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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类似爱情?

好容易熬过个严冬,当风不再寒冷的时候,春姑娘就带着满园的绿到来了。枯黄的草地开始变绿,湖畔的垂柳吐露新芽,沉寂的湖面“咚咚”作响,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束缚已久的人儿们,迎着和煦的春风,鼓动青春的萌动。

是时候出动了。

梁秋和谢灵约好,这个周末就到她学校去找她。一个星期里,他上蹿下跳,搅得胡适葛斌等人不得安宁。他经常拉着他们问,女生一般喜欢什么样的节目啊,看电影合不合适啊,等等等等。他们不胜其烦,而其实他们也并没有什么经验。刘琦和钱玥都是本校,随时就能见面。加之江工大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商场电影院之类,所以他们平时也不需要准备这些节目。

得不到指点,梁秋颇有些失望:“算了,问你们也是白问,我去找知添探讨下。”

来到知添宿舍,他碰巧不在,不过桌上放着一张江城地图。梁秋走近一看,那地图上也满满地画着好些圈。在圈的旁边,还有用铅笔做的注释——“春游踏青,三月初”,“赏樱花,三月底”,诸如此类。

梁秋吃了一惊,想不到知添计划的这么详细。自己忙忙碌碌地计划了这么久,却只是瞎闹罢了。又一想,过完这个学期,董婷就要回北京去了。也难怪知添打算的这么仔细,谁不想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呢?若能两心缱绻,纵然只是一刻,于心里便是永远。可能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去打扰他,梁秋于是先走了。

玩玩也好,吃饭也罢,“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自然就有那时的办法,现在计划再多也是多余。以他对谢灵的了解,她不是个来事的人,相信是容易应付的。他爱谢灵,有爱,就够了。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梁秋已经坐着校车,行进在了江农大的校园里。一路上鸟儿欢唱,像是在为梁秋而歌。校区太大,谢灵住的离校门太远,所以约在湖边汇合。两旁风景如画,而梁秋此时却并不轻松,他心中一次一次默念“勇敢”,就像是在念咒语。

校车到了终点,那是在湖边上。远远地看到谢灵站在那等着,梁秋“嗦”一下就蹦下了车,亦步亦跑地颠到了她面前。

“等久了吧?”他问。

谢灵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她穿着黑色外套,里面一件红色高领毛衣,牛仔裤,配上运动鞋。她偏爱纯色,黑、白、红,都是她喜欢的颜色。

“今天我们去爬山,看到没,就是那边那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有一座小山,并不高但很长,就像一头俯卧的狮子。“这山叫狮子山,可是我们江农大的宝山哦。”

“那也叫山吗?顶多就是个高一点的土包而已。”

其实谢灵早就看出,以梁秋的身材,爬山虽然不是很难,但绝对也不轻松。不过他这般逞强,也不能驳了他男生的面子,就让他吹吧。“那好,咱们走吧!”

上山有很多条路,有些有台阶,是学校修的,是“官道”。还有一些,是学生们自己上山玩开辟出来的小路,他们俩上山走的就是这样的小路。所谓“路”,其实不过就是荆棘丛中一条缝而已。虽然现在草还没长高,树林还不浓密,但就是让那些枯枝烂叶割到皮肤,也是很疼的。

作为男生,梁秋义不容辞地走在前面。他从路边找了一根比手指略粗的木棍,用来开路。这山不高,就几十米的样子,但山路难行,脚下时有滑石,很危险。

“啊!”突然身后谢灵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梁秋一阵慌乱,心里既惊又急。他回头一看,原来谢灵踩在了一根烂木上,那木头一断,害得她差点摔倒。可能因为太惊险,她一时还未缓过神来,扶着树呆呆地站在那里。

“没事吧?”梁秋轻声问。

“啊,没事。”

“还是牵着我的手吧,免得再有什么危险。”

望着梁秋递过来的手,他的手宽大而厚实。

“牵着吧?”梁秋抖了抖手说道。

她看了看梁秋,他的眼睛充满了期待,她迟疑了一会,然后一把握住他的手。行至山头,用了大概五六分钟。小路变得平坦开阔,谢灵这才放下心来。她下意识地想松开手,可梁秋竟没有发觉,仍旧紧紧地握着。她只好用力一抽,梁秋这才领悟,不好意思地放开她的手。谢灵小心翼翼地缩回手,浅浅一笑。

这狮子山从外面看着虽小,但身处其境时才发现别有洞天。道路两旁,栽植着很多桃树,桃树之外是高大挺拔的梧桐,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书。农大,农大,想必是各种树都有的吧!

“我来跟你介绍吧!这个是柿子树,这个是梨树,这个是栗子树……”谢灵如数家珍,指头东点西点,看得梁秋头晕眼花。

一路走一路看,谢灵跟他讲了许多他们学校里的稀奇事。她说,据说兽医系的学生们,经常偷偷地把死猫死狗埋在这山上。还说,那些梨树啊、栗子树啊其实都是野生的。肯定是哪位同学乱丢垃圾,把梨子、栗子扔在地上,现在长成了树。

梁秋第一次发现,原来谢灵也是这么多话的一个人。原来,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孤傲的仙子,可望而不可即。而现在,虽然依旧脱俗,但是仙子却多了些凡气,让人觉得是可以接近,可以触摸的。

路边有棵树非常高大,大概十多米,有一人粗。梁秋对树不是很了解,虽然以前经常见到这种树,但一直都不知道名字。于是,他想考一考谢灵,便问她道:“既然你知道的这么多,那你倒说说,这棵树叫什么?

谢灵绕树走了一圈,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然后说道:“据我的观察,这棵树,肯定不是桃树,也肯定不是梨树。”

梁秋笑了,眉头一扬:“嗯哼?”

“肯定也不是栗子树,”她停了停,接着说:“好吧,我也不认识。”

“哈哈哈。”梁秋大声笑了,谢灵也跟着笑了。

慢慢吞吞地走完山路,由台阶转下山,已经是午饭时间了。于是,谢灵领梁秋去食堂吃饭。

“都来看,都来买啊,两块一个,通通两块啦!”食堂门口,一个老婆婆摆个摊在那卖些小玩意。谢灵停下脚步,走了过去,梁秋也跟了过去。女生爱凑热闹,也喜欢买东西,看来谢灵也并不例外。她翻来翻去,从摊头翻到摊尾,拿起看看又都放下。

突然,她问梁秋:“你属什么的?”

“啊?”梁秋一愣。

“你的生肖!你属什么的?”

“哦,我属马。”

“婆婆,我就要这个了。”说完就付了钱。“来,这个送你!”

梁秋一听,谢灵居然要送他东西,他赶紧伸手去接。原来是个指甲钳,上面有匹马的图案,东西小巧却不失精致。

“不错,蛮漂亮的,谢谢!”这是谢灵第一次送礼物给他,第一次啊!他心情激动万分,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指甲钳,但这是谢灵送的,意义就非常重大。又一想,自己好像没送过什么礼物给她,反倒叫人家女孩先送了,真是失礼!00

“我记得你说过,你还有个同学要来玩的,你复读班的同学。”梁秋说。

“有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谢灵满脸疑惑。

“去年寒假吧,好像在年前。”

“哦,他有事今天来不了,下个星期来。呵呵,都这么久的事情,你居然还记得。”

“当然,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真的?”谢灵笑笑。

“不信吗?不信你考考。”梁秋认真地说。

“好,我信,我信……”

只要是大学食堂,人就肯定少不了,一会儿功夫熙熙攘攘便全是人了。谢灵要做一回主人,自然刷卡付账,梁秋则负责端餐盘。她拎包前面走,他餐盘一边一个在后面跟。不少男女投来羡慕的目光,谢灵视若无物,梁秋满心欢喜。

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坐下。这才发现刚好在相隔不远处,坐着她班上的几个男生。谢灵人漂亮,想必很吸引眼球,大学才半年,班上的男生都认识了她。可以肯定,哪都有“刘琦”似的班花,当然也哪都有“陈鑫”似的奇葩。一个单身且美丽的女生,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男生们的谈资。如今被他们正好撞见,以后少不了嚼舌根。谢灵也没办法,只好装作没有看见。

即使故意回避,她每每眼瞟过去的时候,却还是能瞧见他们贼一样雪亮的眼睛。谢灵立刻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好像自己完全在别人的监视之中。吃饭顿时也没了胃口,简单地嚼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不再吃了。

梁秋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问道:“怎么,吃不下?”

谢灵撅了撅嘴,无奈地说:“有几个同学,老是盯着我看,烦死了!”

“盯着你看是好事啊,说明你漂亮嘛,我倒是希望有这样的机会呢。”

“你就别挖苦我了,还不知道以后,他们会怎么传我的谣言呢?这几个,是我们班上有名的讨厌鬼,总是喜欢当众开女生的玩笑。”

“啊?这么讨厌啊。你指给我看,是哪几个?”梁秋转头,扫视着身后。

“就是他们。”

梁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双眼睛就仿佛饿狼般贪婪,见他扭头赶忙又齐刷刷地低头吃饭。

“妈呀,我都被吓到了。怎么你们农大还养狼吗?这么大的几只狼,也不找绳子拴着。”

“呵呵。”谢灵本来郁闷的心情,经他这么一个玩笑,立刻变得高兴了。

“你要是怕他们乱讲,我现在就过去杀人灭口。”说着,梁秋端起了餐盘。

“灭口就灭口呗,你端这个干嘛?”

梁秋一脸严肃,说:“杀人,当然要有杀人武器嘛!”

“所以,你拿这个当武器?”谢灵皱了皱眉头,问。

“对啊,你看我一下一个拍死他们。”

“你真是太有才了!”

梁秋扳着的脸马上转为肉团状:“真的啊?”他笑了笑,继续说:“很显然,那是必须的。”

“呵呵。”谢灵笑着摇头。

两个都不愿意久待,匆匆吃完饭,就出了食堂。沿着马路,一直漫步到湖边。梁秋走在前面,谢灵则跟着他身后,和以前一样,谢灵依旧始终保持与他步伐一致。尽管这样的步幅,对于一个女生来说太大,但是她仍旧那么跟着。

“其实你并不用跟着我的步子走的。”梁秋突然停下,正对她的眼睛说。

“没关系,我喜欢这样跟着你走。”

“还是你走前面吧,我配合你的步子走。”

“不,你走前面。”谢灵十分坚决地说。

“为什么啊?你总这样跟着人后面走吗?”梁秋不能理解,女生们不是都喜欢走在男生前面的吗?

“不是啦,也不是所有人,我以前只会这么跟着我爸走。踏着他的足迹,可能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梁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真是既喜又忧。喜的是,她觉得自己有安全感。忧的是,可能未来,她并不会把自己摆在“男朋友”的这个位置上。而极有可能是“哥哥”,这样能给以依赖的角色。现在不是正流传这样的一句话吗——“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失散多年的兄妹”。虽然他俩不可能真成为兄妹,但是眼看自己心仪已久的姑娘,到头来只把自己当哥哥,这样的痛苦委实比失恋更难受。

好了,不去多想,何必平添烦恼,还是多留心风景。这湖的景色不逊于沁湖,此时虽没有荷花点缀其中,但是湖面清澈,波光粼粼。四周砌有仿汉白玉的栏杆,又有青石台阶直下湖中,还有专门为游人修建的凉亭和钓鱼台。这是不同于沁湖的另一种美,干净而雅致,古朴而雍容。湖面上,偶有暖风袭来,煞是醉人。一路走来,选一个没人僻静的凉亭,两人坐下。看看湖,谈谈虫鱼鸟兽,回忆一下高中美事,两个人都愉快的很。

就这样,不知不觉竟到了4点,又该离开了。谢灵把他送到校门口,那是公交车的起点站。

车子发动了,梁秋看着窗外,谢灵站在那而对他摇手,然后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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