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去我罗国公府的路!”罗予琯惊慌道,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霍的扭头看向苏皖,“你要带我去哪里?苏皖,你——你放我下去!”
她说着,就已经自顾转身朝门口的方向扑去!
“给我按下她!”苏皖的神色一厉,冷声喝道。
坐在角落里的两个丫头顺势扑上去,两人合力就将罗予琯按在了车厢里头铺着的厚厚的羊皮毯上。
罗予琯被两人按住,惊惧不已的扭头朝苏皖看去,颤声道:“你要做什么?你敢动我?皇后娘娘知道我出宫来了,我要是会有什么闪失——方才宫门口的守卫都看见了,你一定脱不了干系!”
“我只是善意送你一程,他们看到了又怎样?”苏皖却不畏惧,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道,“怪只怪你看到了你不该看的,如你自己所言,你是经常陪伴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万一哪一天你的嘴巴靠不住了——”
她说着,便是重重一叹,爬过去,端起桌上罗予琯喝了一半的茶水捏了她的嘴巴就要往里灌。
“这茶——”罗予琯光然明白了什么,使劲的闭着嘴。
“放心吧,只是加了点蒙汗药,要真毒死了你,我也不好交代!”苏皖也是发了狠——
之前褚琪炎的话绝对没有夸大其词,当时她也是被逼急了才忘了那是在宫里,若是真叫人把事情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她跟褚琪炎都要倒霉。
偏偏这罗予琯又不是个省心的。
明知道这茶水有问题,罗予琯如何肯喝?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她又着实挣脱不过,慌不择路之下便是大声道,“不要!你放过我——苏郡主,我告诉你——难道你不想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将你赐婚漠北五皇子吗?”
苏皖手下的动作一顿,罗予琯趁机已经肩膀大力撞过去,将她手中茶碗撞翻。
苏皖恼羞成怒,正待要转身去取桌上的茶壶,罗予琯已经再度开口道,“要将你嫁去漠北根本就不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的本意是要赐婚浔阳郡主的!”
苏皖原也只当她是病急乱投医,这会儿却有几分信了,狐疑的回头看过来。
“真的,我没有骗你!”罗予琯已经顾不得许多,涕泪横流道:“但是因为国宴上的误会,皇上有心安抚漠北五皇子,还特意请了皇后娘娘帮忙说项,唯恐浔阳郡主不答应。初一命妇觐见那天皇后娘娘曾经拨了大批赏赐下来,这你也是知道的。”
“你是说皇后娘娘的赏赐就是为了促成此事?”苏皖沉吟道,目光冷冷的逼视她的面孔。
“皇后娘娘本就不喜欢她,若不是事出有因,又怎会突然就给了她那样大的体面?”罗予琯道,“你相信我,事情千真万确,可是后来因为康郡王出面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说服了你大哥出面,皇上才在最后关头改了注意,没有将浔阳郡主的事情公开出去。”
苏皖虽然对这门婚事不满,但是还不至于不知好歹的怪到苏霖身上去,因为那夜她和拓跋淮安一起失踪是事实,迟早也会曝出来,但是听闻自己是一步之差替褚浔阳顶包了之后,心中的怒气还是一股脑儿的窜上来。
“你要不信,可以回去问苏世子!”罗予琯一心只想脱身,什么也顾不得道,“所有的事情他肯定都知情,应该也是怕你心里委屈才没有告诉你!”
苏皖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一瞬不瞬的瞪了她半晌。
罗予琯满脸乞求之色的看着她——
这个苏皖简直就是个疯子,她本是以为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可以用上一用,早知道会是这样,还不如绕道走了。
苏皖兀自沉默了半晌,最后回过神来又再看了罗予琯一眼,却是阴测测的冷笑了一声,大力一把捏开她的嘴巴。
罗予琯大惊失色,还不待叫嚷出来,苏皖已经提起那个茶壶对着她的嘴巴猛灌了一阵。
罗予琯挣扎未果,苏皖灌完了茶又用帕子将她的嘴巴一塞,命丫头将她绑了扔在角落里。
一壶茶洒了大半,但是剩下的分量也足够罗予琯睡上一阵了。
两个丫头事后都有些惶惶,嗫嚅道:“郡主,她怎么说都是罗国公府的小姐,真的要——”
“闭嘴!”苏皖怒道,一记冷眼横过去。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这罗予琯的嘴巴根本就靠不住。
御书房里。
皇帝神色疲惫的靠在身后宽大的座椅里,问道:“说说吧,楚州的事,你们都是什么看法?”
“霍将军的为人,儿臣信的过。”褚易安道,言简意赅。
皇帝没有吭声,转开眼睛看向旁边垂眸沉思的褚易民。
褚易民觉察他的视线移过来,便是迎上他的目光恭敬道:“霍将军和罗监军不对付,这件事儿臣早有耳闻,不过就事论事,儿臣也不觉得霍将军会为了一己私怨而置楚州数十万军民的生死于不顾。这件事应该是另有内情的,若说是有什么居心不良的借题发挥也不为过。”
霍罡的性子耿直,对于借由罗皇后裙带关系上位的罗毅看不上眼这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事关战局,在事情的始末查明之前,谁也不敢保证什么。
皇帝撑着鬓角神情疲惫,半天没有吭声。
褚易安见他神色倦怠,就当机立断的开口道,“父皇,楚州方面有皇叔出面,应该可以镇得住,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有差错,回头您再派了妥实的人过去接手也就是了。现在是耽误之急——是漠北!”
皇帝闻言,忽而便是睁开眼睛朝他飘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
褚易安道:“拓跋淮安擅自离京,此事既然已经发生,只在这里追究责任已经是于事无补,依儿臣所见,那人也是极有心计的,他的人既然已经走出去了,再想要拿他回来的可能性已然不大,既然是到了这一步,那是应该先制定一个策略,看看如何善后,处理漠北的关系才好!”
“他这一走,必定是奔着漠北去的,派人往那个方向追自然不会有错!”褚易民却是不以为然的冷冷一笑道,“我西越疆域广阔,就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就不信他还能有通天之能,在我天朝百万军民的眼皮子底下给跳出天外去!这样的不识抬举,就是父皇一道谕令下来,灭了他漠北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