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管家奉上茶点,站在一旁低声道:“侯爷在后院接待贵宾,小小姐在此等候,侯爷随后就到。”
“嗯。”秦凤舞端起下人递来茶水,细细品尝着。
边上喜鹊、秋蝉俩丫鬟目光环视着周围,从未听说过吕侯爷是秦姨娘外祖父,暗暗吃惊。
安子轩偕同五爷刚从户外射猎回来,就见秦凤舞一袭贵为人妇的装扮,举止优雅坐在椅子上静静品着红茶,两人互望一眼,安子轩上前一步抱拳低声道:“见过小小姐。”
五爷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秦凤舞,深皱眉宇,前不久听说秦凤舞为他嫁人一事,心中暗自愧疚,又气又懊恼,在这个妹妹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安都督无需多礼。”秦凤舞挑眉睨向两人,视线定定落在五爷身上,剃了胡须露出那张俊秀的脸颊,比起之前整个人也恢复了精神,笑道,“五哥,近日可好?”
他神色愕然,眉宇间却有淡淡的倦色。
是他毁了她一生,为什么还要待他那么好?她越是对他好,心中更是一阵愧疚感,只觉得对这个妹妹愧疚永远也补偿不了。
垂下眼帘,狠狠咬着头,声音着是低沉:“嗯,托侯爷和安都督的福一切都还好。”
见五爷脸色有些暗沉,秦凤舞心中暗明,面露平静道:“五哥是在担心妹妹我嫁进冯府,受冯家人欺负吗?”
闻听,五爷顿时深蹙了蹙眉,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她面前,此刻心里焦急得很,双手抓住她双肩,目光直视着那双清澈眼眸,咬牙愧疚道:“都怨五哥没出息,害了六妹一生,你打我骂我怨我都好,就是不要对我这么好,只会让五哥更加羞愧难当。”
瞧见五爷情绪颇有些激动,赶忙解释道:“五哥这怨不得你,况且我嫁的人并非是冯家大少。”
一旁安子轩脸上表情一点一点松懈,但眉宇间夹杂着深深疑惑,“那小小姐嫁的是何家公子?家世如何,待小小姐又如何?可曾欺负过小小姐?”言语间丝毫不掩饰他的关切。
一下子问了这么多,她还真回答不上来。
喜鹊视线一瞬不瞬的望向屋外,目光闪闪发亮:“姑爷?”
秦凤舞顺着喜鹊视线一眼望去,脸上表情顿时僵硬起,只见宫染夜一袭淡蓝色斗篷,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五爷和安子轩。
顿了顿,八成是误会了,指着站在屋外宫染夜低声道:“五哥、安都督他就是我现任夫君,宫王府二公子宫染夜。”
安子轩扭过头目光一滞,眉宇紧皱,怎么会是他?脸上不悦展露无疑,很快恢复一贯冷淡。
五爷则是没好脸色看向屋外不速之客。
不知道这僵硬的气氛持续了多久……
吕侯爷手持着龙头拐杖,有些吃力的迈开步伐,顺着宫染夜犀利的视线一眼望去,正是他刚出嫁外孙女秦凤舞,在外人面前作势一脸严肃,“咳咳”轻咳几声,打破这僵硬气氛。
管家见状赶紧上前扶着侯爷,细心道:“老爷,小心台阶。”
“二公子里面请。”吕侯爷转身面露笑意做个了请势,在许管家扶持下缓步进了屋内。
屋内气氛着实有些凝重,诡异般的寂静,就连轻微的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
宫染夜敛起视线,撩起长袍进了屋内,于她擦肩而过之时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弧度,停顿住脚步,缓缓坐在椅子上,端起下人递来茶杯,润了润喉,淡启薄唇道:“娘子,你怎会在这?是在跟踪为夫呢?还是另有其因?”话罢,漫不经心放下茶杯,余光意味深长瞥了眼站在边上的安子轩。
安子轩则是一脸不屑睨了眼宫染夜,薄唇紧紧抿着,冷冷“哼”了一声。
娘子?秦凤舞忍不住浑身一震,转身看向宫染夜,见他眼神比平时犀利几分,心中暗明。
吕侯爷刚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闻听‘娘子’这用词,‘噗’一口茶含在喉腔里猛的喷出,捂嘴轻咳几声,则是用诡异的目光反锁着宫染夜,还以为自个耳根子不好使,听错了,迟疑道:“二公子这话从何而出?”话罢,又将视线落在秦凤舞身上。
他明明记得秦阳炎那老不死将他宝贝孙女许给冯家大少,怎一下子又成许给宫王爷次子宫染夜?
闻听吕侯爷对秦凤舞称呼,他心中暗暗疑惑起,眼波流转至秦凤舞身上,挑眉淡笑道:“哦?听闻侯爷这话,貌似跟娘子很熟,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侯爷会不知情?”
“舞儿,二公子所言都是真的?我若没记错,你理当是冯家大公子媳妇,怎成二公子媳妇?这到底从何说起?”吕侯爷眉宇间夹杂着深深疑惑,难不成自己真老糊涂了,连孙女嫁给哪家公子都乱错?还是另有隐情……
秦凤舞稍稍恶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宫染夜,上前一步低声回道:“外祖父,他所言句句属实,是一场意外错嫁进宫王府,事情是这样……”
便将来龙去脉如实告知吕侯爷,宫染夜眉心紧皱,外祖公?她是吕侯爷孙女?到底这个女人还有多少事他不知情,对她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可以说两人结为夫妻原于一场荒唐之极意外。
吕侯爷听得一脸若有所思,眼里透着质疑,任由谁都觉得此事太过巧合。
“事情就是这样,我本想告知爹娘,可谁知前些日子生了一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