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宫冷凝心也软了下来,毕竟是她错在先,想想以前父亲对她宠爱有加,皇上赏赐的礼物,她总是比两个哥哥先挑礼物,心底就有了愧疚之意。“可是就算我去认错,父亲生了那么大气,能原谅我吗?”眉心间夹杂着担忧。
闻听这话,王爷恨不得冲上去,可却安奈住性子没进去。
“父女间哪里隔夜仇,你又怎么会知道王爷不会原谅你,听我话坐下来好好说话。”秦凤舞浅浅淡笑,收拾好药瓶放在一边,起身走向屋外,朝王爷淡然拂了拂身,“公公,儿媳先行告退。”
王爷欣慰的点了点头,薛氏若有秦凤舞半点的大度就好了,稍稍叹了口气,撩起长袍走了进去,目光不忍的看向宫冷凝背后那一条条伤害,又是一声叹气。坐在椅子上,亲自动作为她敷药,声音有了浓浓的不忍之意:“丫头,还疼吗?”
宫冷凝浑身一颤,别开脸不肯面对王爷,倔着嘴道:“还好。”声音放柔了许多。
秦凤舞望着屋内这一幕,掀然一笑,转身目光看向正站在一旁目视着屋内的太妃,伸手搀扶住太妃,迈着步伐走在长廊上轻声道:“娘,小姑子伤好多了,您不必担心。”
太妃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每根皱纹里都洋溢着欣慰的笑意,垂眸拍了拍秦凤舞的手背,笑道:“这次多亏了你,王爷和凝儿才能重归于好。”
“娘言重了,儿媳只是说了该说的话,小姑子并不是不讲理的人,说了几句也就开窍了。”秦凤舞谦虚言道。
“你也不必谦虚,我都看在眼里,染夜能娶到你这媳妇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太妃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取出手中的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递在她手上,“自从你嫁进王府,就没赏过一件像样的东西给你,这是王府的传家之宝,就赏赐给你吧。”
薛氏愣愣的站在长廊深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太妃手中的玉镯子,这不是王府的传家之宝吗?玉镯子只传给世子原配,现如今太妃将这玉镯子赠于秦凤舞,可见她在太妃老人家心里还是很分量。
当然啦!没瞧见薛氏气得咬牙切齿,两眼直瞪那只玉镯子,恨不得将那只玉镯子给抢了过来,她好几次向太妃索要玉镯子,却总是碰钉子。你当人家太妃是傻子?说给你就给了你?好说那也是传家之宝,也得看要传给哪个儿媳,不顺眼的自当一边凉快去。
传家之宝?秦凤舞细细的打量着手中玉镯子,不就是色泽圆润的点,怎看都不觉得哪里贵重。其实这只玉镯子并不贵重,跟普通的镯子价钱是一个样,不过是王爷的太太太祖母一代代传下来的,也算是古董之物。
不管是不是真的吧!人总是得谦虚点,客套话是少不了,“娘,我怎敢收下这么贵重的玉镯。”说着将玉镯子递还给太妃。
“你无需婉拒,收下吧!”太妃伸手将玉镯子戴在秦凤舞手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波流转向秦凤舞平平不起的小腹,莫非真让薛氏乌鸦嘴给说中?心中暗暗思忖,“你也得争口气,早日为王府添丁。”
闻言,秦凤舞当即愣住,羞得面红耳赤,扯着长袖头低得很沉,生孩子哪里是她想要就有的?
见她羞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太妃脸上就露出笑容来,“早点休息吧!”转身将手扶在丫鬟的手背上,轻移莲步朝方向凝香苑缓缓走去。
“恭送娘。”秦凤舞垂首侧身膝盖微微弯曲,太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这才稍稍叹了一口气。
伸手深深的望了眼手中玉镯子,上面有世子宫傲未进门的媳妇,下面有挺着大肚子的薛氏,这传家之宝照理说也轮不到传给她一个刚进门的妾室所有。太妃将如此贵重的玉镯赐于她,说真的有些受宠若惊,眼底色泽瞬间闪过柔和。
薛氏心中暗暗萌起嫉妒,一双狡长的凤眸一闪而逝阴芒,闷哼一声,甩袖转身离去。
暮色逐渐暗淡,那一道道奇灿无比的霞光突然从天际溢出,天边的流云刹那间被染成绚丽的彩霞。
天际间悬挂着一轮残阳,霞光倒映在西湖的湖面上,随着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漂移荡漾,湖边柳树在微风的吹拂下,柔软的枝条轻轻拂过湖面。
一条四通的长廊周边悬挂摇晃忽闪忽亮的灯笼,长廊的每个出口分别站着两名侍卫把守,丫鬟们脚步声极为轻。
四合院。
一阵清风徐徐吹拂起窗边的紫色窗帘,屋内烛光忽暗忽亮,上好檀木雕成的圆桌面上摆设着一顶小型的香炉,缕缕薄雾在袅袅飘荡,透着淡淡紫檀香,弥漫着屋内。
透着屏风染上一层浓浓的烛影,梳妆前秋蝉站在秦凤舞身后,小心翼翼的取出那顶凤冠,视线无意间落在她手中那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眼力很好,一眼就识得是太妃一直戴在手上的玉簪子。暗忖,听傲嬷嬷提起过这玉镯子的来历,照料说这玉镯子只传给嫡妃,太妃怎给了秦姨娘?
将手中的凤冠放回梳妆盒内,乌黑长发披泻在纤纤细腰上,一面拿起梳妆台上梳子轻轻梳理着那缕丝发,一面用低润的嗓音献殷勤道:“秦姨娘,您最近可风光了,刚进了门就剥去薛氏二奶奶的身份,您可是第一个破了王府的规矩。二公子待您既是温柔又体贴,太妃又将这只镯子赠于您,用不了多久,这二奶奶的位置非您莫属。”
秦凤舞回首望了秋蝉一眼,这丫头何时也会拍马屁?红唇轻启,“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