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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长在心里的巴西木(5)

林大为和我一个办公室,刚到公司不长时间,我有些业务还不熟悉,林大为毫无保留地指点我,有时,林大为也到我的公寓里坐坐。一来二去,我们之间的交往就多了起来。从林大为的眼神里,我感觉到了那里蕴藏的东西。

正如我判断的那样,几个月前的情人节,林大为特意送了一束红玫瑰给我,并向我表达了爱意。可我的心里只有冯涛,面对林大为的痴情,我婉言谢绝了。

我没想到,救我的人居然是他。

皮皮,你怎么这么傻?林大为将一瓣剥好的桔子递到了我手上。

面对林大为关切的目光,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原来,林大为见我这几天闷闷不乐,心事重重,就在背后关注我。我轻生,被跟在不远处的他看了个清清楚楚。当时,他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眼睁睁看着我跳进了波涛之中。他随后纵身跃入了海中,将我救了出来。

绝处逢生后的我终于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贵。面对林大为无微不至的关爱,我心灵上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可是,林大为并不是自己欣赏的那类男人,在他的身上,我丝毫也找不到和冯涛在一起时的那种怦然心跳的感觉。

在我看来,爱不是报恩。

冯涛,我恨死你了。

终于有一天,我将冯涛所有的相片撕个粉碎。

相片碎屑如雪花般飘落,一如我现在这颗破碎的心。

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在下班后和网友聊天。网络聊天虽然是虚幻的,但却是倾诉内心的最好的方式。因为,网友都是我不熟悉的人,和这些人聊天,可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最近,我和一个叫龙行天下的网友聊得挺火热。龙行天下风趣幽默,每次和他聊天,我都会感到全身心的愉悦。在他那儿,我找到了心灵的栖息园。在网上能和我谈到一起的人不多,而龙行天下却能在字里行间深深地拔动着我的心弦。

这不,我将面对林大为的追求感到徘徊的事情向龙行天下倾诉了。

龙行天下劝我说,凭感觉寻找到的爱情往往是靠不住的,他甚至还风趣地给我打了几个比方。

我说,虽然爱情靠的不仅仅是感觉,但没感觉的爱情我是不会接受的。就好比我和林大为之间,虽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和他之间能做推心置腹的朋友,但却永远也不会摩擦出爱情的火花。

龙行天下说,感觉往往并不可靠,爱情就好比一株植物,也靠土壤空气阳光和水分的共同滋润。

我对龙行天下说,虽然我恨冯涛,但我却还爱着他。

龙行天下最后说,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林大为请我喝茶。

皮皮,明天,我就要走了。林大为望着窗外的风景轻轻地说。

去哪儿?

西藏。我已经向老总递交了辞呈。

那天,林大为的眼睛湿湿的,而我的心,却犹如这茶碗中的茶,苦苦的涩涩的。

三天后,林大为去了西藏。我知道,是自己伤害了他。但面对他的痴情,我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可我不想违背我自己。我知道,我心中的整个空间仍然被那个人占据。

四、其实,活在一种自欺欺人的谎言里也没什么不好。自打从冯涛分手后,我就活在一种谎言里。明知没什么结果,却仍然在苦苦企盼。

这天,快要下班的时候,传达室的老李打电话来说有人找我。来到传达室,我惊呆了。

原来,那个要找我的人竟然是冯涛的女友璐璐!我压抑着内心的波澜,二话没说转身就走。璐璐跑过来拦住了我。

我冷冷地问:“我不认识你,你要干什么?”

璐璐说:“皮皮姐,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冯涛的女友。”

我愣在那儿了。

璐璐说,我其实是冯涛的表妹。

你不是冯涛的新任女朋友吗?这会儿怎么成了他的表妹了呢?

见我疑惑不解,璐璐说,在去大连之前,冯涛发觉自己的肾脏有些不好,到医院一检查,才知道自己患上了尿毒症,已经到了晚期。为了不拖累你,冯涛打电话故意说自己另有所爱。冯涛知道你的性格,如果他向你说起他移情别恋,你肯定会来老家找他。于是,他找到了我,然后一起照了一张相。过后,冯涛劝说妈妈,如果你找上门来,就拿出这张他和我的合影。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滚落。

这家伙,他之所以这么做,全都是缘于一个“爱”字啊!

璐璐继续说,就在冯涛一家人苦待与之相匹配的肾脏的时候,医生突然打来电话说,有与之相匹配的肾源供体了,并且捐献肾脏的人在遗嘱里声名不收任何费用。冯涛的家境非常贫寒,既便有了与之相匹配的肾源供体,可几万元的手术费用对他家来讲也是天文数字。这时,一个阳光论坛的志愿者伸出了援助之手,在这位好心人的捐赠下,换肾手术才得以进行。没想到,肾脏的排异性非常的少,冯涛已经康复如初。现在,他对你的思念一日胜过一日。我见他饱受情感的煎熬,瞒着他来找你,希望你们能重归于好。

听罢璐璐的述说,我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现在,我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子能飞到冯涛的身旁。

晚上,我和龙行天下在网上聊起了我此时的心情。龙行天下回应说,重归于好,善莫大焉。

第二天,我去了冯涛的老家。

见到了康复如初的冯涛,我们喜极而泣。

五、不知为什么,龙行天下再也没上线,给他留言,他也不回。每天晚上,看着龙行天下的头像,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在我的心里,冯涛是我生死相依的男朋友,而龙行天下则是我网络中释放心情的知己。

又过了半年,我和冯涛终于踏上了婚姻的红地毯。我终于从梦境中走进了现实。

婚礼那天,两个漂亮的姑娘送来一个大大的花篮,花篮上的红色彩带上写着:新婚快乐,百头偕老。没有落款。

我问送花姑娘,送花篮的人是谁?

送花姑娘说,她们也不知道。

冯涛问,是谁送的花蓝呢?

我摇头,也许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吧。

这天,我登录QQ。突然,龙行天下的头像闪了一下。一段留言映入了我的眼帘——

皮皮:

你好!看到你和冯涛快快乐乐的样子,我真为很高兴。我被你和冯涛的爱情故事深深地感染着。我有一种预感,冯涛之所以背叛你,一定另有苦衷。我要看看,被你深爱的冯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一次,我从传达室那儿将你写给冯涛被退回来的信带到了办公室,我就是按照这个地址找到了冯涛的老家。一打听,我才知道,他患上了尿毒症,因为家里贫寒,只好等待死亡。

原来,冯涛是因为爱你才选择了离开。其实,我并没有去西藏,而是以一个论坛志愿者的身份出资为冯涛提供了肾活体和换肾的手术费。我是个自私的人,在QQ上我试图让你改变你和冯涛的爱情为自己创造机会。但是我忘了真爱无敌这句话。我走了,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寻找新的天地去了。如果有缘,我们还会相见。送你的花篮漂亮吗?衷心地祝福你!

爱一朵花,就和她一起绽放。

原来,龙行天下就是林大为!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暗中做的。

看罢这段留言,我感慨万千。我在心底一遍遍呼唤,龙行天下,你在哪里?

我的心如潮水般起伏。

龙行天下,风中那朵飘逝的云,无论你飘到何方,我都会默默祝福你。

一、为了爱哥们儿反目

霍建军、李卫国是一对最要好的朋友,那一年,为了响应党和国家的关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号召,两个人和女同学白小雪一道插队落户在大凌河旁的白桦林大队。

白小雪高挑个儿,瓜子脸儿,站在那儿就好像春天里的一棵小白杨似的。男知青们都希望能接近白小雪,哪怕是为了博得白小雪淡淡的一笑,他们也会不惜绞尽脑汁。

霍建军也在暗恋着白小雪。霍建军是个性情开朗大方的人,他觉得无论是论相貌,还是论家庭地位,他霍建军在“青年点”的男知青里头都是首屈一指的。霍建军一米八五的身材,四方大脸,典型的男子汉形象,父母又都是市革委会的干部,在“知青点”里,霍建军可是女知青们争先示爱的对象,可除了白小雪外,霍建军对女知青们连看都不看一眼。可不知为什么,白小雪却和别人不同,他对霍建军总保持着一种不冷不热的普通战友的关系。

男知青们也有打过白小雪主意的人,可都被白小雪婉言拒绝了。那些败下阵来的男知青们暗地里把白小雪比喻成一朵带刺的玫瑰。白小雪越是这样,越发激起霍建军征服她的决心。霍建军开始在心里头琢磨接近白小雪的办法。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这天黄昏,霍建军早早就来到了河边的白桦林等候白小雪的出现。他已经观察好多天了,最近一段时间,白小雪隔三差五地在黄昏的时候一个人端着洗脸盆去河边洗衣服。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要是能在风景如画的白桦林里向心爱的姑娘表白自己对她的爱意,那将是一件多么富有诗意而又浪漫的事儿呀!他为这个想法兴奋不已,第二天黄昏的时候就一个人悄悄去了白桦林边。

工夫不大,霍建军发现白小雪端着满满一盆衣服去了河边。霍建军心想,机会来了,他想给白小雪来个惊喜,就在后面紧紧跟着,他发现白小雪蹲在河边没有洗衣服,却张开眼睛四处望了望。霍建军心想,该不会是白小雪发现他了吧?于是就将身子隐藏在一棵白桦树的背后,透过浓密的树叶,霍建军发现,从白桦林里的另一个方向又钻出一个人来,那个人走到白小雪身边站住了。白小雪低着头,一副含羞的样子。霍建军一看白小雪对那个人含情脉脉的眼神,就知道她为什么隔三差五一个人到离“青年点”很远的河旁的白桦林边来洗衣服,原来,是和人来约会!怪不得对“青年点”里的男知青们不冷不热的,原来是心里有人了。

这个人是谁,他是不是有什么魔法征服了白小雪这颗高傲的心?越是好奇,霍建军越想看个究竟。由于那个人背对着霍建军,一时半会儿还认不出来。不过,他觉得这个人的背影挺熟悉,可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来。这时,白小雪蹲下身子洗衣服,那个人也坐在白小雪身旁的一块草地上。这回,霍建军看清楚那个人的脸部轮廓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竟是他的好朋友李卫国!

这小子,真不够哥们儿义气!霍建军在心里骂道。自打对白小雪有好感,每次,霍建军的心里要是憋得慌,就将心事儿一古脑儿地向李卫国全盘托出了。每回,李卫国也总是劝霍建军,拿些道理来开导他,没想到这小子竟背着他干这事儿!这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要是别人,霍建军兴许没这么大的火气,谁有本事谁就追呗!可就是李卫国,他决不能容忍。明明知道他对白小雪有意思,还在背后耍手腕!霍建军这个气呀,真想冲出去当着白小雪的面给李卫国打到河里头去,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当着人家白小雪的面儿跟李卫国叫板,弄不好让人家姑娘瞧不起。这事儿,得稳打稳冲,既让白小雪移情他这儿,又要叫李卫国心服口服才成。对,趁他们还没多少故事,来个先礼后兵!

天黑的时候,李卫国才回来。“青年点”里的人都去大队部的空场上看电影《南征北战》去了,“青年点”的男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霍建军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她呢?”

一句话问得李卫国摸不着头脑:“霍建军,你在说啥,我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懂?”

“甭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真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霍建军大大咧咧地说,“我来问你,你和白小雪到河边是怎么回事?”

李卫国的脸腾地就红了:“我和她没、没什么呀?她父母出了点事,心情不好,想跟我诉诉苦。”

霍建军沉下脸儿来:“这么多战友,她为什么单单找你一个人诉苦?李卫国,咱哥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明明知道我对白小雪有意思,可你哪儿能背着我下手?你要是也对她有意,你跟我说,我让着你不就完了吗?”

李卫国说:“霍建军,你听我解释,我真没对不起你的事儿,我和白小雪之间没有什么。”

霍建军挥了挥手,气急败坏地说:“甭再跟我演戏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哥们情份就到此为止。不过,我要告诉你,关于白小雪,我一定要把她从你手里夺回来!咱们走着瞧!”

霍建军说着将门一摔,走出去看电影去了。

二、受感动姑娘动真情

这天的晌午出了奇的热。白小雪躺在炕上脑子乱得嗡嗡直响。上月给妈去了封信,到现在妈妈也没回信。昨天晚上她做了个噩梦,梦见妈妈又被人批斗,混身是血。因此这几天心情很乱。她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李卫国了。

李卫国被队上分去看青,离“青年点”有五六里路,只有到了晚上才回来。李卫国近些日子老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人也整整瘦了一圈,白小雪看着心疼。一定是青年点的伙食不好。对,得给他补充一下营养了。白小雪想到这儿就到老乡家买了几个鸡蛋,煮好了,挎了只篮子就来找李卫国了。

忽听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地方常有狼出没,夜半常见村外有绿莹莹的光在闪动,村人都知道那就是觅食的狼。队上李老大家的一只猪崽前两天就被狼叼走了。莫非这草丛里有狼?白小雪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这时,社员贺耀武从高粱地里钻出来,白小雪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贺耀武说:“是白、白小雪呀!大热的天也不在屋里睡会午觉?”

“天越热越睡不着。大哥,你不也是吗?”白小雪笑着说。

白小雪往前走着,忽觉腰里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嘴就被一只大手堵住了。白小雪的心蓦地颤抖了一下,本能地扭头一看,贺耀武正笑嘻嘻搂着她的腰堵着她的嘴欲将她按倒在草地上。

“你、你想干什么?”白小雪厉声说:“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

“白小雪,老哥想你想得好久了,你就应了老哥这回吧!”贺耀武淫笑着威胁道,“这里连个兔子影都没有,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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