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景妍在那次之后,便基本上学会了骑马,信心大增。平日里除了看些书卷,也会抽出时间学习马术,驾驭马的能力与日俱增,连硕塞也会称赞几句。
看样子,她已经熟悉了古代单调的生活,随着对硕塞的感情加深,她觉得自己离二十一世纪越来越远,俨然成了一个满族女子。
但她终究不是清朝人,这才是她最担心的。而且时已入冬,转眼就要进入顺治元年,春天一到,离她担心的日子就越来越近。
硕塞为了尽快抓住柳如烟,替费景妍证明身份,好尽快把景妍娶进门,已经四处布了人马,加大了搜寻的力度。
皇太极驾崩不久,新帝刚登基尚未知事,柳如烟等人已经是蠢蠢欲动。
但是今日硕塞不同于往日,每日无论忙到几更,都会回到府中。费景妍已经搬回原来的房间,他每晚只是在她门口驻足片刻,知道她睡得很香,便也回房休息。
费景妍已经跟着几个丫头学会了女红,花了几日的功夫,绣了一只鸳鸯戏水的荷包,臭美了半天。
“硕塞,这荷包怎样?”景妍一大清早,逮住硕塞还没有出门,故作神秘地展开手里的物件儿,置于硕塞面前,等待点评。
若是按照二十一世纪人的眼光,这定然是个手艺不错的东西,但是在善于女红的古代女子眼中,这香包的手工真的有些蹩脚,所以当景妍这么问硕塞的时候,身后的丫头们捂嘴偷笑。
“送我了。”硕塞不回答,直接夺过,系在腰上。
“哎呀,你还没有说做得如何呢。”景妍伸手要去摘,却又被硕塞拦住,拿不到。
“一看便知是你的手艺。”硕塞擒住她,逗笑道,“虽然手艺不怎样,但是硕塞喜欢。”
“哼,得了便宜卖乖。”景妍一撅鼻子,甜甜地笑,这荷包本身绣了就是要送他的,现在被他夺去,倒也省的找借口送他了。
“等我捉住了柳如烟,就派人送你回去,再去府上提亲。”硕塞轻啄她的粉颊,全然不顾下人在旁。
“提亲?”费景妍倒吸一口凉气,去何处提亲?
“娶你,费扬古之女。”硕塞以为她会羞涩一笑,却不料此话刚一出口,她脸上顿时失去了颜色。
“你不能娶我!”因为她不是这个时代的,若是娶了她,历史就会改写,他子子孙孙的命运就难定了。
“为何?莫非你不愿嫁我为妻?”硕塞抓住她的手臂,他早已认定的事情,没料想她会拒绝。
“不为何,就是不能娶。”费景妍低声说道,她心中苦涩,何尝不知硕塞此刻的感受,“自古皇家多薄情。”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六年,而是三百多年。虽然她比他年长六岁,却始终是他之后那个时代的人。
“我要定你了!”硕塞由放开钳制她的手,郑重其事,一字一字说道,“你休想从我眼中逃走!”
说完,拂袖转身离去,留下景妍一人伫立在院中。
费景妍一脸茫然,第一次见他如此生气,就连上次被他手下抓回来,也不曾见他如此动容,但是他们注定不能成就一段姻缘,她该如何告诉他?待她哪一天消失不见了,他要如何继续以前的生活?
硕塞刚出府邸跨上马,士兵来报,已经抓住了柳如烟一伙的一个小头目,待他前去审问。
硕塞随兵前往关押罪犯的牢房,这小头目被捆绑在木架之上,铁链缠身,衣衫上血渍斑驳,看到硕塞进来,目光凶狠口中念着,“你们这帮贼子,夺我大明江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家中可有父母妻儿?”硕塞坐在长凳上,一改方才生气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望着眼前激动的男子。
“作甚?你想用我的妻儿要挟我?哼!”
“你可曾想过,你的父母妻儿为你要承担多少痛苦?你若是听了柳如烟的,要与我大清为敌,但是大清统一江山已成定局。你身为铮铮男子,连自己的妻小都保护不了,还如何与我大清为敌?以卵击石,还要连累你的家人承受丧子、丧夫、丧父之痛不说,更加性命难保。你说,你何苦如此?”
“你、”小头目一时语塞。
“你若是顺了我大清,便是我大清子民,安家乐业,与家人团聚,老来儿孙绕膝,岂不是不枉来世上活一回?”
小头目的目光黯淡下来,面露难色。
“你不妨掂量掂量。我也不为难你。”硕塞看他神色转变,知道已经说动了他。
小头目正一时语结,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之时,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快速朝他们移来。
“主子,主子!不好了!”
“何事?”硕塞看到来者是府上的差役,心中一紧。
“府上失火了。”
“哪里失火?”
“西边的,大火熏天。”来报的人跪在地上,声音颤颤巍巍,不敢抬头看硕塞的脸色。
“可曾看到景妍?”
“据奴婢们回报,早上小姐和您谈话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不曾出来,此刻、此刻怕是被大火困在房中了。”
硕塞心中一惊,面色难看,转身往府邸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