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鄙夷的看向周捕快,半挑了眉,不过是一个小小捕快罢了,竟敢对她如此不敬,脸上阴阳怪气冷屑道:“周捕快,纵是我说错了话,你又何必如此激动?是因我的话激怒了你呢?还是心虚?”这话不免让人听了有几分挑衅。
“放肆!”宫染夜神色端肃起,失望鄙夷的瞪向蛮不讲理的薛氏,“听你这口气,不明摆着指责本王袒护王妃,此事若传到外人耳朵里,我倒是成了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便一口咬定王妃是凶手,依本王看玉儿的死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薛氏虽不服,因心虚又不敢顶嘴,深知自个话说过头了,只得低头连声赔罪道:“王爷息怒……”余光狠狠瞪向秦凤舞,眼底一闪而逝阴毒。
方才听喜鹊说经仵作验尸,玉儿是因服用过多安眠药,才导致中毒致死,表面上看起来睡得很沉,然而早已停止的呼吸。
凤舞微微挑眉,暗暗思忖着,这么说来……玉儿是在被人掳走前,就已经夭折了?
找到掳走玉儿的人并非难事,只怕那人是个替死鬼。
除了她,能接近玉儿的人只有奶娘,莫非……
思路越来越清晰,整件事情她心中也有了个底。
“王爷先别忙着生气,方才听管家说那女子从王府后院跑了进来,凡事王府的女眷、丫鬟都有嫌疑。这会子人也都到齐了,想来那人匆匆换了衣裳,定是来不及扔掉。王爷何不派人到王府每间厢房里里外外的搜查一遍?总能查出个蛛丝马迹来。”
话罢,众人纷纷用赞赏的目光看向她,对啊!他们一个个绞尽脑汁想找出凶手,怎就笨到连这个都没想到?
宫染夜暗暗思忖,这丫头果然想得周到,只觉得她说得甚是有理,一声令下让周捕快、管家、许妈妈等人领着侍卫分成几路一间间的搜。
薛氏的心慌得很,不再无理取闹,而是紧绷着一张脸四处张望着屋外,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珠儿把那件衣裳烧了没。
这会子屋外渐渐明亮起,一股冷气流袭入内堂,众人脸上都有了疲倦之意。
宫染夜端起下人递来的茶水,轻撇了一口,余光意味深长的看向从屋外款款走来的许妈妈,掀起视线落在许妈妈手中已烧毁一半的衣裳。
薛氏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凝住,珠儿这蹄子怎就那么粗心,竟被许妈妈抓个正着,这会子就算她掉进黄河也洗不清,双膝渐渐软了下来,求助的目光再次看向秋蝉,可见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中咯噔一下真没底了。
秋蝉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饮茶间嘴角流露出一丝弧度,虽治不了秦凤舞死罪,但能因此利用薛氏害死世子,这会子又让薛氏当了替死鬼,说起来也不算空亏一窥。
许妈妈双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件烧毁一半的衣裳,但不难看出这衣裳款式,微微朝宫染夜福了福身道:“启禀王爷,方才老奴前去薛姨娘屋内搜查,不巧正碰上薛姨娘贴身丫鬟珠儿正将此衣物放进火炉,好在老奴赶得及时,衣裳虽烧毁了一半,但却不难看出是王妃昼日所穿的衣裳是一模一样。”
话罢,两名小厮将珠儿押进内堂,强制将她跪在地上,珠儿浑然不知自个犯了什么错,怯怯的抬起视线看向宫染夜,只得叫屈道:“奴婢不知那衣裳烧不得,是薛姨娘说那件衣裳旧了,让奴婢拿去火炉烧的,王爷饶命啊!”
闻言,堂中众人纷纷把吃惊的目光看向薛氏,素日薛姨娘虽刁蛮任性了点,待下人刁专了点,但谁也没料到谋杀世子的人,竟会是世子的生母薛氏。
薛氏脑袋一片空白,眼神空洞无神,接触到宫染夜投来犀利的眼神,跑着他的腿,直喊冤:“王爷,你听我解释啊!没错,我是嫉妒秦凤舞,才会误听秋蝉这贱蹄子的挑唆,设计陷害秦凤舞抛子之罪,可我再怎么恶毒也不可能残忍杀死自己的孩子啊!”
秋蝉作势一脸儿无辜,连忙跪在地上,满含幽怨的目光看向薛氏:“薛姐姐,你自个做出这等法理不容的事来,无凭无据就说是我挑唆你的?王爷,奴家冤枉啊……”
秦凤舞心底暗暗嘲讽起,这两只老狐狸演技如此高超,可惜她们不是生在现代,不难准保她们能当上个影后。目光深深望向一脸甚是无辜的秋蝉,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眼底锋芒一闪而逝。
宫染夜只觉得肺都快气炸了,好你个薛兰睿,心肠如此歹毒,竟对刚出世的孩子下此毒手,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她的心却比虎还恶毒。演戏还真好,就连一向精明的他都被她蒙骗了过去。一脚朝薛氏小腹踹了过去,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眸逼视着薛氏,那眼神甚是恐怕,恨不得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一声令下:“来人,薛兰睿谋杀亲自在先,诬陷王妃在后,罪证确凿,暂且关押在地牢里,后日与世子宫雁玉一同下葬!”宫染夜冰冷的声音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心,冷得如同地狱阎王。
一声命令下,让薛氏犹如坠下了地狱,瞳孔深深一紧,为什么他可以相信秦凤舞不是相信,就不能相信她?是她自作自受,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可是孩子不是她杀的,不是她……
周捕快抱着拳头恭敬应道:“是。”上前噙住了薛氏,“薛姨娘,得罪了。”
言罢,薛氏被周捕快加上了枷锁,“王爷……孩子不是我的杀的,冤枉啊……”凄凉的声音渐渐被拉得老远,临走前目光犹如一根锋针射向秋蝉。
秋蝉斜着眼眸,余光得意的看向薛氏的背影,此时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心底就有了一丝丝得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