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前。
“天哪!……”一个东西从奥黛丽的手上落了下来。
她坐在木屋的床上,窗帘紧闭,门也从里锁上。她还时不时看着地上的验孕棒。她怀孕了。她摸摸肚子,一边想一边拆开一包薯片啃起来。孩子的父亲,她当然知道。只是这个消息太惊人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生下孩子吗?她想。她觉得不要的话,对宝宝太残忍。这不是一个人该做的事。
思忖很久,她决定留下孩子。
想起这几年,她的远大抱负没想到要因生孩子而耽误了。她无可奈何,蓦地倒上柔软的毯子。
晚餐时。杰一家人与奥黛丽一起用餐。饭桌上的饭菜虽比不上母亲做的,但也是牧场盛宴。可她之前吃了一大包零食,再加上有心事,实在是无法拿起刀叉。
“亲爱的,不舒服吗?”安纳贝尔看着她问。
被姨妈这么一看,奥黛丽非得想个理由不可。奥黛丽真不想瞒着她,可现在麦伦也在,她不想让他知道。
她没发觉自己竟然在考虑麦伦的感受。虽然他不是孩子的父亲,并且他甚至都没有与她发生任何关系和感情。但她潜意识中却在乎他如果知道此事会作何感想。
“我可能是零食吃太多了,不太饿。”奥黛丽勉强微笑着说道。
与此同时,麦伦嚼一块牛肉时,目光打量了过来。
奥黛丽尽量告诉自己不要注意他的目光,身子做得很直。“姨妈,我想早点回去睡觉。”她对安纳贝尔说。
安纳贝尔点头,笑着回答道:“当然,只是下次不要在饭前吃太多零食了哦!”
“嗯,我记住了。”奥黛丽起身道。“姨夫,麦伦,晚安。”
“晚安。”查理说。
而麦伦则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望着奥黛丽离开。
夜里稍晚些的时候。麦伦没有睡觉,走出房间,站在幽静的月下,仰头望着漫天繁星。牧场外的原野上,虫鸣声交杂,放佛仙境交响曲。他的眸子里透着无限悲伤,缓缓闭上眼。待睁开眼时,他望向了奥黛丽所在的木屋。
直觉告诉他,奥黛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瞒着他。他也不能直接去问她,就算问她,她也不会告诉他。他只能为她默默祈祷,若是好事,自然也会好上加好。
麦伦正想的那时间,那只似乎见证了一切的绵羊再一次出现在他身边。绵羊仰望着他,他也看着绵羊。
“你想说什么呢?”麦伦对绵羊沉声说。
绵羊一声不吭.
“我和她根本不可能的。”麦伦又说。
绵羊还是不说话。
“走开吧,这次我实在是没心情来谈及关于她的事了。”麦伦黯然的坐在屋外的木地板上。月光被一棵大树的枝叶碎了一地。这时绵羊咩了一声,麦伦双手将头发梳向后,眼睛直视着地上。“知道么,我真的很喜欢她。放佛整个世界与她相比,都黯然失色。你是只绵羊,你不会明白这种感受的。”他轻声说,声音就像耳语。“但我不介意告诉你,我明白了,只有真正爱上一个人,才会明白真爱的感觉。无论是与她在一起,还是让她离去,我对她的爱都永不变。爱的越深,我就越加偏执,甚至疯狂。……”
“我记得书上的一句话,‘只要她幸福,即使她离开,我也会幸福。’……可我却在想,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她为什么要离开呢?为什么他会认为她离开对她来说是幸福的呢?那书上的爱情故事显得是那么的苍白脆弱。如果他们一开始就不爱彼此,或者到最后一刻有谁不爱了,那么她的离开对她来说才是幸福的。可想想,那根本就是一次荷尔蒙反应而已。”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对奥黛丽的爱又是什么爱呢?……”
绵羊看着他,目光从未移开过。
麦伦抬起头,说:“我爱她的一切,也包含她的缺点。她在我眼中是特别的,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到一个跟她一样的人。即使百年、千年,这个世界上,奥黛丽也只有一个。这是什么爱呢?……”
此时,不远处的木屋的窗户却打开着。奥黛丽正坐在椅子上,一本书摊开在桌上。她听得到窗外所有的声音。一时间,她的眼睛湿润了。
她的手放在纤细的锁骨上。“噢,麦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