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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个弹三弦的外乡人(5)

我这一生,注定要与哑巴有着许多的缘分。我很小的时候,就认对门的一个哑巴作了干妈。我叫她“哑姆妈”。我的家里至今仍残存着一些小泥人小瓷鸭之类的小玩艺,那是我儿时的玩具,后来我女儿出生后,我母亲又翻出那些东西当作我女儿的玩具。母亲说,那时候街道上经常会有卖小窑货的来,每次卖小窑货的来,我的哑姆妈总是抱着我在一旁转悠,趁那个卖小窑货的不注意,哑姆妈顺手就偷来一个玩艺。几十年过去了,我珍藏着这些小玩艺,同时也珍藏着哑姆妈对我的一份诚朴的爱。很多年前,在太湖山区,我认识了我学生刘向阳的一个远房舅爹,这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哑巴。我们叫他“哑舅”。我对哑舅的兴趣就在于他总是生活在六十多年前。是在一次窑火正举的时候,人们抬着没有爹娘的哑舅隆重地走向熊熊燃烧的窑火。就在歹毒的窑火舔得哑舅的头发并发出一股焦臭味的时候,哑孩子突然大叫一声:妈呀!刘向阳的祖父说,饶了这小哑子吧,哑子也是有娘的。此后的许多年里,哑舅始终是刘家忠实的奴仆。解放初期的土地改革,哑舅用一把大锹坚决地护在东家的土地上,哑舅“说”,这是东家的,谁也不能动它。八十年代初分田到户时,哑舅用一根长绳子规规整整地将旧东家的土地围住了,哑舅“说”,这是老东家的,你们不记得,我记得。在世上所有的人类中,我一直认为哑巴是最有灵性的一种。失聪的耳朵隔断了这世上所有的风风雨雨,哑巴只生活在自己的一片原生的世界中。而且当我们质朴的人性在世俗的噪音中渐渐失去它原本纯然的灵性之后,唯有哑巴才完好地保存着那一份上帝为我们造就的一切。

如此的解释,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那天顺子抱着大宝孤独地走下轮船的时候,大凤怎么会就早早地候在轮船码头了。

大凤已经在通镇消失很长时间了,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再次回到通镇来的。当那天的上水小轮拖着汽笛在通镇码头除除靠岸的时候,大凤熟人熟事地迎上前去,她嘴里说着什么,一边从顺子的手里接过大宝。顺子呆呆地在闸子门外站了好长时间,忽然,他蹲下身子,像孩子一样地哭起来,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大凤回来后仍然在街道上卖她的丝线绣花,只是她的怀里总是不离来娣的孩子。不管大宝在什么时候哭了,大凤就会毫无顾忌地解开衣襟,将肥硕的奶头塞到大宝的嘴里。人们唯一无法弄明白的是,在断奶六年之后,大凤到底是用什么单方让自己的奶头重新喷出白色的奶水的。大宝长到半年之后,已经能发出简单的语音了,像一切刚刚学话的孩子一样,大宝嘴里发出的第一个单词同样也是含混不清的“妈妈”。大凤无法听到大宝的叫声,但是,她却能从大宝嘴型的开合中听懂大宝的叫唤。“听”到大宝的叫唤,大凤真是快乐得无法自制。人们说,大凤是将这孩子当作自己那失去的儿子,因为有了这个孩子,她母性的温馨终于有了新的寄托。

来娣死后,顺子的嘴片又像是被人重新缝连到了一起,人们很难再听到他说句完整的话。不知什么时候,顺子让人将他与蔡老爹之间的那堵院墙门又重新砌了起来。顺子从来不去看来娣的儿子,只是每个月发工钱的时候,他会让我将大宝的生活费送到大凤的家里。大凤“说”:大宝可会吵人了,一到夜里就总要找人哇哇地说话。谁跟他说话啊?只有我啊。大凤“说”:大宝昨天又叫我妈妈了。大凤指指我,让大宝叫我叔叔。大凤“说”:大宝真聪明啊,你信不信,他将来念书一定不会比你差。大凤“说”:大宝长得真像顺子啊,你看他这脸,还有这鼻子,真是一个模子里拓出来的啊。

有时候,大凤会把大宝塞到我的手里,我明白她意思,她是让我把大宝送给顺子看看。大凤甚至“说”:我就不信,这么好的孩子顺子怎么就不喜欢呢?

有些事情,大凤是永远也弄不明白的,抑或她早就明白,但她就是要按自己的意愿去认定这世上的一切。这时候,你能认为一个聋哑人的世界是不健全的吗?

大凤似乎渐渐忘记了在这个棉花加工厂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大凤有一天突然将大宝带到棉花加工厂里。大宝瞪着眼睛,怯怯地看着正站在踏花板上悠闲滑步的顺子。大凤指了指顺子,她在给大宝小声地“说”着什么。这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见那个孩子用脆生生地声音叫了一声“爸爸——”然后伸出手要顺子抱他。人们发现,顺子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好多年后,当大宝已经长成一个大小伙子的时候,有一次我到顺子家去做客,双眼失明的顺子说,这狗入的,他大概觉得在他不到一岁时就已经把他该叫的都叫了,所以这么多年他从来都不肯叫我。顺子说,我呢,不管这狗入的对我怎样,我只要一想到他当年的那一声叫喊,我什么都能原谅他。再说呢,我也不是他的父亲嘛。

大凤没事就带着大宝到加工厂来玩,那孩子也怪,当着许多棉匠,他却独独向顺子伸出小手,要顺子抱他。顺子不得不放下工具,将大宝抱起来。大宝就伸手摸他的胡刺,顺子把大宝举起来看他的小鸡鸡。大宝以为要给他把尿,突然一泡热尿直浇得顺子满脸开花。大家笑起来:顺子,你儿子给你冲喜来了,你要转运了。

顺子渐渐地就离不开这孩子了,只要一有空,他就抱着大宝到街道上看热闹。他把大宝架在肩上去看马戏班子的露天杂耍表演,去看江边顺流而下或逆水而上的轮船。有时候,顺子在弹三弦,大宝就坐在他旁边的小摇车里。这个孩子对音乐一开始有着出奇的敏感,不管他哭闹得多凶,只要一听到顺子的三弦声,立刻就安静下来。顺子原指望将来可以将他的三弦技术传授给大宝,但大宝没等初中毕业就赶上最后一班车坚决地下乡当知青去了,他对顺子的三弦不屑一顾。遗传因子在大宝发育时期开始起了作用,他对什么都十分挑剔,动不动就发顺子的脾气。有一次他为了一辆自行车的事而大闹不休,他甚至当着顺子的面说:你们不就是在一时的激动之下生下我的吗?你们征求我的意见没有?听得顺子目瞪口呆。

顺子的棉花加工厂在1963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先是蔡老爹在这一年的春上死于肺结核病,不久二林和明发相继在街道上找到了自己的女人,老梅也把妻子的户口迁到通镇,并且在加工厂附近租了一间房屋住下。到了夏天,坚持在加工厂长板上睡觉的就只剩下我和顺子这两个单身男人了。过了这个秋天,我将离开通镇,到县城去上中学。我也正是在那时候开始懵懂地感觉到了异性会在一个男人的心里造成怎样的骚动。那天晚上我终于大胆地问顺子:你要跟大凤结婚吗?顺子显然对我的问题缺乏准备,他像是被火灼了一下,一把推开我说:狗伢你以后再也不要同弹匠们在一起混了,你要知道你是一个读书人。

我想说街道上谁都在这么讲,你们的事情瞒得过谁?但是我还是没有说,既然他不爱听,我又何必用这些话去刺激他?然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顺子与大凤的事情几乎成了街道上妇女们公开议论的话题,人们都说,顺子真是鬼打昏了头,多精明多标致的一个人,却偏偏看上了一个哑巴。有人说,顺子骨子里就是一个哑巴,不是叫哑巴顺子吗?三十年后我认识了迎江寺里的皖峰老和尚,有一次我在向他诉说完一段我人生的公案之后,老和尚说,人与人都是一种缘分,人不明白缘分这东西,却都得按缘分所制定的法则去行事。老和尚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暑假里,一场大水漫过了石板路,涌进了所有通镇人的家,我们只得把家搬到附近的长龙山上。顺子的棉花加工厂无法搬到长龙山上去,他们把能搬的东西都搬到了楼上,机器抹上黄油,任其泡在齐膝深的水里。顺子说,我反正是没有家的人,我留在厂里值班吧。虽然那时候正在学习雷锋,但谁也难以保证在那个大水漫天的世界里不会出个把趁机捞一把的歹人。

那天晚上的风刮得很猛,我有些不放心留在加工厂里的顺子,在那个孤独的水街道上,顺子该需要一个陪伴的人。我向父亲撒了个谎,然后撑着一只竹筏来到水街道上。这时风越刮越猛,夜空中不时抽出一道贼亮的闪电,开始下起雨来。我越是着急,越是难以撑动我的竹筏。终于等到挨近我们所住的那一片街道了,在一道闪电的照射下,我看见加工厂的楼下停着一只小腰盆,接着传来猛烈的拍门声。我在惊悸之余终于发现,那是大凤。在那一刹那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稳住竹筏,但我却没有转身离去,我倒要看看,顺子是不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冰清玉洁。

又一道闪电划过,我看到顺子从阁楼的窗户中伸出头来,顺子对大凤的出现显然有些吃惊,顺子说:大凤,你疯了,这么大的雨,你来做什么?顺子这是明知故问,大凤哇哇地叫着,示意顺子下楼开门。然而顺子却怔怔地呆在那扇窗口上,终于又朝大凤挥一挥手说:你回去,你不能来。大凤“说”: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把大宝安排好了,我就是要来。顺子说:你不能来,我求你了大凤。两人就这样僵持着,顺子转身离开窗口,我以为这一次他要开门了,但顺子的脑袋随即又出现在窗口,他把一件雨衣扔到窗下,示意大凤把雨衣穿上。大凤看都没看,忽然,眼前出现了让我无法注目的一幕,在瓢泼大雨中,大凤开始一件件地脱下衣服。大凤是想用自虐的方式迫使顺子放她进屋。顺子显然是被大凤的行为惊呆了。他几乎是用带哭的声音朝大凤挥手叫着:大凤,你不能干傻事,你听我的。大凤不听他的,她终于在顺子面前露出了赤裸的身子。

我转过身子,我承认我曾经帮过他们很多的忙,我是说顺子和大凤,然而面对如此场面,我却一点也帮不上他们的忙。大凤伏在腰盆的沿口上伤心地哭起来。大凤的哭声,很久以后才从我的脑海中消失,我长到十三岁,那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这样悲痛的啼哭声。

大凤走后,我把竹筏撑到楼下,我擂着门一边叫着:顺子顺子。顺子伸头朝外面看看,等到确信楼下只有我的时候,这才跳下没腰深的水,打开门让我进去。

昏黄的灯光下,顺子的脸一片苍白,顺子说:今天晚上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说:顺子,你的心真狠。

你懂什么?顺子烦躁地说,我们睡吧。然而这一夜顺子在楼板上整整坐了一夜,整整弹了一夜的三弦,那些在顺子的手下随意弹出的旋律每一个音符都流淌着哀伤的情调。

第二天,大凤带着大宝突然从通镇消失了。对于大凤的神秘失踪,街道上议论纷纷,唯有顺子一言不发,这似乎更加重了人们对大凤和顺子之间神秘莫测关系的种种猜测。我终于忍不住将那天晚上我所目睹的一切如实地告诉了老梅。老梅叹口气说:女人的心是伤不得的,顺子这一辈子真不知要害多少女人。

谁也没有想到,一星期后大凤又回到石板路上。大凤向人们扬着一张纸,兴奋地告诉人们说,她已经同她的男人办好了离婚判决。蔡家的儿子被那场大水冲到下游的河滩上,然而他的命大,他被挂到一棵河边的老柳树上,后来就被附近的农民救下了。他在那农民家住了半个月,终于又回到了劳改农场。而对于蔡家儿子这几年来一系列的变化,大凤又哪里知道许多呢?她只知道她的男人仍在当初的那个劳改农场,所以她凭着一种哑巴女人特有的记忆,去找她的男人了却一桩早就应该了却的往事。

大凤在接待室里见到了她的多年不见的男人,蔡家儿子说:大凤,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晓得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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