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恩吉雅曾想过和硕塞在一起,早晚有一天可能要被宣进宫的。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她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那个后来被尊为孝庄皇太后的大玉儿,也就是布木布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传奇女人?还有那个小小年纪就登上皇位的福临,他未谙世事,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也许她知道了太多,所以此刻不知以什么样的心境去面对即将见到的那对母子。
“妍儿,你怎么了?”硕塞带着她,随着宫女们在永福宫穿梭,却看到妍儿神情异样。
“没、没事。”才恩吉雅嘟了嘟嘴,一副无奈的模样,“你说,皇太后会为难我吗?”
“不会。”硕塞带着笑意回答她,目光清澈的如一湖碧水,今日他有意带她来宫中,就是为了能够让皇太后赐婚。
“格格,硕塞来了。”苏墨儿远远地看见宫女们带着两人,往永福宫走来,急忙来通报格格。
“五哥来了?”福临倒是激动了起来,放下手中的书卷,他等五哥已经等了好久,眼看天就快黑了。
“他还带了一个女子。”苏墨儿低声说道。
“哦?”布木布泰倒也奇怪了,对苏墨儿所说的这个女子产生了兴趣。硕塞尚未婚配,这女子定然不是他的福晋,他也没有必要带个婢女来宫中,永福宫的宫女这么多,随便哪个不能使唤?前些日子,倒是听闻了一些关于硕塞和一个女子的传闻,莫非就是今天带进宫的这个?
布木布泰思索间,硕塞和才恩吉雅已经来到身边请安。倒是她想得入神,没有反应过来。
“格格?”苏墨儿轻声唤了一下布木布泰。
“哦,起身吧!自家人,来我身边坐吧!”布木布泰娴静端庄,细细看着眼前的这对金童玉女,倒是觉得挺喜欢。
硕塞虽然不是她亲生儿子,但身为皇额娘,几个皇子见到她都要恭敬孝顺,她在几位皇子中,甚是喜欢硕塞,“日子过得真快,硕塞今年也该十五了吧?”
“正是。”
“五哥!”
布木布泰原本想先聊上几句家常,却在这时儿子福临听见了硕塞的声音,从帘后跑了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臣叩见皇上!”
“才恩吉雅叩见皇上!”才恩吉雅此刻也一改往日大大咧咧,我行我素的性格,变得格外的乖巧,声音也甜美,作揖行礼也不失体面。天晓得她为了今天进宫,学习了多少礼仪,她可是深知惹怒了这些人物,随时是要掉脑袋的。当然,她是不想让硕塞难堪,所以她要做到完美。
“咦?”福临侧头看着硕塞身后的女子,上下打量一番,疑惑道,“五哥的福晋?”
“呃……”才恩吉雅不知如何作答,为什么福临会和东莪一样,见着她,就问同样的问题?也难怪,硕塞身边多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是值得一问的。
“我也正想问呢,这姑娘长得俏丽俊逸、温婉柔顺,不知是谁家的姑娘?”布木布泰倒没有想到,自己想问的话,被儿子说了出来,她也正好顺势接着福临的话说下去,也恰好给才恩吉雅解了围。
“哦。她是我在盛京城外救回来的女子,因为受了惊吓,一时也想不起身世,便先让她住在府上修养。”硕塞一作揖,就这样简单的把才恩吉雅的身世给带过了。
“那她今日……”既然是救的姑娘,为何如影相随,带到宫中?布木布泰有些不明白,但看到硕塞瞧那才恩吉雅的眼神,便又像明白了一些。
“昨夜的祈福灯,正是才恩吉雅放的,所以我今日把她一同带来了。”
“哦,如此!我看才恩吉雅天生丽质,神清骨秀又知书达礼的,定然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布木布泰笑意盈盈,走到才恩吉雅身前,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上,“你还未许配人家吧?”
才恩吉雅低头瞅了一眼硕塞,“还未……”
天呐,她居然和孝庄握手了!她愣愣地感受着布木布泰手里的温度,天呐,她的手心要紧张的出汗了!
“正好!”布木布泰倒像是听见了什么喜讯一般,转身对硕塞说道,“硕塞也尚未娶妻,我看你们倒也合适……”
这回轮到硕塞哑然,虽然这是他希望的结果,可为何这么唐突?
“这……”才恩吉雅一怔,倒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难道皇太后想要赐婚?
“皇后额娘,我要去玩儿了!”福临倒是耐不住性子了,也不知道大人们之间到底在说些什么,忽然指着才恩吉雅说道,“是你会放灯吗?”
才恩吉雅点头,还未回过神来,就被福临拖着往外跑,她也不敢拒绝。
“皇上?皇上!你慢点!”她任由福临拖着,看了一眼硕塞,见他点头微笑示意她先过去,便回以微笑,和福临一同离开了。
“硕塞啊……”布木布泰站起身,缓缓走到硕塞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皇额娘看你呀,很是中意这个姑娘?”
“皇额娘见笑了。”硕塞又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才恩吉雅离开的背影,眼中皆是柔情。
“英雄难过美人关,皇额娘是过来人,明白的很呢。”布木布泰眼中的硕塞,那眼神,熟悉到让她心中一颤。曾经,也有一位英勇的少年,这样凝视过她。可是她辜负了。
“望皇额娘成全!”硕塞拱手作揖,上次皇叔的举动,让他如他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也不能等待,就希望尽快把才恩吉雅娶进门,好断了皇叔的念想。
“可……你要知道,身份不明的女子,是不能娶的,即便是娶进门,也只能是个侧室……”布木布泰道出为难之处,意在让硕塞明白,皇太后指婚也不是随便指定的,好让他记得她的恩情。
“硕塞只愿娶才恩吉雅为妻,望皇额娘……”
“傻孩子,皇额娘也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舍得为难你们。只是,总要给她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才行啊。你说你把她留在府上这么些时日,外界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大臣们也都有耳闻。说好听的,是你们情投意合,若是有人存心拆散你们,才恩吉雅可是要毁了名声的。你说呢?”
“皇额娘说的是,儿臣鲁莽,未考虑周全。”
“此事啊,皇额娘有意成全你们,可你也要想个万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