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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肉身(5)

“到这种地步了,还死疙瘩脑筋,我倒要问你,你到底要去哪里?”苇英怒吼着。

“回农场……我自己的家去。”风清一只手死劲地捂着肝区说。

“你哪儿有家?你的家本来是在这里。好好的家你不要,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你还回哪个家去?”苇英说着,开始剥他的一身湿透了的衣服。

“我总不能再连累你。”

“你还说不连累我,你连累得我还嫌少吗?”女人嘤嘤地哭起来。在一边哭泣的过程中,她已经顺利地脱下没有一丝力气反抗的风清湿透了的衣服,然后打来一盆热水,将风清像婴儿一样抱在怀里,为他擦洗着,再将他塞进被窝里。

苇英出去了,很久才回来。她带来镇上最老的郎中。老郎中为他把脉,然后说:“我只能试试,先吃几副草药。法师,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定力助我,你应该懂得,世上的奇迹也是有的,一切的孽缘都是可以逆转的。”

苇英送走了老郎中,也带上门出去了。

屋子里弥漫开一股草药的香味。风清的热度还在下降,他已经明显感到轻松多了。他躺在床上,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屋还是那间老屋,二十多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只是早先那些漆得通红的家俱已经发黑,那架老式座钟还搁在原先的条几上,在那顶破蚊帐上,挂着两朵开始泛黄的芭兰花。震耳的鞭炮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来,他听见喜娘们在叫着:“传代!一代传十代,十代传百代!百代传万代……”

进入四月,天开始放晴了。远处的大田里,铺天盖地的油菜花开了,空气中漾溢着一股刺鼻的香气。风清披上那件军大衣,终于走出潮湿的库房,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晒着太阳。在小屋的前后,大片的梨树油亮的叶子在四月的阳光中泛着嫩绿的光泽。几只发哥鸟在不远处的香椿树上此起彼伏地叫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过的好起来。

奇迹终于出现了,苦辣的药叶再加上风清的定力驱走了风清肝区的病毒,苇英菜园里新鲜的瓜菜使他的五脏六腑都得到了充分的滋润,风清终于从死神手里逃脱了出来。他是在半个月前回到他的这间小屋里来的。其实农场里的人并没有要他回来的意思,农场里的人都没有认为他有生还的可能。他坚持要回来,苇英没有拦他。虽然几十年来苇英一直生活在一种焦渴的等待之中,但她并没有真正指望那个时刻的到来。风清在她的心中,早已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而是一尊神。而在那个多雨的三月里,她的这个名义上男人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那是一个走下法座,脱下僧袍的男人,这时的他不再是一个被人尊敬,受人膜拜的法师,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她把这个男人安排在自己的屋里,自己却住到隔壁的堂嫂家里。然而他们毕竟有着许多长长的白天。有好几次,当风清拿着一张报纸依偎在那张木椅上打盹的时候,她曾经悄悄地走到他的身边。她听着他从胸腔里发出的均匀的呼吸,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男人的气味,她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眩晕。有几次,她似乎感到幸福像云彩一般正遥遥向她走来,然而,当她正要伸手去捕捉它的时候,那云彩却在突然之间飘然而去。

当风清提出要回果园的时候,苇英眼圈红了。风清说:“今生今世,我是还不清欠你的债了,只好等来世吧。”

苇英哽咽着说:“我只想求你,任何时候,不该告诉亮子的,不要告诉他。我现在只有他了。”

“你放心,”风清说。

“几十年来我一直在纳闷,那个日本娘们怎么就放心把亮子交到我手里。”

“我真想看看报纸,可我的眼都快不行了。”风清有意将话题岔开。

“你不才五十出头吗,你看人家隔壁的李铜匠,和你同年,一餐能吃八个馒头。”苇英觉得今天特别快活,一快活,就什么话也敢说了。她想,这也许就是因为这好天气或者是这遍地泛黄的油菜花的缘故吧。

“我是出家人,弘一大师说,病是吾辈良药,消尽尘劳孽障。”他说着,并且用手指有节奏地拍打着木椅的扶手。

“你是什么出家人,你的庙呢,你的菩萨呢?你还出家人呢。”苇英不肖地说。

“没有菩萨也是出家人,”风清说,“你不听说吗,佛在心里。”

苇英有些失望,她叹了口气,说:“我真不懂你,你这个人呐……”苇英说着,不得不离开这里。

在这个温暖的五月的中午,果园里的人都到总场听传达文件去了,小屋里只剩下风清独自一人。几只麻雀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争食着残存的谷物,附近的公路上,不时有一辆马车走过,丢下一串清脆的响铃声。他忽然觉得自己很久没有活动身子了,他现在感到自己体内开始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活力和冲动。于是他扔掉军大衣,在门前的场地上打起一段太极养生拳来。一趟拳下来,他气喘嚅嚅,微汗津津,浑身有着说不出的舒畅。

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走进果园,他手里拿着铲子和铁碗,还有一根钓鱼的竹竿。

“我不是来偷苹果的。”少年在远处向他声明说。

“现在能钓到鱼吗?”

“那要看你怎样的钓法。”少年自信地说。

“看来你是一个老手。”

“你喜欢吃鱼吗?”少年问。

“小时候吃过,有几十年没吃了。”

“我要是钓到了,就给你送一条来。”

少年走后不久,苇英提着一只篮子又回到果园,她是来给风清送煎好的中药来的。为了这些中药,她每天都必须来一次。

“我觉得完全好了,药就不吃了吧。”风清说。

“也好,我看也差不多了,药吃多了总归不好。”苇英虽是这么说着,但还是将煎好的药汁倒到碗里,然后将药渣倒到屋后的公路上,接着开始拆洗风清的那床被褥。

“亮子有信来吗?”风清说。

苇英感到很奇怪,一般情况下,风清从不问儿子的事。于是她这才想起,从口袋里掏出一封儿子最近写来的信,将它递到风清的手里。

风清看到信封上的地址,突然眉飞色舞,说:“苇英你儿子有出息了,当上大学老师了。”

风清难得的兴奋感染了苇英,她的脸上泛着这个年龄的女人少的的红润。

“把药叶喝了吧,既然煎了,不喝可惜了。”苇英指了指那碗中药说。

风清没有听清蔚英的说话,他赶紧拆开那封信并且出声地读起来。于亮的信是写给母亲的,信写得极其简短,只是在信的结尾处说:“向他问好。”

“你把我们从前的事告诉亮子了?”

“他总是问我父亲到底是谁,问了十几年了,我不能再瞒他。怎么,这不妥吗?”

“呵,不……”风清说,“我哪里又配做他的父亲呵,我把你们娘儿害苦了。”

女人叹了口气,说:“你不要再刺我的心了,其实是我害了你……”女人说着,声音又哽嗌起来。

“下次你来,给我买一副老花眼镜好吗,可能要二百度的。”

“你看,你真的老了。”

苇英到河边洗被子去了,现在,小屋门前又只有他一人了。他拿着那封信,反复地读着里面的每一个字。他发现信封里似乎还有什么没有倒出来,于是他把信封倒了倒,却并没有倒出什么东西。但他还是发现信封的里层粘贴着一张纸头。他又把信封拆开,那是一块报纸的剪贴。从那张豆腐块大的文章剪贴的编排和字号看,那是一张境外的报纸。字号太小,他依稀能读清文章的标题:“横滨博览会展出的木乃依引起僧徒抗议”。报纸的内容字号更小,他根本无法看清。他想于亮将这张报纸的剪贴小心地寄给他到底有什么意味呢?他把那块报纸迎着阳光仔细地再看了看,仍然是看不清爽。他想他必须要配一副眼镜了。

这时,那个少年兴奋地将一条他刚刚钓到的筷头长的鲶鱼送过来,说要送他煨汤喝。他把少年召到自己的面前,说:“你自己留着吧,我不吃鱼。你能给我读一篇文章吗?”

少年得意地说:“我爸爸说了,小时候不努力,长大了就要求人。”

风清笑了,说:“你爸爸说得对,我现在只得求你了。”

少年拿起那块报纸的剪贴,开始读那上面的文章。那上面的繁体字难倒了少年,风清说:“认不出的字就跳过去。”他从少年结结巴巴的朗读中终于弄清了以下的内容。

在日本横滨万国博览会上展出的一具木乃依经考证系中国唐代高僧真如大师。真如是中国禅宗史上一位承前启后的大师。大师于公元875年结束了他长达四十八年的云游生涯,回到他的家乡天平山,在一截枯树上结茅安禅。他的不朽著作《了了集》是一本在日本家喻户晓的诗歌读本。在日本佛教界的抗议下,万国博览会决定停止展出这具木乃依。据悉,日本佛教界正与这具木乃依的收藏者岫山纪夫先生交涉,双方可望达成协议,让真如大师的肉身复归曹洞禅院。又悉,岫山纪夫曾在二战期间以随军记者的身份到过中国……

这条迟到的新闻让风清兴奋不已,他把少年抱起来,他的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他的嘴里发出癔语般的念叨:“啊,儿子,知我者,于亮也……”他突然像个孩子似地哭起来,哭得泪流满面。他的反常的举动和语无伦次的语言让少年莫名其妙。少年一定以为这个有着一脸苍黄颜色的人出了什么毛病,少年惊恐地跑开了。

苇英回来了,他大声地叫着:“苇英,你快到镇上去,替我配一副眼镜来,我要好好看亮子的信。”苇英似乎并没有觉得奇怪,她把药罐和碗拾进篮子里,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风清从背后向她扑来,并将她拦腰抱住,风清的扎人的胡刺弄得她奇痒难忍。与此同时,一股炽热的浪潮向她铺天盖地而来,她只觉得头顶上的云在飞快的旋转,她的脚没有一丝的力气。她被他拖带着,向那个门里走去。他抱着她,她感觉到他的泪水不断洒落在她的脸上,她吸吮着他的苦涩的泪水,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一辆吉普呼啸着,在小屋的后面嘎然而止。风清脸色大变,突然推开苇英,说:“苇英,收好你儿子的信,千万不要让人看见了……”

小屋的门被猛然踢开,一双冰冷的手铐戴到风清的手上。他被带上吉普的一刹那回头朝木然地站在那里的苇英说:“只好等下辈子了……”他被带上吉普,吉普的嘶叫声渐渐远去,苇英追出门去,她张开双手,想要挽住那差一点到手的幸福,然而她感到一阵眩晕,她在那个空荡荡的小屋门前像一截木头一样栽倒在地。

十一

天刚微亮,风清便从床上爬起来。他穿上那件0058号囚衣,匆忙洗了把脸,开始向羊圈走去。

昨天下午,劳改农场里来了好几拨人,他感觉到那些人都与他的案子有关。果然,到了晚上,他被叫到指导员办公室,一个穿毕挺中山服的人仔细地询问了他在当年与藤野一家的交往情况。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向他调查这件他已经陈述了无数次的问题的时候,态度是极其温和的,完全没有那种他熟悉的审讯的架式。

他回到宿舍里,犯人早已睡了。在离他不远的那张床上,两个犯人扭在一起,床上的被子一半落在地上。从屋外透进来的灯光映在那张床上,映在那两片赤裸的屁股上。他早已熟悉了那种急促而压抑的喘息声,他像什么事也没有看见,赶紧脱衣睡觉。他看着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在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又将会有什么事情在等待着他。

隔壁的羊圈里羊的躁动让他感觉到要出什么事情,他不得不每隔一阵便从床上爬起来,到羊圈里去看看动静。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最近,附近村子里不断发生偷盗事件。盗贼们开始把手伸向劳改农场里来。就在上个星期天,他一夜醒来,发现一下子丢失了三只绵羊。羊群被盗,虽然并不能怪罪于他,但他总觉得他有着脱不掉的干系。直到天将亮的时候,他才朦朦胧胧地睡着了。他作了一个梦,他梦见弥天的大火,他梦见于亮和苇英被大火烧得四肢残缺,面目狰狞。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要梦见大火,他不知道他这一辈子怎么就与那场大火结下了这样的不解之缘。

他走到羊圈里,羊群开始向他集结过来。他数了数,一共是三十六只。再数一遍,却又是三十八只。等到他数第三遍的时候,羊却只有了三十五只。他数不过这些相互挤来挤去的羊,于是他打开羊圈的门,领着这群羊,迎着初露的晨曦,开始向那条小河走去。

天总是不肯下雨,干硬的河滩上此刻只有一条窄亮的流线。羊群见到了水,纷纷向河边奔去,羊儿喝水的声音非常动听,在这种动听的音乐声中他微微的有了一丝睡意。

不久以前,苇英来看过他一次,顺便给他带来一些吃的、几件衣物以及一副眼镜。苇英悄悄地告诉他说,亮子正在为他的事努力,他已经将风清的上诉材料上报到省里有关部门,有关部门说,当初逮捕风清的确证据不足,但是现在要放回却也不那么容易。总之,一切需要时间。

天终于大亮了,在他的不远处,犯人们排成队,向大田里走去。另一批犯人则扛着大锤和铁钎到附近的山上去开采片石。犯人们从他的身边经过时,都朝他投来一丝嫉妒的目光。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嫉妒,他也慢慢地在这种嫉妒中感受到一种满足。而当初派他去放羊时,他甚至向干部们提出能让他去干另外的活。不是为了别的,他怕他养肥了的那些羊一只只被人宰杀,这在他来说,是一种杀生的大过。后来他终于明白,让他去放羊,是对他的特别照顾。他也就心安理得地干起这放羊的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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