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妍被他们架在马背上,一路上寒风凛冽不算,也被颠簸得够呛。居然这么对她,好在之前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完了,不然她能一路吐给这几个男人看。
现在,现在她真希望就这样晕过去,醒过来的时候能躺着她房间那张大大的席梦思上。然而一路就算颠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她还是没有晕过去,反而越发的清醒,她甚至有点恨自己的好体力。
从小跟着父母出入古墓,跋山涉水的去寻找古迹,加上父亲费扬古怕她女孩子受欺负,还特意让她去学了跆拳道防身,所以这点罪虽然让她难受得想咬人,却还没有到极限。
“喂!大哥,还要走多久啊?我这样好累啊!”景妍手脚被绑,丝毫不能动弹,趴在马背上吃力地问道,她确实不想一直啃马屁股。
“老实点!不然我等这就把你处决了,带着你的尸首去见主子!”其中一个看似头儿的男人发话了。
不过要是他不说话,也没有人把他当哑巴,景妍嘟哝着,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
雨已经停了一会儿了,连她耷拉下来的长发也被冷风吹干了,只是先前连滚带爬,身上脸上的泥水都结成了薄块儿,干得难受。
天色已黑,这几人才慢悠悠地进了城,景妍已经冷得不行了,亏的这四个大男人都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她一个姑娘家,就一件单薄的长裙,还这样不雅的姿势横搭在马背上,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又过了一阵子,景妍眼前出现了亮光。她侧过头,看到一户气派的府邸门口挂着八个大灯笼,发出一片黄亮的光。
哇!好气派啊!哪个王爷的王府啊?她琢磨着,这时那个抗她上马车的男人又把她抱下来。
“请问……这是谁的府邸?”她被捆着手脚,知道在这四个强壮的大男人手上是没有机会逃脱的,所以也懒得做无谓的反抗,只是她要搞清楚这个人的实力,才能伺机逃跑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个青衣男人扛着她进了府里,穿过小花园,转弯到了一个长廊。
“喂,你是不是他们当中官位最小的?”她又开始了搭讪。
“什么?”对方显然很不耐烦。
“为什么都是你抗我?他们都可以命令你?”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显然对方被惹恼了,一脚踢开长廊尽头的房间门,把她往地上一丢。
“哎呦!”她哀嚎一声,骨头摔得够疼,东倒西歪折腾了两下才坐起身来,抱怨道,“你个大男人,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哼!”青衣男人一甩长辫,不给她好脸色看。眼前的这个女子邋遢狼狈的模样活像个难民,脸上满是泥污。
景妍窝在角落里,心里诅咒眼前的这个冷情的男人娶不到老婆。就在她念念有词的时候,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逆着烛光,看不清面孔。
这个男人……好年轻、好有气势哦!莫非?就是他们口中的主子?
“主子!我们已经把柳如烟抓到了!”
“别信他们!我才不是什么柳如烟!”景妍立刻反驳,她突然想到这是在清朝,要是反清复明,可是死罪难逃的,她才不会那么傻的做个替死鬼,“我叫景妍!”
“哦?”对方在她面前站定,蹲下身来,一双深邃的眼睛凝望着她,“你说你不是柳如烟?”
“你们到底见过柳如烟没有啊?你要是见过她,那我是不是她,不就一眼可以看出了嘛。”景妍撇了他一眼,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是蛮有气质的,但是也不应该黑白不分吧?
“嗯。”对方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依旧不语。
“我叫景妍,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谁会那么傻去反清复明啊,清朝推翻明朝,那是明朝的腐败已久、民不聊生造成的后果啊,这是历史必然趋势,对吧?”景妍打了一个冷颤,“你能不能把门光上,风好大好冷的。”
爱新觉罗硕塞闻言起身,并没有命人把门关上,而是对门外的下人说道,“打一桶井水过来!”
“不是吧?”难道她都这样说了,他还不相信?
“柳姑娘果然机敏过人,不过若不对你动点刑法,你是不会说出你们的阴谋的吧?”硕塞狠狠地盯着她,想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我说了,我姓费,我叫费景妍!”
“可惜,你长了一副柳如烟的模样,怎么证明你不是她呢?”
“啊?”长得一样?没理由啊!不可能啊!
她还在犯傻,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唰”地一身冰冷袭来,从头到脚再次湿透,她甩开面前还在滴水的头发,无名火涌上来。
“喂!你们怎么这么过分啊!我都说了我不是!”景妍大吼道,已经忍无可忍了,这叫什么事儿啊!穿就穿了,穿在死人堆也就算了,还这么倒霉的为一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顶罪!
“呵呵,过分?你们怂恿那些善良的民众做伤害家人的事情,就不过分了吗?”硕塞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憎恶地看着这个看似清纯的妖媚女子。
“我说了,我不是。”她被他揪着整个人往后仰去,一字一字艰难的重复,倔强的脾气又上来了。
“你若是好人家的姑娘,为何穿得如此伤风败俗出现在乱葬岗?你若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不懂我大清的礼数?”他似笑非笑,认定了她就是柳如烟。
“你若是被人绑着手脚,你试试怎么懂礼数?”景妍学他的说话方式反驳他,狠狠地望着这个长着一副好相貌,却一点也不通情理的男人。
“哼。”他拧着她的下巴,朝身后的人挥一挥手,让他们退下把门关上。
“你要、干什么?”她警惕的躲开他的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