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坐在椅子上诧异看着孟德,整理一下衣袖,红着脸,“你确定看清楚了我们的招工报告?我们招的可是能讨债的人,就你这小身板……”他话没说完,言下之意好像是你能行?
“呵呵呵……没问题,不就是要钱吗,我很喜欢这个工作,我有百分之百的工作热度,也会百分百的投入,情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的。”孟德马上表态,开玩笑,今天要是在找不到一个能赚钱的行当,那以后可就要去桥洞里和那群蟑螂挤着过日子了。
再者说,要钱有那么费劲吗?房东在向自己要钱的时候那可是理直气壮的,自己就算不给也不管说些什么,在说了自己可是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了好些年,对于这种混混才能干的行当他很有信心!
“那好吧,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们公司是小公司,这个办公室还剩今天一天就要被收回了,所以说今后要是有个工伤什么的我们是不给与任何的医疗补偿费的。”那人认真道。
“没有工伤这么一说?”孟德试探着问了一声,工伤可是国家法律明确规定的,他也些不敢相信。
“没错,讨债这活不好干,你可要想好了,我们是不给你出任何的保障条款。”那人取出烟盒,抽出一个烟递给孟德,然后自顾自的吸起来。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受伤了不管?孟德很想大手一挥拍在桌子上,质问你丫的是不是玩大爷我呢?不管工伤?你怎么不去死?
但是他没有,为了不去桥洞里和蟑螂挤着住,接过烟,孟德还是郁闷的答应了下来,“没有就没有吧,不知道我们这里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钱?有没有别人说的什么年底奖金,还有什么全勤奖金啥的?”工伤不管无所谓了,主要的还是工资,相信讨债这活一定能赚点好钱吧?
这一次他没有失望,男子吐出一个眼圈,脸上的尴尬也少了不少,“我们讨债这活虽然不好干,但是却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工资!既然你打算干,那我就给你好好的介绍一下,我们讨债这个行当是一个少有的职业,所以工资人员极其有限,为了能招到更多的人,我们以讨要债务金额的百分之二十作为酬劳。”
“百分之二十?”孟德惊呼一声,虽然他每年过几年书,但是这点小账还是能算的过来的,如果讨要回来一百元那就有二十块钱的酬劳,要会一千就是二百,一万就是两千,十万就是两万,这要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长这么大他赚的最多也只是一个月一千几百块钱的酬劳,现在一天都有可能赚到上万块,一瞬间孟德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亮起来了,原本头顶的阴云散去,前途一片光明啊。
“嗯,就是百分之二十。”那人目光诡异的看了一眼孟德,丢下一张破旧的欠条起身一旁走去,苦笑一声,“当初我刚刚来的时候也是你现在这样,甚至说比你现在还要激动。”
可能是在孟德身上看到了当年他自己,那男子竟然没有诓骗孟德直接加入进来,而是悉心讲解,“干我们这一行有能力的可以发家致富,甚至说在这寸土寸金的地上买上一栋房子娶个媳妇过安生日子,但是那样的真没有几个,最起码我进入这一行已经十几年了,我一个也没有看到,对于那能发家致富的能人也只是道听途说的罢了。你现在还年轻,我劝你还是换一个行业吧,免得你最后像我一样最后连一个家都没有。”
男子声音很低,但是很真诚,孟德攥着纸条有些感激的看着男子略显萧条的背影,轻声道:“谢谢您,不过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如果我今天找不到工作,明天很有可能就会流落街头,至于学点什么等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顾眼把前的吧。”
听孟德说完,男子没有回头,摆弄着一大堆废弃的报纸,然后用绳子捆起来,“你手里的欠条是醉仙楼的,他们一共送过来了两份,一份是一万多元的大账单,一个是五百元的小账单,大的被拿走了,这份小的是剩下的,你拿去吧,要是能要出来,你就都留着吧,这点小钱人家看不上眼,他们之所以把欠条留在这里无非就是和酒楼的领导有个交代,对于这钱,他们没有抱任何希望,到时候我就说这东西丢了也就那么过去了。”
男子一席话,孟德竟然感觉心里一暖,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所以的孩子都排斥他,就连一些工作人员也经常给他冷脸子,再加上在社会闲逛了这么久,其中的心酸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明天这里就要搬家了,如果我要出钱来要到那里去找你们?”孟德虽然是个混混,但是年幼的经历让他的性格很偏激,对于他来说免费的东西能拿,但是绝对不能违反道德。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们这里已经快要倒闭了,为什么你就要执着的来这里?”男子后过头,不解的看着孟德。
“我要回来钱到哪里找你?到时候我会把本金给你。”孟德执着出声,在他看来自己这一辈穷的什么都没有,但是最后不能在把自己仅有的那点良心在丢掉。
“好吧好吧,你要是能要出来就到花语街二十六号找我吧。”男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好,到时候我去哪里找你。”说完,孟德夹着一根香烟和破旧的欠条走出了公司。
徘徊在大街上,孟德跟路人借了个火将那香烟点着,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劣质香烟的辛辣刺激着喉管,他眯起眼睛精神为之一振。
打开破旧的欠条,这时候才是十点左右,孟德想早点去吧钱要回来,然后回去先还上一部分房租。
破旧的欠条上稀疏的写着一些小字,由于是连笔字他那几年文凭还真是认不全,不过好在是看清了一个熟悉的地名,和一个陌生的道号(道士的尊号)。
“这个世界好新奇,东岳仁圣宫的道士竟然也能赊账不还,而且欠的还是那酒店的钱,咳!道士都这样,看来现在什么行当都不好干啊!”那个地方孟德很熟,虽然路途有些远,但是好在时间尚早,打车已经是奢望了,他迈开大步径直对准一个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