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重视世人眼光,每当提及二女儿,她总会转移话题,现在逼得女儿不在了,难道她开心得起来吗?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秦阳炎声音不小,却透着深深厌恶,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那双柳眉紧紧皱起,耳边传来低低哭泣声,心中泛起一抹厌倦。
脑海里的那些陌生记忆犹如电影一样急速闪过。
鼻息袭来浓浓的烧香味,躺在窄小棺材里的人儿不断从朱唇中传来“咳咳”咳嗽声。
坐在棺材周边的人目光很是默契投向从棺材投来咳嗽声,就连秦阳炎和吕氏吓得眼神一滞,赶忙后退十步。
人儿眯了眯疲倦的双眼,手臂隐约刺痛,幽然起身,发现周围那古色古香的陈设,再把视线好奇睨向身穿古装衣裳的老老少少,瞳孔稍稍一紧,错愕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秦家上上下下离她有十步之远,并未做回答,用同样惊恐的眼神望着她。
望着眼前这一幕,不敢置信,她既然穿越了?
坐在棺材上的人儿,原本浑浊的眼神突然变得清冽,仅仅七个字却足以证明她不傻了。
天……
她本是幼儿园导师,带着一群孩子参观博物馆,接着……记忆就好像被删掉似的,很模糊,记不起,然而脑海里那些陌生画面愈加清晰。
莫非……
她真穿越了?
眼前这些人,在那些记忆中,她认出了他们是谁。
“舞儿……”秦阳炎慢步走向棺材,试图接近她,粗糙的手轻轻触摸那张灼热的脸蛋,深邃的瞳孔一紧,眉宇间夹杂着惊愕,“你没死?”
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那双清幽的眸。
秦凤舞轻轻抬起眼皮,盈盈浅笑,清眸中波光潋滟:“爹,舞儿不过是睡了一会,怎么会死呢?”
边上众人理了理情绪,却无法安抚不安的心情。
明明大夫都说她失血过多,无药可医,待夫人验过,确定是死了,怎么会这样?这倒是其次,怎会一觉醒来,变得如此正常?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也不信她秦凤舞命那么大。
秦阳炎神情一滞,这怎么可能?痴呆了十八年的女儿,怎会突然变得温柔体贴,口齿清晰,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吕氏看着秦凤舞,眼里含着泪水,心猛地一抽,难道是老天爷可怜她,让她变回正常人,脸上显露无疑出又惊又喜,加快步伐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声音颤抖略带哽咽:“舞儿,是娘对不住你,娘不该冲你发性子。”
在接触到他那万分宠溺的目光时,秦凤舞心底暗暗嘲讽起,她就是逼死这具身子主人的女人?
“娘亲并没做错什么,是舞儿不懂事,让爹娘操心。”声音低沉暗哑,眼底一闪而逝冷意。
既然她穿越了,让她成为秦家六小姐,这日子总是要过的,再怎么反感这个女人,毕竟她也是秦凤舞亲娘。
以前那些瞧不起她,欺负过她,这个自当要一一讨回来。
目光淡淡落在站在一旁神色愕然的秦若溪,眼底精芒一闪而逝,冲她浅浅而笑。
秦若溪浑身一颤,那是什么笑容?女人第六感告诉她,绝对不怀好意。
边上的大丫鬟锦玉脸色一沉,深深的看了眼秦凤舞,怎么会?明明已经把过她的动脉,确定死亡,又怎么会突然醒来,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一番?
一切就好像是冥冥中注定,注定让她跨越千年当上草包秦家六小姐。
十月一。
秦府深处的阁楼是小姐、少爷居住的地方,下人则是在四合院居住。
绕过四合院,映入眼帘便是橘红色的菊花,秋风已带来了寒意,百花园中多种鲜花渐渐的凋落。它们被无情的寒气所驱赶,告别了暂短的青春期,慢慢走向衰老。然而,只有少数花却在这时大显神威,昂首怒放了。菊花就是这少数花中的佼佼者。
此时际出现了一抹紫红色的朝晖,像绽开的红玫瑰。
在亭台楼阁内,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裙的倩影坐在石凳上,圆桌上摆设一把琴,玉手轻轻抚在琴弦上,琴音清脆犹如水滴声悦耳。
“不行!重来。”坐在她身后的陵妈妈倒抽一口气,音量加重了几分,眼里有着深深严厉。
秦凤舞身子稍微一挺,脸色顿时暗沉,又稍稍叹了口气,在抱怨她的严厉。
吕氏说了,虽然她不傻了,但琴棋书画那是必须要学会,再过两个月就要进宫选秀。为此,几乎都没时间闲空。吕氏这样做,初衷是好的,她也担心自己未来,想到这秦凤舞一脸沉思。
董家夫人偕同次子董玉前来提亲,对象正是秦若瑶,谈了稍稍许久,最终两家达成一致。
母子二人从弯曲的走廊上漫步走来。
董玉身着一袭月白色绣金龙的袍子倒也衬得人有了点诗意,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董夫人缓步绕过弯角,突然耳畔依稀飘来袅袅的歌声,停顿步伐,闻言转头,微微挑眉,这歌声……略略沉思。
“玉儿。”董夫人挑眉睨了眼出神的董玉,顺着他视线瞥向凉亭上那抹倩影,这才有些恍然大悟,随即一脸愕然。
这不是秦家傻小姐,秦凤舞吗?
眼前这一幕,很难想象她是五年前董夫人曾过面的秦家傻小姐。
“呃?”董玉缓回神色,敛起羞涩的视线,看向董夫人,笑道:“没事,孩儿只是好奇唱歌的姑娘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