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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海妖

巨蟒死后,三人在戈壁滩上说了一些话并小憩片刻后就动身向远处走去。经过了这次的巨大的困难,他们的内心有了些许的改变,以前自认为很重要的事,已经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什么是最重要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

穿过戈壁滩后,翻过了几座高山,一路无事。

最后挡住去路的是一片汪洋大海。海面宽广,不得过去。从早晨一直的等到下午时分,浅才从附近的一个渔村里花钱购的一条船来。薄和梓还有小狐狸上了船后,浅手里拿着桨,一深一浅的向海面的更深处划去。

梓是第一次见到海与船,很是兴奋。一会儿抬头看看在天空飞翔的海鸥,一会儿又趴在船边看海水里飘游的鱼群,见到一条大的鱼,便用手指着说给薄和浅看。而薄与浅总是看着他笑笑,告诉他那是什么鱼。

天黑的很快,没有月亮与星星。遥遥的望去,一点的亮光也没有,一团的漆黑。也没有方向,置身其中,会有一种迷失感的产生。

浅等到风顺了以后,拉起了白色船帆。顺水的船一直的飘,划过一面黑的镜子。薄将船头挂着的一盏乌黑油光的灯点亮了,黄白的火焰照出一团昏黄的光,映在海面上,似撒下的亮晶晶的星。

夜是安静的。薄已经和梓去船舱里睡觉了。浅一个人盘腿坐在甲板上,身子靠在桅杆上,抱着胳膊,一双眼看着挂在不远处的灯,静静的看着,不时的转头向船舱的围帘上看去。时光一段一段的在他的眼底里流走。

等到后半夜,围帘被揭了起来。薄走了出来。

“薄,你怎么起来了?”浅从甲板上站起了身。

“浅将军,你进去歇歇吧。我刚已经睡过了。由我来守着。”薄理了一下眼睛边的长发,向浅笑着说道。

“薄,我没事,你应该要好好休息,这几日一直很劳累。”浅说道。

“你这样说,我心里惭愧,我能有什么劳累,全都是你……”薄抬起了头,看着浅“你一个人在做。”

浅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天空,目光又转向了白色的迎着风的船帆,胀鼓鼓的映着昏暗的船灯,像挺着的大肚子。他看着看着就不觉的微微笑了,他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甜丝丝的,其中又有一些慌乱——薄,是因为薄的话语。他又将自己的双臂抱在了胸前,说道:“薄,我愿意。”

“我知道。”薄走过去在浅刚才坐着的桅杆低下坐下后,看着浅的黑色的背影说道:“一切我都知道。”

浅转过身,慢慢的向薄走去,走到了薄的身边,坐下后,用手掌抹了抹自己的脸颊,看着那盏船灯,张了张口后说道:“薄,其实,我喜……”

话未说完,薄忙插口道:“我知道。”

浅便不再往下说了。薄也没有说什么。两个就静静的坐着,心内各自都是汹涌的浪潮,退了又起了,一层又一层,一直的平静不下来。

等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向湛蓝的海平面,薄从桅杆低下站起来身,向着船舱里走去。浅从自己的膝盖抬起了头,向她看去,似一朵洁白的轻盈的花朵,向着船舱里揭帘而逝。他看着看着不觉就呆了,回想昨天晚上的情景,高兴中又有一些的失望,失望或许是对于自己的,又或许是对于她的,他弄不明白。

薄走进船舱里,梓还在一张深红色的木板上睡着。一张铜黄色的脸上,长长的眼睫毛像黑而密的帘子一样盖在了他的眼皮上,眉心处是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刻在那里的,浅红的嘴唇闭着,一缕从脖颈处绕过来的发丝盖在他的半张嘴角上。蜷曲着身子,很明显的没有安全感的姿势。怀里抱着小狐狸,小狐狸此时已经醒了,一双亮晶的眼看着站在木板旁的薄。

薄本想将梓从木板上叫醒,但一只手伸到半空里便静止了。他睡得是这样的安静与可爱,她的心里有些的不忍。如果在以前,她绝不会有这样的迟疑,她也感觉到自己渐渐的变得温柔而慈爱。她用手摸了摸正再看她的小狐狸的脑袋。

“噗——咚——”一声的剧烈响声从船外传来,接着,船便猛烈的摇晃了起来。薄在船上失了稳,忙用手抓住了舱壁上垂下来的一条破旧的布袋,站稳后,摇摇晃晃的向船舱外冲去。

“浅将军!”到来船外,薄边四处张望着,边叫喊着浅。只见海面上站立着许多的穿着蓝色大袍的人。他们脑袋奇大,黑的头发,满脸的胡子长而凌乱的垂在胸前。他们见薄出来后,将手从宽大的衣袖里伸了出来,慢慢的聚拢了过来。

“小怪物,还不快来送死!”只见浅从桅杆上跳了下来,轻轻的落在了甲板上。他的手中凝聚一团火红的光芒,猛烈一推那团光芒便化作万千的光针,向那些蓝袍大胡子的怪物们刺去。

“啊——啊——”一阵惨叫从海面船来。怪物们被刺伤后,四散逃走。

“怎么回事?”薄一只手抓着拴在桅杆的绳子上,在晃动中保持平衡后,向浅问道。

“不用怕,薄,只是一些小海妖。”浅转过了身,向薄笑道。

此时,船舱里的梓已经被晃醒,他在里面叫了几声师傅后,和小狐狸一同出现在了甲板上。

“那群怪物可恨!船被凿露了!”只见船壁慢慢的向下沉去,浅看着不断向上涌来的海水,咬牙骂道。

船里的海水越来越多,很快便蔓延到了三人的脚下,三人忙开启了结界,在海面上飘浮着。

金色的太阳一点一点的向头上升起,在海面上撒下温暖的光茫。水中的游鱼依旧是欢快地穿梭着。等到最后地桅杆消失在海面以后,眼前的一切都是广袤一片的空白。看着看着,他们的内心有一种渺小的、迷茫的感觉产生。

浅皱着眉头,眯着一双眼睛,向远处看去,看了一会儿后,抱起胳膊,斜低着头向梓怀里的小狐狸望去。“小神兽,乖,告诉我北方现在是那个方向?”

小狐狸扭过了头,小脑袋靠在了梓的胸前,眼睛向一片茫茫无尽的海水望去。

“我们必须要找一条船来,用结界渡过这片汪洋我们非给累死!”浅说着就向小狐狸所指的北方飘去。

薄与梓跟在了浅的身后。

三人各自的心情都是失落的。飘荡在海面上,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微皱着眉头,没有说什么话,一路的飘下去。

等到太阳高高的挂在头顶上时,梓第一个看到了海面上浮现的一个黑色的小点。兴奋地指着告诉浅和薄以后,三人忙向前飘去。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最后,一座小岛浮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三人上了小岛以后,看时,只见靠近海岸的地方是许多的巨大的石头,多数呈现出青黑色。沿着石头往上看是许许多多的茂密的树木,一直的绿上去,直到山顶。

三人跳上了一块巨石。梓坐在了石头上,用衣袖擦着满脸地汗,毕竟是他年龄尚小,功力浅薄,一路走来只觉得精疲力尽。“薄,你们先在这里歇息,我去到那边的岸上看能不能遇到船。”浅用手指了一下眼前的一片沙滩后,就跃下了巨石,向那里走去。

“小心。”薄在他的身后说道。

“我会的。”浅回过头来,向薄笑着说道,说完便又转过了头,一路潇洒的走下去,海风鼓起他墨绿色的衣衫。

薄也坐了下来,她用手放在眼睛上遮挡住头顶强烈的日照,向海滩上望去。金色的沙滩上,一层一层碧蓝的波浪,轻柔而猛烈的向岸上涌来,像是要挣出海的束缚,然而终究未能,它们又被自己的蓝色同胞们拉了回去。海鸟现在已经看不见了。茫茫的海现在依然是块巨大的蓝色宝石,一直的延展到天际。

浅站在远处一块石头上,眺望着海面,看了一会后见海上没有一个人影就转移了地点到另外一块石头上,还是不见海面有一丁点的东西。这样一直观望海面到落日,带着些许的失望他又回到了薄和梓待的那块巨石。

巨石上只有薄一个人。薄站着看着他慢慢的向她走来。凉凉的海风轻轻的吹着,衣服上长长的衣带自空中微微荡着,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在了白皙娇美的脸上,遮住了双眼。她抬起手来,理了理吹乱的头发,说道:“梓带着小狐狸去山上的树林里了。”

“薄,还是没有船来,我们要在这岛上过夜了。”浅跳上了石头说道。

“没事,我们总会出去的。”薄看着它笑着说道。

“但愿了。”浅站在了石头上,抱着胳膊,两双眼望着远处深蓝色的波涛澎湃的海水说道。

此时,山上茂密的树林里一片的刷刷声,梓爬上了一棵树的树顶,一只手攀着旁边的树枝,一只手里拿着一串小而红的果子在空中挥着。“师傅!浅哥哥!山上有个小木屋!”他大声的向站在巨石上的薄和浅呼喊着。

薄和浅听到声音后,转过头向他看去。不一会他们两个就上了山,到了梓待的那棵树下。梓攀着树枝下树,他腾的一声跳下离地面最低的一根树枝后,站起来身,指向一片布满长长的杂草的方向说道:“就在那儿。”说完自己就在前面先走了。

薄和浅跟在梓的身后。梓带着他们走过一段茂密的灌木丛,来到了一片小山坡。山坡上是一片空旷的荒地,上面长满了绿色的野草和黄的白的小花儿。就在荒地的中央处,一座白色地小木屋安静地放置在那里。暮色四合,木屋的小窗户里有昏黄的灯光照出来。

梓走到了小木屋前,回过头来,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看着身后的薄和浅疑惑道:“我进去看过,里面没有人的,怎么现在会有灯光?”

“有问题!梓先到我身后。”浅将手放在了梓的背上,将他推到了自己的身后。他一小步一小步轻轻的走在草地上,手里凝聚一团白色的光团,轻轻的向着小木屋的门推去。“吱呦呦——”随着响声,屋门被慢慢的打开。

屋里的地面上只有一张朱漆的桌子和椅子。墙壁上画着各样的彩绘,有反弹琵琶的少女,山川水草,鸟语花果,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张人物的头像。他们看看那张头像,又看看坐在椅子上的老人的脸,对比之下,他们是如此相似。

老人先是闭着眼睛,头垂的很低,打着盹的。听见门被打开了,一股凉凉的风吹了进来,他才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抬起了生的稀稀落落白发的脑袋来。他看着站在屋外的他们很久,但是又好像不是在看,一双没有光芒的眼睛,更像是坐在那里发呆。

“你们。请进。”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抖动了几下双唇,说出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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