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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皇宫被攻袭(1)

5皇宫被攻袭

尽管林清和太监们正在紧锣密鼓,但嘉庆皇帝一无所知,还只是惦念滑县的天理教,盘算回到皇宫如何出招收拾。嘉庆哪里知道,自己的老窝也被天理教给惦记了,而且很危险,好在嘉庆没在皇宫。

九月十五日,早晨,在林清的指挥下,200多名天理教众从宣武门潜入内城,然后按组织分成东、西两队,乔装改扮,潜伏在东华门、西华门外。

午时一到,天理教准时行动,宫内太监也准点接应,目标就是皇宫大门——东华门和西华门。

这一天,有几名天理教民从西华门攻入隆宗门,然后顺着廊房越墙,冲向养心殿。而那个时候,诸皇子正在上书房读书。听说有人攻打皇宫,这些皇子并没有失去分寸,而是抄家伙,带头的就是那位提前回皇宫的皇次子旻宁(即后来的道光帝)。获知皇宫被袭后,旻宁“急命进撒袋、鸟铳、腰刀,饬太监登垣以望”。当时有的教民已经攀墙登殿,靠近了养心门。旻宁立于养心殿下,“发鸟铳殪之,再发再殪”,以鸟枪击毙墙上二人。在旻宁带领下,皇三子绵恺也持枪冲上前去,开枪射击。当听说皇宫被袭,那些留在京城的亲王着了急,“急率禁兵,自神武门入卫”,立即调动火器营的1000多人进入紫禁城救援。火器营的官兵到的时候,天理教的教众正准备放火焚烧隆宗门,晚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这本就是一个闹剧,区区200人就想拿下堂堂大清朝的皇宫,也有点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在内城里面,天理教几十个人以短小兵器,去对付强大的禁军,只能失败,教众或遭擒或被杀,无一幸免。战斗结束后,经过一番搜查,7个内应太监也被一网打尽。

林清的被抓就更具悲剧色彩了,十七日晨,朝廷派人到南苑黄村西宋家庄林清家中,佯称:城中事已有成,奉相公命,延请入朝。林清还真就相信了,进了皇宫,继而被捕。

这个时候,嘉庆在哪里呢?他正在丫髻山行宫休假呢,当十六日获悉皇宫被攻袭的急报后,立即派吏部尚书英和先行回京处理相关事宜,随后匆匆返回。

两天后,即十八日,嘉庆命大臣起草《罪己诏》。十九日,嘉庆路过燕郊时,听说“有贼三千,直犯御营”,身边的护驾大臣、士兵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嘉庆故作镇定,说:“不必惊惧。俟贼果至,汝等效力御之,朕立马观之可也!”事后证明,这是谣传,一场虚惊。

平定天理教起义后,嘉庆特颁《遇变罪己诏》,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确难能可贵。其大意说:猝于九月十五日,变生肘腋,祸起萧墙,天理教逆匪,犯禁门、入大内。大内平定,实皇次子之力也。我大清国一百七十年以来,定鼎燕京,列祖列宗,深仁厚泽。朕虽未能仰绍爱民之实政,亦无害民之虐事。突遭此变,实不可解。总缘德凉愆积,唯自责耳!然变起一时,祸积有日。当今大弊,在因、循、怠、玩四字,实中外之所同。朕虽再三告诫,舌敝唇焦,奈诸臣未能领会,悠忽为政,以致酿成汉、唐、宋、明未有之事,较之明季梃击一案,何啻倍蓰!思及此,实不忍再言矣。予唯返躬修省,改过正心,上答天慈,下释民怨。诸臣若愿为大清国之忠良,则当赤心为国,匡朕之咎,移民之俗;若自甘卑鄙,则当挂冠致仕,了此一身,切勿尸禄保位,益增朕罪。笔随泪洒,通谕知之。

从《遇变罪己诏》可以看出,嘉庆帝这个人比他父亲乾隆强一些,遇到不好的事情,还知道反省一下自己。虽然他对天理教攻打皇宫搞不明白,但他认为总缘“德凉愆积,唯自责耳”。又说:“予唯返躬修省,改过正心,上答天慈,下释民怨。”不管嘉庆是做样子也好,真心实意也罢,总算作了自我批评。

然后奖励有功者,事变后次日,封皇二子旻宁为智亲王。他说:“旻宁系内廷皇子,在上书房读书,一闻有警,自用枪击毙二贼,余贼始纷纷潜匿不敢上墙,实属有胆有识。朕垂泪览之……著加恩封为智亲王。”无疑,皇二子旻宁成为这次事变的最大赢家,两枪换来一个皇位。

嘉庆皇帝当然知道这件事主要责任在大臣身上,正如他说:“当今大弊,在因、循、怠、玩四字”。这的确说出了当时官场的普遍现象,也提出了解决的办法,要么“赤心报国”,要么“挂冠致仕”,而不要尸位素餐,误国误民,但却不见后来的执行。

不能不说,嘉庆皇帝是一个感情丰富的皇帝,习惯“声泪俱下”,天理教攻入禁城,他多次“泪下”,真是动了真情!但是,作为一个政治家,在重大事变面前哭天抹泪,不算英雄。要在有气魄、有格局、有毅力、有办法,勇于克服积弊,敢于进行改革。

天理教攻打皇宫,嘉庆说:这是大清国170年以来,也是汉、唐、宋、明以来所未有之事。丢人不丢人,丢人!嘉庆也知道这是丢人,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面对困局,嘉庆没有大刀阔斧改革,而是在小事上动脑筋,郁闷地取消了自己的生日派对。他说:“十月初六日,为朕寿辰,国家典礼,自初三日,至初九日,俱穿蟒袍补褂,正日御正大光明殿受贺,此定例也。今岁突遇此祸,若仍照常年典礼而行,朕实无颜受贺,况军书交驰,邪氛未靖,尚有何心宴乐乎!”尽管直至他临终的前一年(嘉庆二十四年),还在大臣的奏折中朱批道:“有天良之大臣,永不忘十八年之变。丧尽天良之辈,早已付之云烟之外!”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天理教起义的原因,嘉庆当然知道,从他干脆利落的措施就可以知道。但是,嘉庆又从中吸取教训了吗?没有!相反,嘉庆还荒唐地认为是皇宫里的树木坏了风水,下令把皇宫里的树木全部砍掉。后来的皇帝遵从祖训,也不再栽种树木,以致故宫里面少有古树。树有何错,原因在人心,不从根本上找原因,而是抱怨树木,好比医生认错了病症,按照错误的病症抓药,只能越来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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