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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五代十国和两宋(26)

政和元年(1111年),宋徽宗派大宦官童贯出使辽朝,了解辽朝的政治形势。在这次使辽过程中,童贯结识了燕人马植,马植向童贯献取燕的对策说:“本朝如果自登(今山东省蓬莱)、莱(今山东掖县)涉海,同女真结好,与女真相约一道攻打辽国,辽国是可以攻下的。”童贯对马植的建议很是赞赏,他让马植改名为李良嗣,悄悄带回开封,面见宋徽宗。宋徽宗对马植的建议同样很感兴趣,并赐给他赵姓,封以高官显爵,让和其他参与并负责与金朝交往灭辽的工作。

政和七年(1117年),渤海汉人高药师因女真人兴兵攻辽,为了避免战乱,渡海举家来到登州,向宋朝进言:“女真建国,屡破辽师,”金人已过辽河之西。宋徽宗和蔡京、童贯等讨论,下诏与金市马并探察虚实。重和元年(1118年),宋徽宗派武义大夫马政与高药师一起,渡海出使金朝“讲买马旧好”,与金讨论兴兵灭辽的计划。十二月,马政等自金返回,金人派使者一起道到宋廷。第二年,即宣和元年,金使返回,宋徽宗采纳赵良嗣所献的计策,“将会金以图燕”。宣和二年(1120年)金遣粘木喝等出使宋,宋徽宗再次派赵良嗣(马植)、王环出使金朝,约定攻辽,以取燕京旧地,金人也再次派人使宋。

经过多次交涉,双方议定:首先,宋、金双主座两个方面同时向辽进攻,金直接从平地松林趋古北口,宋朝自雄州趋北沟共同夹攻。金朝攻取辽的中京大定府,宋朝进取辽朝析的津府,共同灭辽,任何一方不得单独与辽停战。其次,灭辽以后,宋得燕云地,宋朝须把每年送给辽朝的岁币如数交给金朝。

宋、金使者往复订立条约,故称“海上之盟”。

宣和二年(1120年),宋朝国内爆发了反对宋徽宗等人反动统治的声势浩大的方腊领导的农民起义,原先主持盟约的童贯调往南方镇压起义。宋徽宗听说辽知道宋、金“海上盟约”的联结,害怕辽朝兴兵南下问罪,“深悔前举,意欲罢结约”,按兵不动。宣和三年(1121年)二月,金朝派遣使节到宋,催促宋按期发兵,宋徽宗因有种种顾虑,有意拖延,直到是年八月才遣返金使,只草草写了一份“国书”让金使带回,而不再派人到金进行联系。

宣和三年(1121年)十二月,金朝开始向辽发动军事总攻。宣和四年(1122年)正月金攻占辽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古宁城县西南大明城),辽天祚帝向西京大同府(今山西大同市)逃跑。三月,金攻克大同府,天祚帝再向西逃到夷山(今内蒙古包头市附近),而留守燕京(今北京市)的辽宗室耶律淳自立为帝,辽朝分崩离析,灭亡在即。在这种情况下,宋徽宗考虑到若不出兵,燕云势必为金朝所得,自己则一无所获。宋派赵良嗣赴金,表示坚守前约,仓促之际,宣和四年(1122年)三月,派童贯、蔡攸率15万大军北上攻辽。而童贯、蔡攸按不懂军事,自以为“吊民伐罪”,只要大兵压境,燕京指日可下。宋军所到之处,张贴榜文,以高官显位诱惑投降之人,并下令不许杀辽一人一骑,但根本不作战斗准备。而辽虽多次败给金,但对付宋朝则绰绰有余。五月,宋将种师道、辛兴宗进攻燕京,被辽朝守军打得大败,宋军“死尸枕藉,不可胜计”。辽一直把宋军追到雄州(今河北雄县)城下。宋徽宗接到兵败消息,慌忙下诏“班师”,宋朝对辽的第一次战争以失败告终。

六月,耶律淳病死,辽燕京小朝廷内自相残杀,宋朝认为有机可乘,增兵20万,以庸将刘延庆为都统制取代种师道,率兵50万进攻燕京地区。宋曾连克数城,攻到燕京城下,但因主将刘延庆无获胜信心,遇到辽军抵抗,慌忙烧营焚辎重逃跑。辽军乘势追击,宋士卒蹂践死者百余里,死者无数,军中辎重金币,都被辽军所获,宋军大败而归。

连续两次攻击燕京失败后,童贯为了逃避兵败罪责,秘遣人到金营求见阿骨打,约请金进攻燕京。宣和四年(1122年)十二月,金军越长城,攻占了燕京,不久,辽天祚帝为金所俘,辽灭亡。金攻占燕京后,看到宋腐败无能,不肯交还燕京。宋劳民伤财,结果一无所获,为挽回面子,宋朝不断遣使入金谈判归还燕京事宜。宣和五年(1123年),宋派赵良嗣再次入金,进行谈判,最后达成协议:金同意把燕京及所属六州24县交还宋朝,而宋须把每年交给辽的40万岁币转交金朝外,还要把这6州24县的赋税,如数缴给金朝,宋朝答应每年另交100万缗作为燕京6州的“代税钱”,金朝才答应从燕京撤出。然而在撤军之时,金朝又把燕京的金帛、子女席卷而去,留给宋朝的只是几座凋弊不堪的空城。

靖康之变

宋徽宗宣和七年(1125年)十月,金人下诏攻宋。兵分两路,西路军由完颜宗翰率领,自云中攻太原;东路军由完颜宗望率领,自平州攻燕山。两路金军计划在开封会和。

十二月,童贯在太原得报金兵南下,逃回开封。西路金军破朔、武等州,围攻太原府。东路军金兵南下,宋燕京守将郭药师执蔡靖等降金并作了金人向导,从而使“金尽陷燕山州府”。金军围中山府(今定县),没有攻克,越过中山继续南进,直逼开封。宋徽宗惊慌失措,取消“花石纲”,号召天下勤王,并且让位给太子恒,这就是宋钦宗,徽宗自称道君皇帝。

靖康元年(1126年)正月,金兵东路军攻陷相(今河南安阳)、浚(今河南浚县)二州,金兵至黄河北岸,守将梁方平奔溃。河南守桥者,望见金兵旗帜,烧桥而逃,何灌守滑州,也望风逃溃。宋军在河南者,竟无一人御敌。金人从容渡河,陷滑州。

在金人严重的威胁下,宰相白时中、李邦彦、张邦昌等请宋钦宗弃城逃跑,“出幸襄邓,以避敌锋”。李纲坚决反对这种主张,“力陈不可去之意”,阻止钦宗的逃跑。宋钦宗任李纲为亲征行营使,积极布置防务。刚刚作了一些准备,金兵已经到达开封城下。

金军在降将郭药师的引领下抵达城西北,并获取军、马、兵、粮等大批物资。李纲临阵指挥,击退金兵对宣泽门的夜袭,以后又在开封的天津门、景阳门等地多次击退金军的进攻。宋钦宗及和大臣不顾李纲反对,同金人议和。宗望提出议和条件是:“输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万头,锦缎百万匹,尊金帝为伯父……割中山、太原、河间三镇。”宋议和使者对此不敢有任何异议,宋钦宗也不顾李纲等反对,一一答应,在开封城内搜括金银、珠玉、宝器等,但仍不够。

当时宗翰率领的西路军在太原城遇到激烈抵抗,不能南下。宋各地的勤王之师陆续抵达开封城下。老将种师道督泾原秦凤兵入援,开封城下金军惧怕。宋钦宗为求和,借口种师道的部将姚平仲夜袭金军失利,罢李纲、种师道之职。由于开封军兵激烈反对,李纲复职,各地勤王军继续到达城下。宗望在这样形势下,不等凑足金银数,慌忙北退。

这年秋天,宗望率兵东路军再度南下攻宋。真定(今河北正定)等重镇相继失陷。宋太原守城军民奋战二百六十天,最终城陷。河东失太原,河北失真定,宋钦宗更是惊慌。

宋钦宗先后派康王赵构及耿南仲、聂昌至金军议和。赵构至长垣(今河南长垣)被百姓喧呼拦阻,至磁州(今河北磁县)为百姓和守将宗泽留下,耿南仲害怕百姓,过卫州(今河南滑县)狼狈逃走,聂昌至绛州(今山西新绛)被当地百姓处死,挖掉眼睛,砍成肉泥。十一月,金军兵分二路先后从李固渡和河阳渡过黄河,对开封形成钳形攻势。十一月二十五日,宗望率领的东路金军再次到达开封城下,闰十一月初二,宗翰率领的西路军也抵达开封与东路军会合,金军把列封城团团包围起来,开始了攻城战役。

这时开封城仅有卫士与弓箭手七万余人,西、南两道援军又被唐恪、耿南仲遣还,四方无一人至京师援助。宋钦宗一面作抵抗,一面派人持蜡书出城至相州,任命康王赵构为兵马大元帅,陈遘为元帅,宗泽、王伯彦为副元帅,立即发兵支援开封,又下诏诸路勤王兵援京,但为时已晚。金军加紧攻城,开封城危在旦夕。宋钦宗迷信郭京、刘无忌所谓的“神兵”,幻想依靠这些无赖所组织的“六甲正兵”、“六丁力士”来保卫开封。金人攻通津门、宣化门等,遇到宋军民抵抗。闰十一月二十五日,郭京被逼率领这支“神兵”,出宣化门迎战金军,结果被金军击溃,士卒掉入护城河者不计其数,宋军慌忙关闭城门,郭京见大势已去,骗局已破,偷偷逃出城外,带领余兵向南逃跑。金军乘势登上城墙,焚南薰门。宋统制姚仲友等被杀,汴京城破陷,开封军民与金军展开巷战。金人宣言议和退师,钦宗立即派人至金营求和。十二月,金人来索要金1000万锭、银2000万锭、帛1000万匹。宋钦宗派人又搜括京师金银。宋各地援京师的军队在途中被金人陷阻。

靖康二年(1127年)正月,金军先后扣留宋徽宗、宋钦宗为人质,十六日,金军下令废掉宋徽宗、宋钦宗的年号,贬为庶人,北宋灭亡。另立张邦昌为伪楚皇帝。四月一日,粘罕、斡离不俘虏宋徽宗、宋钦宗及赵氏宗室、官员三千余人,满载搜刮的大量金银财宝、车马玉器北归。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靖康之变”。北宋徽、钦二帝到金朝后,分别于南宋绍兴五年(1135年)和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先后死于金朝。

李纲守东京

李纲(1083—1140年),是两宋之际著名主战派领袖,受到老百姓和太学生的大力支持。

宣和七年(公元1125年)冬,金人以宋朝收留了一个辽国的降将为借口,背弃两国盟约,大肆发动入侵战争。金朝命大元帅斡离不率金军长驱直入,将太原团团围住。宋朝守将郭药师紧急报告朝廷请求援军,但日久未到,便只好献城降金。接着,金兵令郭药师做向导,向宋朝京都汴梁(今河南开封)进逼。

宋徽宗赵佶见京师万分危机,到了朝不保夕的时候,吓得慌忙禅位于太子赵桓(即宋钦宗),为保命逃到镇江避难去了。

在金兵渡过黄河,攻到汴京城下时,李纲受召入朝,被擢为兵部侍郎,掌管军务。钦宗皇帝与宰相白时中、李邦彦等惊恐万状,主张远离京城避难。经李纲苦谏劝阻,钦宗无奈,暂时留下,同意了李纲抵抗金兵保卫京师的主张。钦宗任命李纲为尚书右丞、知枢密院事和亲征行营使,负责保卫京师安全的重任。

李纲仅以三天时间加固城墙、深掘护河,部署好守城抗敌诸事。金兵攻城时,李纲亲自督战,指挥守军英勇抵抗,打退金兵数次进攻。金兵元帅斡离不见汴京久攻不克,便改变策略,胁迫钦宗议和。

钦宗听信白时中、李邦彦的主张,竟同意了以“给金人五百万两黄金,五千万两白银,布缎百万匹,牛、马万头;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派亲王、宰相为人质赴金国;尊金主为伯父”为条件的议和。

北宋火炮模型李纲坚决反对,力谏道:“犒师金币,其数太多,虽竭天下之财且不足;而都城一旦失去太原、河间、中山做屏蔽,何以立国?今日之计,莫若择使姑与之议……少迟数日,大兵四集,彼以孤军深入重地,势不能久留,必求速归,然后与之盟。”可是,钦宗不以为然,还是坚持遣使前往金营议和。李纲为维持国家利益,冒死扣留割让三镇的诏书不发。

后来,各地前来增援的军队达二十余万,齐集京师周围,朝中许多人欲与金兵一决胜负。李纲却另有主张:“坚壁勿战”,待金军粮尽不得不北返时,在黄河“半渡而击之”。可是,勤王师都统制姚平仲自恃军力超于敌方,奏请钦宗同意,夜袭金营,妄图侥幸取胜。因消息泄露,金军早有防备,以致偷袭惨遭大败。幸亏李纲闻报,紧急率军迅疾援救,与金兵大战于幕天波,击退顽敌,得胜而归。

金人以夜袭破坏议和相要挟,李邦彦趁机嫁祸于人,把夜袭失败之责,全都推在李纲身上,钦宗遂罢李纲官职,以讨好金人。

投降派这一恶劣行径,引起汴京人民的强烈不满。太学生陈东带领一千余太学生到宫门外请愿,伏阙上书,“乞复用李纲而斥邦彦等”。一时响应者数万之众聚集,有些人愤怒冲入皇宫,击毙内侍数十人。朝廷不作出答复,太学生、老百姓不肯走,把大臣有急事上奏的“登闻鼓”都给敲破了。他们得到重新起用李纲的许诺后,才散开离去。

皇帝复用李纲后不久,金兵再次围攻汴京。李纲率领全城军民坚决抵抗,又取得京师保卫战的重大胜利。金兵虽被打退,可李纲的拒敌之策不仅未被采纳,还被朝廷逐出京师,去担任河东宣抚史,后以“专主战议,丧师费财”的罪名,远谪宁江安置,赋闲起来。

宣和八年(1126年)秋,金军又卷土重来。在万分危机之际,钦宗不得不召回李纲领开封府事,但李纲赶到时汴京早已沦陷多日。翌年春,金人虏徽宗、钦宗二帝和皇族三千人北去,将皇宫大宗财宝洗劫一空,立宰相张邦昌为楚帝。这就是历史上的“靖康之变”。

建炎元年(1127年)五月,康王赵构在南京(今河南商丘)继位称帝。高宗赵构封李纲为宰相,御史中丞颜岐阻拦奏道:“李纲为金人所恶,不宜为相。”李纲到达后,针锋相对地奏道:“谓臣材不足以任宰相则可,谓金人所恶不当为宰相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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