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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8 章

丁大叶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人儿。

他的脸在淡薄的月光下莹莹如玉,薄唇紧抿,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双眸。

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又冰又凉,现在已近初夏,可他却仿若一块冰,森森冷意渗入她肌骨。怎得突然就茫然?她就好似长途跋涉在沙漠中的人,好不容易来到绿洲,却发现只是海市蜃楼。

丁大叶单手掩面,有些事她心知,有些事她假装不知,可究竟到底是错在自己还是错在他人。

无力的蜷缩成一团,丁大叶低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何家福就在她的身旁。

原来初夏的夜晚还是那样的冷。

丁大叶在梦中走了许久,这是一片黑森的林子,伸手不见五指,她心里一点也不恐惧。一个曾经在墓陵旁守了整整一年的女人又怎会怕黑。风萧瑟地从身旁刮过,刺入肌骨,好冷,好冷。

环抱着自己,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就在这黑暗的夜里,她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自己的不远处徐徐而去。想追赶,却像钉脚在地上。想呼喊,却如鲠在喉。不要走,不要走!她在心里呐喊,可是那身影渐行渐远。

一只冰凉的手悄悄放在她的肩头,蓦然回首,丁墨醉浅浅笑着看着她,笑容那般天真无邪,冰凉的双手却紧紧地扣着她的脖颈。

丁大叶被丁墨醉扼得全是疼痛,她自然不肯乖乖就范,伸手就想去打她,手刚刚张起,又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斐东玉静静地站在她的身旁,他眉间凝着愁思,飘渺遥远。

她刚想开口说话,丁墨醉和斐冬玉同时消失了。刚刚消失的那道身影又从远处的薄薄迷雾中走了出来。

弯弯笑眸,璀璨如玉,何家福朝她微微伸手,丁大叶朝后退了几步,他又迫近几步,她只得朝后又退。

脚下一陷,潮湿黏稠的湿泥吞噬了她整条腿,惶乱地伸手想抓住何家福的手却抓了空。

一阵风吹过,何家福也消失了。

那般的暗,那般的冷,那般的孤寂,沼泽一点点地吞没丁大叶。

“啊!”丁大叶沉沉地喊了一声,她以为自己喊得很大声,其实只是低低呻吟。缓缓地睁开眼眸,灿烂地阳光自微开的窗口照了进来,整个屋堂里明镜敞亮。支撑着坐了起来,伸手在额上摸了一把,一手的冷汗。原来只是一个噩梦。

扭头看了看床侧,何家福不在。顾不得穿衣,她爬起床赤着脚就跑出了房间,长长的廊道两侧绽放夏花,映得整个院子都明媚动人。她一间间的房间都打开,到处都是空无一人。

全身的力气都好似清空了,原来噩梦是真的,何家福真得是消失了。

丁大叶呆呆地坐在长廊的石椅上,光着脚,穿着单薄的亵衣,一头乌黑长发凌乱地垂在胸前。

这时,别院的门打开,何家福手里抱着一大堆的东西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狼狈模样的丁大叶,“你怎么了?”他颇为吃惊,扔下手中的东西跑至丁大叶的面前,蹲在她的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做什么?”

丁大叶只是晃了晃神,低低笑道,“没什么,我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在这一刻,她一点也不想向何家福承认他在她心里的重要性,她怕自己陷得太深,已经输过一次,再也输不起了。

何家福失笑地指指她的脚,“光着双脚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丁大叶斜睨他,“要让身体最真切地靠近大自然才能身心舒缓。”

何家福点头笑着一把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察觉到怀着人有刹那的一丝疏离,他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吻下,“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丁大叶眼珠转了转道,“昨天你做了什么坏事了吗?”

何家福大笑,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很好,以退为进。”轻松地将丁大叶抱回床上,让她好生地伸着腿在床畔坐下,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打了一盆温水放在床前。

丁大叶绨着脚浸没在温水里,低头看着自己倒影在水里的模样,果真是又狼狈又憔悴,她自己也忍俊不禁。

何家福捡起买回来的东西放回厨房又来到主屋,丁大叶还呆呆的坐在床畔。

何家福弯腰蹲在床畔,拉过丁大叶的沾满泥的双脚浸入温水中,细心地帮她洗净脚。

丁大叶不觉伸手摸摸何家福的头,何家福拉她坐好,站起身来到衣橱前笑眼弯弯地帮她一起挑选,“这件如何?”他努努嘴,丁大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何家福选得是一件蝉丝薄裙,她点点头,“还不错。”伸手就将那套蝉丝薄裙取下,目光顿了顿,在蝉丝薄裙旁又看到上次斐冬玉买给她的长裙,余光瞥了瞥何家福,他似并没在意。

丁大叶换好了薄裙,低首瞧了瞧自己,觉得颇为不自在。最近她总是一身罗衣长裙,穿惯黯淡长衫的她恍若变了个人。

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何家福自后面轻轻地搂住她,单手环住她的脖颈将她揽入怀里,他头抵着她的发,“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衣衫?”

丁大叶摸了摸滑如柔水的薄衫,淡淡道,“不过是蔽体的布而已。”她心情不甚好,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好听。

何家福低笑,“丁大爷啊,你为何总是说那些大煞风景的话呢?”扳过她的肩膀,想了想道,“昨天你怎么和相爷在一起了?”

丁大叶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捧着他的脸一本正经道,“昨天你怎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何家福笑,“啧啧,娶了个太厉害的老婆,好可怕啊。”任她捧着自己的脸,低首就绕近了她的脸在她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应酬而已,他们那帮人都不是善主,昨天要若是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新婚妻子,晚上不让他们折腾疯了。”

丁大叶挑眉,何家福点了点她精致的鼻子,“要不这样吧,你要真不放心你相公我,今晚乔装打扮一下同我一起去。”撒娇地低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昨晚我好难受啊,喝醉酒原来那么难受。”

丁大叶推开他,“晚上你有应酬?”

何家福无奈地摸摸鼻子,“饭桌上谈生意,酒杯里交朋友。”他放开丁大叶转身走至书柜前,低首在书册中寻了会儿,找到一本旧书,丁大叶凑了上去,只见那旧书中原是中空,内藏一小匣子。何家福将那小匣子拿出递给丁大叶,她疑惑地接过,“什么东西?”何家福笑道,“你打开看看。”

小匣子内有一块巧夺天工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旁还附有一个小瓷药瓶,“我父亲当年一共送了我两块人皮面具,我转送一块于你。”他将丁大叶按在镜前,打开小瓷瓶将一些药粉涂在她脸上,又小心翼翼地取下人皮面具敷在她脸上,待丁大叶睁开眼时,铜镜里是一张陌生而平凡的男人脸。眼角微微下垂,脸颊有数颗浅黄的雀斑,这张脸若是掉在人群中是断然不会让人留下丝毫印象的。

丁大叶诧异地抚摸着那张好似天生就长在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我曾听闻人皮面具价值千金,有多少人倾家荡产也买不得。”何家福低首在她的手上轻吻,“晚上我带你一起去应酬,你在身旁监督着我,就知道我有没有不规不矩了。”

夜很快就来了,京城繁华,富人的夜从来都是丰富而多姿的。

一身小厮打扮的丁大叶随着何家福走入一家青楼,一脸厚粉谄媚笑容的老鸨迎了上来,“何公子到了,人都在楼上呢,盼儿姑娘一整晚都在等着公子。”她说着亲自领着何家福上楼,走至楼梯奇怪地上下打量了眼低首跟随的小厮,觉得面生的很。

何家福笑眯眯道,“贡公子他们都在吧,我自己上去就成了。”那老鸨本还想献媚,但见何家福如是说只得退去,何家福同丁大叶走至暗角时,丁大叶哼哼地偷偷在他腰上掐了把,“是哪个盼儿姑娘啊?”

何家福左右见无人,低首在她唇上轻吻笑道,“多少个盼儿姑娘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一个。”

甜言蜜语原来要从一个对的人口中说出来,才觉得甜入心中,蜜腻酥心。

丁大叶正欲说话,就见何家福冷冷地看着她的身后,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人流不息弥漫着脂粉的长廊里,一个年轻男子正一手提着酒壶哄着怀里的半裸女人喝酒,袅袅香粉之中丁大叶隐隐看清他的面容,好一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那年轻男子并没有看到他们,完全沉浸在这霏糜之中,欲|仙欲|死,如痴如醉了。

“那人你认识?”丁大叶认真地看着何家福,她在他的眼里看到翻滚欲来的怒意,但仅仅是一刹那,她再想看清时,他的眼里已经平静如水,何家福笑眯眯地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咬了一口到,“你这般痴痴地看着那人,为夫是要吃醋的。”

丁大叶虽心知他想岔开话题,但也只是低笑着用手肘捶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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