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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秦汉(5)

项羽、刘邦为争夺关中地区发生了尖锐矛盾。刘邦约法三章后,有人对他说:秦地很高,地势险要,听说章邯归降项羽,项羽封他为雍王,要在关中称王。现在要来关中,沛公你就不能为关中王了。为今之计,应急派兵守函谷关,不让诸侯军入关。沛公认为此计好,依计而行。这年十一月,项羽率兵西进,要入关,关门闭。听说沛公已平定关中,项羽大怒,派英布等人率兵攻破函谷关,十二月到离咸阳百里的戏。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对项羽说:沛公要当关中王,令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曹无伤这样做,是想求得项羽的封赏。亚父范增劝项羽袭击沛公,当时让将士饱餐,准备次日合击。这时项羽率兵四十万,沛公有兵十万,双方力量相差悬殊。项羽的叔父项伯杀人犯罪,张良对他有救命之恩。项伯知项羽要进攻沛公后,想救出张良,于是当夜去见张良,告此事,想让张良离去。张良说:我是韩王送来辅佐沛公的,现在沛公有急事,逃离是不讲信义,不能不对他说。良入见沛公,告此事,沛公大惊,问张良如何是好?张良说,请向项伯说明,沛公不敢背叛项王。沛公询问了张良与项伯的关系和项伯的年龄后,决定以兄长待项伯,请项伯入见,沛公奉酒为项伯祝寿,并约定儿女婚姻,而后说:我入关以后,秋毫无犯,吏民册籍妥为保存,府库加封,等待项将军前来接收。所以遣将守关是为防备其他盗贼,或有什么非常变故。我日夜盼望项将军到来,怎敢反叛呢?请伯兄千万向项将军说明。项伯应允,并嘱咐沛公:明早不可不早来向项王谢罪!沛公同意。项伯又连夜返回项羽军中,把沛公的话都告诉了项王,并说:如果不是沛公先破关中,你怎能一直入关呢?人有大功而攻击人家,是不义行为,不如善待沛公。项王允诺。

次日早晨,沛公带骑士百余人来见项王,到鸿门,向项羽谢罪说:我与将军合力攻秦,将军战河北,我战河南,自己也没想到能先入关破秦,而和将军在这里相见。现在有小人进言,令将军与我有隙。项羽说:这是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说的,不然,我何至如此。当日项王设宴留沛公饮酒,项羽、项伯东向而坐,亚父范增南向坐,沛公向北,张良西向坐侍位。范增几次以眼色示意,又三次举所佩玉块示意项羽杀沛公,项羽默然不应。范增起出召项庄,让其在宴会舞剑,借机杀沛公。项伯也拔剑起舞,常以身掩护沛公,使项庄无法击沛公。张良至门外,见樊哙,说:甚急,项庄拔剑舞,意在沛公也。樊哙带剑持盾闯入宴会厅,向西而立,怒瞪着项羽。项羽跪起大声问:来客是什么人?张良说:这是沛公的护卫樊哙。项羽赐给樊哙一斗酒、一生猪肩。待其吃完后,项羽又问樊哙还能复饮吗?樊哙说:臣连死都不逃避,喝酒还推辞吗?秦有虎狼之心,杀人甚众,刑罚严酷,天下叛之。怀王与诸将约: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未有封侯之赏,大王听小人之言,欲诛有功之人。这样做正是暴秦的继续,大王实不该如此。对樊哙的话,项王没有回答,只说让他坐。樊哙同张良坐在一起,过一会沛公起身去厕所,招樊哙出去,张良也顺便出来。沛公出去后,项王招沛公回去。沛公说:现在出来,未告辞,如何是好?樊哙说:做大事不必太顾虑小节,行大礼不必拘泥于细小的谦让,如今人为刀和俎,我为鱼和肉,还讲什么辞别。于是沛公决定脱身回去,留张良向项羽辞谢。临走时,沛公给张良留下白璧一双,让献给项王,玉斗一双,让献给亚父范增,并对张良说估计我回至军中,你才进去献上礼物。当时项羽所在的鸿门距沛公军所在的霸上相距40里,沛公抄小道回军不过20里。张良估计沛公已到军中,就进去献上礼物。亚父范增接过玉斗后,置之地,拔剑击碎,而后说:唉!这些年轻无识之辈,不足与谋大事。夺项王天下者,必定是沛公,我们这些人会成为刘邦的俘虏!沛公回到军中后,立即诛杀了曹无伤。过了几天,项羽引兵西进,屠杀咸阳的居民,杀秦王子婴,烧秦宫室,大火三月不灭,收取了秦宫的财宝、妇女,后都带回关东。

分封诸侯

鸿门宴过后几天,项羽带兵西进咸阳,将宫中财宝掠夺一空。又杀了秦王子婴,焚烧秦宫,大火三个月不灭。项羽凭借手中的武力,以为天下从此已定。

这时,有人向项羽建议在关中建都,因为关中地处山河险阻,四面有关塞之隘。其间土地肥沃,能成霸业。项羽见秦宫室已成灰烬,心中怀念故乡,望东归彭城,说:“富贵而不归故乡,如同身穿锦绣夜间出游,谁知道他已经富贵了?”给他提建议的人因此看出项羽不足以成大事,说:“人言楚人沐猴而冠,果然如此。”项羽知道后即大怒,将这个人抓起来处死。

项羽使人送信给楚怀王,希望楚怀王允许项羽为王,但楚怀王说应按原来约定的行事。项羽对楚怀王这一决定甚为不满,他说:“天下开始起兵时,为了收拢民心不得不假立楚怀王的后裔,以便讨伐秦国。然而,三年间身穿铠甲,手持矛戈,冲锋陷阵,露宿山间,灭了暴秦,安定天下是各位诸侯相将和我项羽的功劳。”于是,便由项羽分割土地,分封诸将相为侯王。项羽有意压制刘邦,把道路险阻、秦时是迁逐的人居住的巴蜀之地封给沛公刘邦,名汉王。项羽把关中之地分为三,封秦的降将三人为王。以章邯为雍王,占有咸阳以西之地,以废丘为都;长史司马欣,曾有恩德于项梁,封为塞王,占有咸阳以东至黄河之地,以栎阳为都;封董翳为翟王,占有上郡之地,以高奴为都;封魏王豹为西魏王,迁于河东之地,以平阳为都;瑕丘申阳,原是赵相张耳的宠信臣属,先攻下河南郡,迎接项羽军于河上,故而封瑕丘申阳为河南王,以雒阳为都;韩王成仍为韩王,仍以原都阳翟为都;赵将司马攻取河南,屡立战功,封为殷王,占有河内之地,以朝歌为都;封赵王歇为代王,迁于代地设都于代;赵相张耳素有贤名,又随项羽入关,故封张耳为常山王,占有赵地,以襄国为都;当阳君黥布为楚将,封为九江王,以六为都;鄱君吴芮,曾率领百越将士协助诸侯收秦,又随军入关,故封为衡山王,以邾为都;义帝的相国共敖领兵攻南郡,立功很多;因此封共敖为临江王,以江陵为都;迁封燕王韩广为辽东王;燕将臧荼随楚军救赵,因而封臧荼为燕王,以蓟为都;迁封齐王田市为胶东王,以即墨为都;齐将田都从共救赵,随军入关,故封田都为齐王,建都于临淄;旧时齐王族田安攻下济北数城,引兵降项羽,封田安为济北王,以博阳为都;田荣屡次背叛项梁,不合作,又不愿领兵从楚军攻秦,因此不封爵;成安君陈余,抛弃相印而去,不跟从楚军入关,然而他平素享有贤名,又有功于赵,因而把绕南皮的三县封给他;番君将梅,立功很多,封十万户侯。项王自立为西楚霸王,有九郡之地,以鼓城为都。

项羽这次大规模的分封,使原有各国国王大多缩小了地域,或失去了有利的地区,大家都怒气满腹,尤其是沛公刘邦,被封在秦代流放罪人的巴蜀汉中,是公开的贬谪。而秦地人民痛恨的三降将却封在三个秦,不但没有起到抑制刘邦的作用,反而为刘邦势力的发展准备了有利的条件。项羽所建立的暂时平安的秩序,没过多久又开始了新的战乱。

韩信胯下之辱

韩信是淮阴(今江苏淮安北)人。始为平民之时,家贫而又无可以称道的德行,故不得被择为吏,又不能治生为商贾之事以谋生路,所以常在别人家中吃闲饭,为人所厌。淮阴屠市中有一少年瞧不起韩信,对韩信说:“你个头虽然不小,又好带刀剑,其实是个胆小鬼。”又当众侮辱韩信说:“你不怕死,就拔出剑来刺我;怕死,就从我胯下钻过去。”韩信瞪着眼看了他半天,还是低头从他胯下爬了过去。一市的人都笑话韩信,认为韩信真是个胆小鬼。

萧何像秦二世二年(前208年)三月,项梁率江东子弟8000人渡江而西击秦。在渡过淮河、到达淮阴之后,韩信仗剑加入了项梁军中,但却没有人知道韩信的才能。项梁战死后,韩信又归属项羽,项羽也不知其才,任韩信为郎中。韩信几次为项羽出谋划策,但项羽都不采用,因此,韩信准备离开项羽,另寻他人。汉元年(前206年)四月,项羽在分封诸侯之后,兵罢戏下(今陕西临潼东),令诸侯各就国。项羽只让刘邦带三万人到自己的封地汉中(今陕西南郑)。刘邦听从张良的计策,沿途烧绝所过栈道,一方面防备其他诸侯的袭击,另一方面也向项羽表示自己没有再回到东方的意思。韩信留心观察,认为诸侯之中,唯刘邦可成大器,便在刘邦率队向汉中之时,从项羽军中逃到了刘邦军中。开始,在刘邦军中当个连敖的小官,犯了军令,要被杀头。和韩信同时犯法的13个人都已经被杀,马上要轮到韩信,韩信抬头张望,恰好看见滕公夏侯婴,便大声对夏侯婴说:“大王难道不想得天下了吗?为什么要杀壮士?”夏侯婴奇韩信之言,又见韩信相貌堂堂,便释放了韩信。夏侯婴和韩信一交谈,非常喜欢韩信的才华,便把韩信推荐给刘邦。刘邦却并不在意,只拜韩信为治粟都尉,掌管谷货保管供应。

韩信几次和萧何交谈,萧何十分钦佩韩信的才能。刘邦到达南郑(今陕西南郑)后,部下诸将和士卒都思念家乡,唱家乡的民歌,想回到家乡去。有不少人在半途中逃亡。韩信估计萧何已经对刘邦讲过几次,刘邦不用自己,便也找机会逃亡了。萧何听说韩信逃走了,来不及向刘邦报告,便急忙去追。有人对刘邦说:“丞相萧何逃跑了。”刘邦一听大怒,像失掉了左右手一般,急得团团转。过了两天,萧何回来谒见刘邦,刘邦又是恼怒又是高兴,骂萧何道:“你也逃跑,这是为什么?”萧何说:“我不敢逃跑,我是去追逃跑的人。”刘邦问:“你去追谁?”萧何回答是韩信。刘邦一听又骂道:“诸将逃跑的以十数,你都不追,却去追韩信,你这是欺骗我!”萧何说:“那些将领都容易得到。至于韩信,国士无双。大王若永远当汉中王,那就不必任用韩信,若想争夺天下,除了韩信便没有人可以商议此事。这要看大王定什么决策!”刘邦说:“我也想返回山东去,怎么能老是呆在这里呢?”萧何说:“如果一定想回山东,能任用韩信,韩信便会留下来;如果不能重用韩信,韩信还是会逃跑的。”刘邦说:“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任他为将。”萧何说:“虽然为将,韩信还是不会留。”刘邦说:“任他当大将。”萧何说:“那太好了。”于是,刘邦想把韩信召来拜将,萧何说:“大王平素傲慢无礼,如今要拜大将,还像呼喝小孩子一样,所以韩信会逃走。大王若必定拜他为大将,就应择良日,斋戒,设坛场,具礼,然后再拜。”刘邦答应了。拜大将的消息传出,诸将皆喜,人人自以为得大将。可等到拜的时候,却是拜韩信,全军将士都大吃一惊。

拜将仪式完毕后,刘邦请韩信上座,然后说:“萧何丞相几次向寡人推荐将军,将军将为寡人出什么好计策呢?”韩信赶紧辞谢,问刘邦:“如今,大王东向争权天下的主要对手是不是项羽呢?”刘邦说:“是的。”韩信又问:“大王自料,勇悍仁强等方面,大王比得上项羽吗?”刘邦沉默了半天,说:“不如他。”韩信再一次拜倒,并祝贺说:“就是我也认为大王不如项羽。然我曾在他手下做事,请大王让我谈一下项羽的为人:项羽喑恶叱咤,千人皆废,无人能敌,却不能任用有才能的将领,所以这只是匹夫之勇。项羽见了人,恭敬慈爱,言语温和。人有了疾病,项羽流着泪和病人一同饮食;到使用别人的时候,对有功劳当分封的人,把印都玩烂了,却舍不得授给,此所谓妇人之仁。项羽虽称霸天下而臣服诸侯,不居关中而都彭城;又背叛楚怀王原来的盟约,把自己所亲爱的人都分封为诸侯,极不公平;分封之时,把故主逐走而将其地分封给自己的将相,又迁逐义帝汉双方的条件,认为汉王发兵东征,一定能战胜项羽。汉王越听越高兴,只后悔没早点发现这个人才。

打那以后,韩信就指挥将士,操练兵马,东征项羽的条件渐渐成熟了。

楚汉相争

汉王刘邦拜韩信为大将、萧何为丞相,整顿后方,训练人马。公元前206年八月,汉王和韩信率领汉军攻打关中。关中的百姓对“约法三章”的汉王本来有好感,汉军一到,大多不愿抵抗。不到三个月工夫,汉王消灭了原来秦国降将章邯等的兵力,关中地区就成了汉王的地盘。

这一来,可把西楚霸王项羽气坏了。项羽打算发兵往西打刘邦,可是东边也出了事,齐国的田荣轰走了项羽所封的齐王,自立为王,情况比西边更严重。项羽只好先去对付齐国。

汉王刘邦趁项羽和齐国相持不下的时候,一直向东打过来,攻下了西楚霸王的都城彭城。项羽又不得不扔了齐国那一头,赶回来在睢水上跟汉军打了一仗。

汉军大败,掉在水里淹死的不知道有多少,被俘的也不少,汉王的父亲太公和妻子吕后也被楚军俘虏了。

汉王退到荣阳、成皋一带,收集散兵。这时候,萧何从关中调来一支人马,韩信也带着军队来见汉王,汉军才又振作起来。

汉王采取以攻为守的办法,一面守住荥阳,用少数兵力拖住项羽的军队;一面派韩信带领兵马,向北边收服魏国、燕国和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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