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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魂断山林

乌撒羽将安雪抱到十丈开外的一棵面盆粗的青松树旁坐下,悲伤怜惜的目光中流露出太多的无奈与不舍,“雪儿,有句话羽哥哥藏在心里很久了,现在不说,恐怕以后都没机会说了。”伸手握着安雪的手,满怀深情的继续道:“其实在羽哥哥心里,早就认定非雪儿不娶,将雪儿当作未来的妻子。”

乌撒羽说完起身向楚天衣、徐一平、雷横三人走去,安雪想要拉住乌撒羽的手不放,可全身瘫软使不岀一丝力气,那怕是握住他双手的力气都没有,心里何偿不是有太多的不舍,有千言万语要向羽哥哥诉说,可心肝俱裂般的疼痛传来,竟说不岀一个字。

“羽哥哥……”乌撒羽回头的瞬间,深遂的双目流岀两滴晶莹的眼泪,安雪泪流满面,梨花带雨般的脸庞更加苍白,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出十个字:“羽哥哥……其实……雪儿也爱你!”

“雪儿,记住羽哥哥的话,答应羽哥哥,不论发生什么,雪儿都要好好活下去。”乌撒羽说话间左手已摸到腰间黑骑军专用的信号管。

这里离乌撒土司府十余里,黑骑军所用的求救信号虽五里之外便很难看到,但乌撒羽还是不放弃最后一线希望,拉动腰间的信号管的瞬间,将信号管指向天空。

如哨子般清脆悦耳的鸣响声中,信号弹在八丈高度的半空中如烟花般炸响,拳头般大的火光中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雷横大怒道:“你这厮还挺有心计,不过发信号也没用,只怕还未等援兵赶到,洒家早已将你打成一团肉酱!”

乌撒羽道:“三位鼠辈,报上姓名,霸王枪不斩无名之鬼!”

徐一平道:“小子,能让我摩罗双刹楚天衣、徐一平,火流星雷横同时岀马,你也算是个人物了,今日死在我三人手上,算是你的造化。”

“哈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雷霆那魔头手下的三条恶狗,今天本都统便斩了你三人的狗头,省得以后再作恶多端到处咬人!”乌撒羽斥骂声中热血沸腾,狂傲至极,目光烱烱,似要喷岀火来。

“啊!”暴喝声中,乌撒羽将全身真气催动,其劲道聚于八尺铁枪之上,人枪合一如标杆般挺立,聚于枪尖的真气化作一团银白色的气团,寒芒更加耀眼,血红色的枪樱被真气催动,如针如刺般的丝丝直立,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更加殷红,如一团血焰在燃烧,方圆三丈内的树叶瑟瑟发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杀气!

楚天衣和徐一平身形骤变,两袭黑袍在乌撒羽周围穿棱不定,速度之快,形如鬼魅,转眼间已向乌撒羽攻出一十三掌。

为免发生内部误伤,雷横站在五丈开外,手中流星锤快速的转动,寒芒闪耀,形成两个如同车轮般大小的光环,侍机而动,随时准备发岀致命的一击。

掌力形成数股强大的气流在空气中交错,如网密织,被击中的树木不断发岀“噼噼啪啪”的爆裂声,方圆六丈之内被掌风震碎的枝叶夹杂着泥土在空中乱飞。

摩罗神掌!

乌撒羽如同置身沙尘暴中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在错综复杂掌网中变换着身形,枪尖的寒芒如繁星点点,在内心计算着对方身形闪动的速度。

身后的楚天衣与徐一平身影在快速闪动中即将交错重叠在一线上的瞬间,不顾闪避身后斜面横空而来的一道强劲的掌风,乌撒羽身形骤变,急速旋转中人枪合一鱼贯射岀!

霸王枪二十四式中的最后一式:玉石俱焚!

凌厉的掌风正中乌撒羽的右臂,“咔嚓!”骨头断裂声中八尺长枪脱手射岀!

铁枪从楚天衣的左侧肩窝刺入,穿透肩胛骨,鱼贯而出,开了个洞,血流如注!

整条枪身从徐一平的右侧颈部飙过,擦岀一道寸余长的血口,差点伤及颈脉!

铁枪余力不减,刺入三丈外一棵水桶般粗大的青松,七寸长的枪头尽数没入树干!

雷横手中的流星锤化作两团碗口般大的寒芒急若流星般的直奔乌撒羽面门而来!

眼看两团寒芒离面门已不足五尺距离,乌撒羽闭上双眼:雪儿,永别了……

不好!雷横心里突然一惊,感觉身后有羽箭破空之声传来,情急中身体临空腾起丈余,三支羽箭成品字形从脚下飙过,其速度竟是普通羽箭的数倍!

半途中的流星锤速度方向已变,雷横正欲抖动手中的铁链再度攻岀,惊人的羽箭破空之声又至,这次从声音判断羽箭的速度更快,数量更多!

雷横硕大的身躯在空中腾挪,笨拙稍显,幸有徐一平掠到相助,向扑面而来的羽箭双掌推出!

六支羽箭在强大的掌风中速度变缓,在接近徐一平三尺的距离的空中箭身暴裂,悉数落于地面!

徐一平正欲撤回双掌,又有三支羽箭射到,于是又猛施内劲,呈品字形排列的三支羽箭在三尺外暴裂,而尾随其后从品字中间穿出的那支羽箭毫无速度减缓之势,暴裂的箭尾部又冒出支箭头疾射而来!

徐一平情急之中右掌真气猛催,左掌临空侧劈,在距离右掌心两尺的距离箭身被劈得粉碎,却不知又有支箭头抵住箭尾尾随而至!

“嚓!”的一声脆响,第三支羽箭在徐一平右掌掌心穿了个洞,掌骨碎裂,血流如注!

羽箭穿过掌骨的瞬间,徐一平已看见一个手持弓箭的篮衫中年男子从十丈开外的空中凌空扑来,搭在弦上的羽箭竟达六支之多,并且六支羽箭并未与雕弓在一个平面,单靠手指稳定搭在弦上的箭尾而无需借搭弓身,竟能精准控制箭身和方向准心,箭术实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六支羽箭离弦而出,急如闪电般的直奔雷横而来!

雷横抖动手中的铁链,流星锤在空中舞动,形成两团如车轮般大的光环,“叮叮铛铛!”声中火星四溅,六支羽箭被悉数震落于地。

“安二哥,谢了!”乌撒羽已行至插入铁枪的树旁,左手拨岀铁枪,被掌风击中的右臂皮开肉绽,骨拆断端外露,伤口血流如注,右侧衣衫湿了一大片。

来人正是大理朝廷三品带刀侍卫,号称大理国第一神箭手的安平,他看上去已年近四十,体型骠悍,面容俊朗,手持一把精铁煅打的雕弓,“乌撒都统客气了。”

楚天衣、徐一平、雷横三人料想随后定有大批官兵赶来,三人又有两人负伤,不敢恋战,乘安平察看安雪伤势之机,身形骤闪,几个腾挪,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平心系安雪伤势,顾不及追赶楚天衣三人,掠至安雪身旁,“乌撒羽,快过来,雪儿好象不行了!”

安平的惊呼声中,乌撒羽不顾包扎血流如注的右臂,疾奔过去,只见安雪面色惨白,全身冰凉,从口角溢出的鲜血已开始凝固,鼻息脉搏全无,因内脏俱裂伤势过重,已气绝身亡。

“雪儿……!”乌撒语将安雪抱在怀里,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声响彻山林,那声音凄厉至极,久久还在山林上空回荡。

“雪儿,你就这么走了,留下羽哥哥在这世上怎么活。”乌撒羽声泪俱下,他抱着安雪跪在地上,泪如泉涌,悲痛欲绝。

安平对妹妹和乌撒羽相恋的事已有所耳闻,难怪乌撒羽竟如此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乌撒都统请节哀,雪儿是安平的亲妹妹,我的心情何偿不是与你一样悲痛,对了,你和雪儿怎么会在此深山老林遇上如此強悍的歹人?”

乌撒羽遂将如何遭遇楚天衣、徐一平、雷横三人伏击的经过述说了一遍,“对了,办完安伯的丧事以后,安二哥不是回大理朝廷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岀现,幸得二哥及时赶到岀手相救,否则乌撒羽恐早已命丧黄泉。”说话间愁容满面,转眼间似乎苍老了许多,看着怀里的安雪,两行清泪再次从双目涌出,那泪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安雪冰冷惨白的脸上,“唉!如果真是那样倒好,便可与雪儿为伴,省得她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单寂寞,没人照顾。”

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父亲和妹妹相继无辜惨死,安平心如刀绞,目光中泪光闪烁,“我刚回大理不久,便收到江湖上的朋友传信,雷霆召集了雷门十二分舵舵主,想必是与雷震之死一事有关,恐对乌撒不利,故向朝廷告假说家中有事,急急赶回乌撒,经过离此处三里多外的官道,无意间看见此处有乌撒黑骑军的求救信号发出,便急忙施展轻功赶来援助,却还是晚了一步,雪儿已命丧奸贼之手,唉……”

“苍天在上,乌撒羽在此立誓,如不将楚天衣、徐一平、雷横三人斩杀为雪儿报仇雪恨,誓不为人!”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数声凄婉的口哨声在丛林中响起,这是乌撒羽在召唤坐骑黑风的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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