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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以君之计还施君(1)

沙舞风与云梦虚在卫遂忠府上一待就是半个月,这半月中,卫遂忠每日只请他们饮酒作乐,却并不带他们办案。沙舞风知其去了来俊臣府内一趟,回来便如此而为,必是来俊臣授意,也不着急,每日吃喝完毕,便待在自己住处习武练功,心无旁骛下,武功却又有新进展。云梦虚则时常观看《罗织经》,仔细研究字字句句,对其中所讲之理,越来越有深刻体会。

卫遂忠其人,贪杯好色,每逢饮酒,必招来歌姬舞姬,到了醉时,必下场与歌姬舞姬笑闹,沙舞风极看不惯,每到此时,必先行退去。云梦虚却不管那么多,只陪着他玩乐到醉倒,却也从他口中套出不少话来,这才知原来卫遂忠早在来俊臣身为一介草民之时,便与其相识,且被官府冤枉,以盗贼之罪同囚于狱中,险些受刑而死。

当时武则天正拼命打压一切李唐旧臣和皇室子孙,对谋反之事,极为重视。关键时刻,还是来俊臣想出主意,在狱中上告,诬陷捉捕自己的官员谋反。其时各级官员,无不对此类案件小心谨慎,他这一告之后,竟被提到和州刺史东平王李续处审问。大堂之上,他与卫遂忠相顾支吾,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东平王一怒之下,打了他们一百大板,却就此将他们放走,令他们免受盗贼之罪的处罚。

自那之后,来俊臣便看出告状的好处,与卫遂忠同在街头浪荡了不久之后,得知武则天正在大肆清除李室皇族,而东平王李续也被下狱,便立时与卫遂忠一起到洛阳投匦告李续谋反,不想武则天见到他的告密信,如获至宝,竟立时下旨召见他。

于朝堂之上,卫遂忠吓得一言不敢发,而来俊臣却昂首直面武则天,侃侃而谈,只说过去曾向东平王李续投状告琅琊王李冲谋反,却不想李续与李冲早有勾结,见状后不但不查此案,反面将他痛打一百大板,但他一心忠于圣皇,这才一路讨饭来到神都,告发李续。

其时武则天正愁没有借口对付这些李唐后代,闻言大喜,竟大赞来俊臣忠心可嘉,封他作了侍御史,专门负责审理狱中此类案犯。由此开始,来俊臣渐渐平步青云,直到成了如今令天下人闻之色变的大酷吏。

云梦虚这才知卫遂忠虽无太大本事,却受来俊臣如此宠信器重的原因,至此在卫遂忠面前更是处处小心,不露半点破绽,也不急于询问办案之事,只在其身边,陪其玩乐,不住奉承,却令卫遂忠对其好感日深。

这日,卫遂忠自推事院归来,面色阴沉,不住叹息,唤来云梦虚与沙舞风二人陪其饮酒,却不叫歌姬,饮时也是闷闷不乐,云梦虚见状,便关切地问道:“卫大人今日是怎么了?”

卫遂忠用力一拍桌子,道:“我就搞不懂,狄仁杰那老东西有什么好?皇上怎么总是护着他,来大人这样权倾朝野的大人物,竟然拿他无可奈何,实在让人气恼!”

云梦虚闻言,立时明白,这次来俊臣所办的案子,又没能将狄仁杰牵连进去,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道:“咱们又不怕他,何苦非要治他。”卫遂忠道:“你不明白,这老儿在朝中时,处处与来大人为难,不除他怎么能服众?算了,不说这个,喝酒!”

喝了一阵,卫遂忠仍感不快,便硬拉着两人,要出去转转散心。三人一出府,不必卫遂忠吩咐,便立时有十数名黑衣卫士整装而出,相随保护,显见其平时训练有素。

一行人顺丽景门而出,绕皇城而走,到洛水旁,上桥打算到南城去。未及过桥,早有一骑快马追了上来,马到近前停住,马上黑衣卫士翻身下马,躬身道:“卫大人,来大人有请。”卫遂忠一点头,对云梦虚和沙舞风二人道:“你们是回府,还是自去闲逛均可,我却要到来大人那里走一趟了。”说罢,急忙向回转,那十数黑衣卫士,也尽数随其而去。

云梦虚与沙舞风对视一眼,顺桥向南而去。沙舞风低声道:“接下来有何打算?”

两人在卫遂忠府上,从来不敢随便谈论谋划,今日借机出府,自然是个大好机会。云梦虚假装观看风景,实际却是打量四周,见无可疑之人后,才低声道:“我发现来俊臣的致命伤,便是卫遂忠。我现在已得到卫遂忠信任,接下来,便是想办法联络到郎歌他们,看看他们可有进展,谋定后动。”

沙舞风一点头,道:“自咱们出了卫府后,便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咱们。你猜会是什么人?”

云梦虚道:“我正想问你,你却先说出来了。我看应该不是卫遂忠的人,说不定,是来俊臣那边派过来,监视我们的。”

沙舞风道:“来俊臣这厮,可真是不易骗过。我看咱们也别到处乱走了,不如回卫府,倒能落个清静。”正说着,忽觉一直尾随自己的那人,快步追了过来,当下冲云梦虚使了个眼色,放慢脚步,故意等那人追上,且看他要做什么。

那人却从他们身边匆匆而过,只是手向后一甩,将一团白色物什丢了过来,沙舞风目光快速地向周围一扫,同时已张开手掌,以常人难以察觉的速度将那东西抓在手中,却是一个纸团。

云梦虚轻咦一声,低声道:“那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是了,那是水月手下的人!”

沙舞风细看此人背影,也觉得熟悉,不由低声道:“可能是水月传来的消息。我们回去。”

二人转身向卫府缓步走去,一路上目光四处扫视,均未发现可疑之人。回到卫府,二人来到沙舞风房中,确信附近无人后,将那纸团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舞风,我们已经混入魏王府。三日前,太平公主与其夫武攸暨来魏王府游玩,水月与叶偶红二人借机投入太平公主门下,今已成其贴身护卫。一切顺利,只等梦虚指示――郎歌”

二人看罢后,沙舞风将信撕碎焚烧,把纸灰混入屋外花坛泥土之中,回屋后,向云梦虚道:“真亏她们有那份机智,竟如此顺利贴近太平公主身边。”云梦虚道:“大唐表面是一派盛事景象,可实际上人心均是惶惶。这些皇家子弟,均在刻意培养自己的府兵势力,只恐将来有变而无以保身。所以只要有好武功,就不怕没机会。反是郎歌他们如何混入魏王府,我却想不明白。”

沙舞风沉吟片刻,道:“郎歌性子虽然随便,但心机并不浅,自然有他的法子。”

云梦虚点头道:“我们明日起,便在洛阳四处闲逛,一来或可借机与郎歌他们见面,二来,也看看来俊臣一方是否派人跟踪我们。”

沙舞风点头答应。第二天用罢早饭,卫遂忠又赶去推事院办案,二人信步而行,出了卫府,在洛阳城内随意漫步,聊风土,谈人情,入酒肆,进茶楼,悠闲得很。

一连五日,二人几乎将洛阳逛了个遍,却未发现有人跟踪,倒是有几个寒水帮弟兄,时常在卫府附近转悠,见二人出府,便立刻远远地跟着,二人也不理会,只当不见。

这天走在街上,沙舞风不由道:“看见来俊臣对咱们放心得很。”

云梦虚摇头道:“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如此轻易相信我们。我猜,他一定吩咐卫遂忠负责观察监视之事,但卫遂忠却自以为是,轻信于我,而没有听命。”沙舞风点头道:“极有可能。难怪你说卫遂忠是来俊臣的致命伤。”

云梦虚淡淡一笑,道:“将来杀来俊臣,恐怕也要靠这卫遂忠。我们到魏王府那边走一趟如何?”

沙舞风一笑,道:“你胆子可真不小,不怕魏王派人来拿你?”云梦虚道:“现在在下我可是来俊臣的人,借魏王个胆子,他也不敢。”沙舞风不由皱眉道:“来俊臣真厉害到如此地步?”云梦虚道:“武承嗣和太平公主虽是皇帝的亲人,但被他告上几次谋反,皇帝一次不信,两次不信,百次不信,也终要对他们心生疑忌。便如遇上疯狗,胜之不武,不小心被其咬上一口,又极不合算,所以便是寻常江湖高手,也怕疯狗。”

沙舞风不由摇头一笑,道:“你这比方倒真是适当。”说完,转身冲一直在远处跟着自己的寒水帮弟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旁边一间茶楼,拉着云梦虚走入其中,着小二在楼上窗边找了个位子坐下,点了一壶茶。

二人饮过两杯后,那寒水帮弟兄才来到楼上,在他们旁边一张桌边坐下,也点了一壶茶。小二伺侯着将茶倒好后告退下楼,楼上便只剩下零星的五桌客人。沙舞风看了看另外三桌,见其距自己这边较远,不虞被其听到,便一边看着窗外,一边低声道:“魏王府和太平公主府那边,都好吧?”

那人饮了一口茶,叹道:“好茶。”

沙舞风微微点头,暗赞此人谨慎。云梦虚揣起杯来,似在打量杯中茶沫,自语般道:“告诉他们,一定要赢得武承嗣和太平公主的信任,平时想办法,挑拨两家府兵与例竟门门人的矛盾。如有机会,就在武承嗣和太平公主面前,多说来俊臣的可怕――记住,是说可怕,而不是说可恨。其它的,一概不要做。”

那人等了一会儿,见云梦虚再不说什么,便将杯中茶一口饮尽,刚要起身时,沙舞风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道:“云兄,明日陪我到南市走走吧。好久没和人交手,技痒得很。若是侥幸碰到郎歌那家伙,打上一场,教训他一顿,岂不妙哉?”

云梦虚一怔,随即淡淡道:“也好。只是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说完一笑,低头饮茶。那寒水帮弟兄愣了一会儿,似懂非懂地站起身,慢慢走下楼去,看来还在思考两人话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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