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舞稍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接过她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小口,故弄玄虚道:“你猜!”
宫冷凝一门心思全在退与不退之间,她压根就没心思猜,见秦凤舞表情略有些严肃,心底更是没底,眼神黯淡了下来:“不用猜,也知道云南王不会傻到冒着抗旨不尊的罪名退婚。”
见她失落的表情,秦凤舞心顿时软了下来,放下手中茶盅,拉起宫冷凝的手,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恰恰相反,云南王虽然没有口头上答应,但我有十成把握明天宫王府会接到一纸‘退婚’。”
闻言,宫冷凝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提亮了起来。
正激动的欲什么,突然从屋外传来五爷不满的质问声:“六妹,你是不是去求云南王退婚?”只见秦槐玉阴着脸走了进来,目光泛起一抹冷冽的色泽。
“五哥,我……”秦凤舞低垂下眼帘,支支吾吾的半天吭不出一声来。
见状,宫冷凝连忙解释道:“嫂嫂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才会去蕲州劝说云南王退婚的。再说了,你用得着对她大呼小叫的吗?”她不懂,为什么他会发那么大脾气。
“你知道些什么?”五爷迅速反驳道,“你又何曾知道云南……”
“五哥,竟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又何苦再去追究?”秦凤舞硬生生的打断了五爷的话,言语间夹杂着弦外之音,好在她打住得及时,不然让宫冷凝知道她和云南王的往事,定会误会五爷追她回来是因为云南王的缘故。
秦槐玉目光暗沉了下去,紧咬着唇瓣,双拳紧握起,他知道秦凤舞这话是为了不让宫冷凝误会他,但是只要回想起当年云南王当众羞辱秦凤舞,他就恨不得咬牙切齿。
“我知道五哥自尊心强,但是有些事情容不得你不低头做人。”
宫冷凝笑道:“槐玉,我相信只要你是真心待我好的,父亲、母亲是不会反对我们俩的。”
听了这番话,五爷的心也软了,微微点头道:“等我考取状元,定会让你披上凤冠霞帔,八抬大轿的抬你进门的。”
两人若无旁人似的眉来眼去,秦凤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摸了摸手臂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冷,看来得回屋多穿件衣裳才行。”
闻言,五爷面红耳赤的直饶着后脑勺。
“秦嫂嫂,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嘛!”宫冷凝羞涩的挽着她,声音比蚊子还要小。
秦凤舞掩袖轻笑,豁然起身道:“出去也有一天了,得去看看我家宝贝女儿怎么样了,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说着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目光深深瞥了眼五爷,便往屋外走了。
方才听管家说宝儿哭得很厉害,但当她到了屋外却不曾听到宝儿的哭声,心不由深紧,生怕孩子遭遇不测。迅速推门而入,瞳孔深缩起,只见喜鹊穿了一件紫色断袖衣,里着粉色儒裙,双膝跪在软垫上,侧着身轻轻的摇着躺在摇篮里熟睡的宝儿。
喜鹊察觉到身后有人,扭过头看向秦凤舞,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低垂下眼帘,食指轻轻拂过孩子那柔软的丝发,笑道:“小郡主早上哭了一会,这会子也哭累了,正戳着眼睛要睡觉呢!”声音极为轻慢,生怕吵醒了孩子。
秦凤舞眼底难以掩饰欣喜,看着喜鹊红润的脸色,她也就放心多了,上前轻轻拍了拍喜鹊的肩膀,目光温和了下来,“回来就好。”
第二天昼日。
秦凤舞站在前厅门前左顾右盼的,却迟迟不见宫染夜踪影,这都进宫这么久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眼前突然一黑,喜鹊连忙上前搀住她那摇摇晃晃的身子,柳眉深深皱起,见她脸色这么憔悴,不免有些担忧道:“打从王爷出门后,您就一直从昨晚熬夜到现在,一粒米饭都咽不下,再这样下去会累垮身子的。您先坐下来喝杯茶,奴婢一会子差人出去打听有没有王爷的消息。”言罢,便扶着她坐在太师椅上,一面端起丫鬟递来的茶水放在她面前,一面忙着让丫鬟下去准备几道清菜,又偷偷从自己的私房钱拿了几两银子让小厮出去打听宫染夜有没有出宫的消息。
香儿从丫鬟口中得知秦凤舞从早上到现在还未进过食物,便做了几道拿手好菜,让丫鬟端了过来。
喜鹊手中端着一碗米饭,夹了几道菜放进碗里递在她面前,见秦凤舞轻轻摇着头,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来,劝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哪能行,您多少吃点吧?要不喝点清谈。”说着舀起一勺紫菜汤放在秦凤舞唇边,可她却紧闭着嘴唇,没有一丝食欲。
喜鹊叹了一声,无奈下让丫鬟把这一桌饭菜都撤走了。
小厮手里拿着一封信,见丫鬟陆续端着饭菜走了出去,想必王妃是在担心王爷,不敢怠慢地走了进来,上前一步朝她微微福了福身,敛声屏气启禀道:“禀王妃,王爷让小人转告王妃一声,王爷今早回了趟宫王府,叫您莫挂念。老太妃让小人带了封信过来,说是让郡主和王妃随小人速速回府。”说着将手中的信封递给喜鹊,喜鹊转身又转给了秦凤舞。
听了这番话,秦凤舞松了一口气,撕开信封,取出信纸细细阅览一番后,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了三分,云南王果真信守若言退了这门亲事,想必这会子宫王府已是炸开了锅。
喜鹊触到凤舞递来的眼色,便从袖口取出荷包递给小厮。
“你回去跟婆婆说一声,郡主感染上风寒,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待郡主病稍有好转,本宫便随郡主一同回府,叫她老人家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