地留了下来。夫人把两个丫环找来,对她二人说军师受了重伤,要及时上药,就住在这里,我到别的房去睡。并假意打扫出一间屋子,摆上被褥。吃完晚饭,她又去那间房坐了一会。军师知道后,就到那间房去了,说他在那住,夫人还回自己的房去住。夫人会意,也同意了。待丫环睡下,她悄悄溜进去,与军师睡在一起。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娄军师此时是全然不管身上的伤痛了。毕氏的服侍也是殷勤之至。把心爱的人抱满怀已是幸福的感受,娄志武毕竟是武功盖世的汉子,两情欢悦间夫人花心大动,志武感受着自己的分身被丝丝紧扣,知道了这是他平生再难忘记的幸福时刻。他知道这个女人今生他断然不会忘记了。

情到浓处,娄志武有用心劝说了毕夫人,夫人顺水推舟同意了营救毕元的计划。

第二天早上,娄志武以自己的方式,通知到了自己的师弟,也通知到了平生最重要的一位江湖朋友,这是他最后的砝码,不是危急不会动用的力量。来的两位功夫自是极好的,轻功也都国人的,蹿房越脊如履平地。来了以后,一见师兄受伤,师弟就问怎么回事,军师就把事情的整个个经过诉说了一遍。然后大叫自己愚蠢,让县官骗了几次,庄兵头,拉尸体的人,庄主都是给骗去的。我还给拿了五千两银子,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逃出来了,他们还关着。咱们三人无论如何也要把毕庄主给救回来,要不救回毕庄主,县衙门还要抓我,庄里的老头子们也饶不了我。原来,军师在夫人的被窝里,终于劝说夫人同意救人了。他又想了好多办法,最后又想到找自己的师弟用巧劲救人。救回庄主后,再组织人马与倭寇联合,杀进县衙,把庄兵头与拉尸体的都救回来。

“县衙门那么多人,咱们三人怎么救啊,那不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吗?这事可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可得仔细地想好。”师弟想到了行动的困难,特别提醒师兄。

“过几天我的伤好了,咱们就去。后半夜到县衙,先下去一个人,他们要发现了就跑,引开他们。后边的人再下去,砸开牢门,救出毕庄主就走。到时多带一把鬼头刀,凭庄主的武功,只要鬼头刀在手,十个八个衙役不是他的对手。突围是没事的,外边再去几十人接应,也就万无一失了。”军师说了他的计划。

“那好吧,咱们这一去,生死一线,这报酬怎么说?”师弟两同意了,但也提出了报酬的事。

军师立即说:“我找你们来,银子不会少的,只要救出庄主,你们一辈子吃喝就不用愁了,我找夫人人去,先给你们拿二百两银子。”可他与夫人一说,夫人却不同意,告诉他不必着忙。军师抱住夫人亲了又亲,这才免强拿出一百两来,军师只得自己补上一百两交给了师弟。

李士林坐在二堂闭目想事:毕家庄的军师跑了,但人跑事没跑。现在,已经有三份证据证明毕元勾结倭寇,杀人越货,袭击李家庄,袭击县衙。他不承认,不认罪也不行了。但要定他的罪,判他的死刑,须有他的口供。现在,还得审他,要他的口供,叫他认罪。于是,他对师爷与李班头说:“准备升堂审毕元,今天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好吧,老爷一定是想出好办法了。”他们答应着,各自去准备。

当毕元再上大堂时,原来都是微笑的脸现在都变得严肃起来,有的甚至有怒意。他想:让他们抓到什么把柄了,不可能啊?我什么也没承认哪。那怎么回事?正想着,只听惊堂木一响,县太爷高声问道:“毕元,今天你可认罪?”

毕元听了,回答道:“常大老爷,我没罪,认什么罪?我们庄上的事,都是我的军师安排的,我不知道,他没来吗?”毕元还幻想着军师来了把五千两银票一上,县太爷收受了就能网开一面,把自己放了。看今天的形势,不像客气的样子,倒好像要收拾我的样子。难道军师没来?这小子想干什么?他想要我死吗?我要逃回去,第一个就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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