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没事,母妃多过去陪陪外祖母吧!”褚琪炎道。
说起回娘家,郑氏就有些犯怵,刚想推脱,但是脑中灵光一闪又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的敛了神色道:“炎儿你——”
“这几天褚浔阳的事情闹的天翻地覆,把别的消息都压了,母妃可能还不知道,舅母以养病为名被送去了家庙,褚月瑶也说是得了失心疯被关了。”褚琪炎淡淡说道。
郑氏一个激灵,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情形我还不是很清楚,已经叫人去查了,总之郑家遭此变故,外祖母的心情必定不好,不管怎样,母妃你最近都多过府去陪陪他。”褚琪炎的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是这番话也让郑氏心里起了浓厚的危机感。
“嗯,我知道了!”她却是什么也没多问,只就顺口应了。
褚琪炎又宽慰了她两句就告辞出来。
不管平国公府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只就褚浔阳出现在郑家一事就必须引起他的警觉——
想拉拢平国公府?那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只是南河王妃郑氏几乎隔日就要往平国公府走,而且回回都是大包小裹的带过去无数的珍贵礼物,从药材补品到布匹饰物应有尽有,哄的阖府上下喜气洋洋。
郑老夫人的态度不冷不热,她却也不在意,仍是常来常往。
都说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有明面上的母女关系在,郑家人也是做足了面子上的功夫笑脸相迎,只短短半个月的功夫,两家的关系就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私底下更有传闻,说是郑老夫人有意将嫡亲的孙女许配给南河王世子,亲上加亲。
褚浔阳手里拿着花绷子一针一线的忙碌,一边听着青藤带回来的消息。
“郡主,你说这事儿该不会是真的吧?”青藤有些忧虑道:“这些天南河王妃的确是总往娘家跑,消息散出来有三四天了,郑家的人也没出来澄清,别是——”
青藤兀自打算着,不由的就多了几分紧张,焦急道:“如果真叫他们两家结了亲,平国公府就算是正式被划归南河王府的阵营里去了。”
褚浔阳闻言也不过一笑置之,撇撇嘴道:“霍将军回京已经有些时候了,那件事还是没有定论吗?”
她的思维跳跃,似是完全没有跟着青藤的思路走。
青藤却也分的清轻重缓急,忙是整肃了神情道:“还没有,只是赋闲在家,说是此事查明之前,不准他离开京城一步。”
“皇后那里呢?是什么反应?”褚浔阳想了想,又再问道。
“明面上倒也没说什么,不过私底下却是授意罗家将丧事大办,这是变相的对皇上施压呢。”
自皇帝当面发火以后罗皇后也知道她拗不过对方,所以明面上还很是收敛了一些。
青藤想着还是有些忧心道:“看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一定恨上了霍将军了,怕是一定要让霍家以命抵命的。”
“呵——”褚浔阳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却是不甚在意道;“随便她去折腾吧。”
褚琪炎做事不会留破绽,罗毅那事是指定拿不到确凿的证据出来的,罗皇后就是再闹腾又能如何?只是这个女人虽然注定了不能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有她掺和进来也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褚浔阳暗自又思忖了一阵就暂且放下此时不提,只就问道:“青萝——还没有消息吗?”
青藤闻言也是神色一黯,眼里又隐约有泪影浮动,摇了摇头,“衙门和咱们府里的人手一直走在明察暗访的找,苏二公子离京之前也交代了他那方面的渠道帮忙注意着,可是这么多天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那天之后,苏霖一口咬定青萝是被人救走了,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日子往后拖的越久希望就越是渺茫。
褚浔阳叹了口气,放下花绷子起身,“哥哥这会儿在府里吗?”
“没,一早进宫了,还没回。”青藤道。
褚浔阳想了一下,又转身进了内室,“给我找身衣服,我出去一趟。”
褚浔阳换了衣裳,由朱远山亲自护卫着出府,去了城南门附近的福来居。
时值午后,她直接在福来居吃了饭,然后就坐在楼上的雅间临街赏景。
青藤不知道她是哪儿来的兴致,又不好问,只就耐着性子守着,一直枯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昏昏欲睡间青藤突然发现褚浔阳的唇角弯了一下,狐疑的走过去,探头一看便是了然。
映紫亲自护卫着一辆古朴的马车进城,目光只略略一扫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打马快走两步侧身对着车窗说了两句话。
马车又往前走了一段,在街角处停了下来。
褚浔阳微微一笑,合了窗子。
果然不多时楼梯口就响起熟悉的脚步声,片刻之后,延陵君推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过?”他含笑走过来,弯身坐在褚浔阳对面。
陈赓年是个闲不住的,隔三差五的就要出城采买药材,有些罕见的药材不好弄,就干脆自己进山的寻,这一次他出京又是连着走了七八天,据说是在山里迷路了,不得已延陵君才出城找他的。
褚浔阳当然不能说褚琪枫最近一直找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闻言也只是打着哈哈笑了笑。
青藤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褚浔阳倒了杯茶递过去的时候才对延陵君问道:“陈老还好吧?”
“还好,崴了脚,在山里冻了两天,他身上带着的宝贝多,精神好着呢。”延陵君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
褚琪枫和他互看不顺眼,有些事也瞒不过他的眼睛,正如同他相信自己背地里窥测东宫的种种小动作对方也都知道一样。
见到青藤出去,他便搁了茶碗,抬手握住褚浔阳搭在桌角的一只手。
待到褚浔阳想要抽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腕下稍一发力已经将她拢到了怀里。
“做什么?”褚浔阳坐在他腿上,浑身不自在的就要挣脱出来,“我找你是有正事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