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她不会在乎自己,也不在乎这一池子的水芙蓉了,既然她都不在乎了,那他还留着它们有何用呢?毁了它们,毁了这一切,他就再也不会想起,再也不会痛。
芙蓉叶随风舞动,就像是对他的讽刺,他再也不当这个傻瓜,再也不受人的嘲笑了,再也不去在乎她喜爱的芙蓉花和芙蓉叶。
他冲着上空大喊一声,抽出长剑,疯狂地砍向池子的水芙蓉。看到满池子的芙蓉花及叶子老实的躺在淤泥中,他终于放声大笑了。
听到公子的哀叫,又听到公子恐惧的笑声,府里的下人都赶出来了。
刚刚沐浴完的木槿和春羽来到院子。常叔,乔吕,桓涛,杜源等人也出来了。
“快找常叔,公子喝醉了。”晚风夹着酒气吹散在院子里,春羽见公子把池子的芙蓉花整片砍平,她吓的转头就走。芙蓉花是公子的心头之爱,可如今他一气之下就将其一一毁弃,谁知她的项上人头会不会也像芙蓉花一样,眨眼就不见。
木槿见平日高高在上的公子正爬在地上,像是失了魂?又像是着了魔?他再也不是平日那个让人忍不住倾慕,让忍不住想拜倒在他长裤下的男子了。
乔岩本就烦常叔,听她们要找常叔,他愤怒的抬起头起。只是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是她,是她,是她来了!他起身,扑上前。“玉儿,玉儿。”
木槿拼命在挣扎。刚刚公子的神色让她不寒而栗。“公子,公子,奴婢是木槿,奴婢不是林姑娘,奴婢不是林姑娘。”
府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玉儿是林姑娘的闺名。
春羽见公子误以为木槿是林姑娘,她赶快救求。“来人呀!来人呀!公子喝醉了!公子喝醉了!”
夜色中的木槿确实很美,一身白衣,长长地秀发披在肩上,看起来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白衣仙子。可府里的人都知道,白衣是林姑娘的最爱,长发披肩也是林姑娘的喜好。大概从此以后,乔府的婢女再也没有人敢穿白衣,披长发了吧?
乔岩泣不成声,紧抱着她不放,任由她的长发湿透自己胸膛。“玉儿,玉儿,玉儿为何要投入那个人的怀抱,哥哥不是故意给玉儿找麻烦的,是常叔要见玉儿,不是哥哥有意给玉儿找事,玉儿,玉儿饶了哥哥,别生气哥哥的气,金钟她只是府里的丫环,她不是哥哥的妻妾,哥哥不是吃在碗里看在锅里的男人。”
常叔快步地赶到花园,只见公子像是疯了似的,抱着木槿不放。他向乔吕,桓涛,杜源示意。“快!”
“常叔,救奴婢,救奴婢啊!”见常叔过来,木槿喜极而泣。
乔岩的下鄂紧贴着她的湿发,抱着她小小的身子,他的嫉恨才慢慢地退去。他不能松手,也不想松手,因为他一松手,她就会投向那个人的怀抱,只有带着她远走高飞,她才是自己所有。“玉儿,哥哥带玉儿走,哥哥带玉儿走。”
乔吕,桓涛,杜源等人快步上前。这些年公子都是清心寡欲,凡事顺其自然,更不会过多的要求。可是林姑娘出现之后,公子就变样了,不仅在公务上诸多要求,就连生活品质也有所提高了。
常叔分散公子的注意力。“公子,快放开木槿,林姑娘在书房,林姑娘在书房看公子作的画呢!公子不能让林姑娘看见公子抱着木槿,林姑娘会吃味的,林姑娘会不理公子的。”
乔岩听说林姑娘在书房,他微微地松了手劲,他俯首,想看清怀里的女子是谁。她不是玉儿?她不是玉儿?她不是他的玉儿,那她到底是谁?
“公子,公子快放奴婢,奴婢是木槿,奴婢是木槿啊?林姑娘在书房呢?”木槿见公子松了力道,她扭动身子,挣脱公子的怀抱,她扑向常叔。
乔吕,桓涛,杜源也趁机擒住了公子。
林牡丹为自己像是动了心,愁肠百结。她明知不能接受郑灏枫的感情,可就是不受控制的沉沦。她很无助,感觉昨晚那个热吻会留下后遗症。她不会该怎么面对郑灏枫,她又想到了逃,逃开他的身边,挣脱那桩婚约的枷锁。
“姑娘,乔公子让人送水芙蓉过来了。”白芍领着来人,走入休息室。她也不想让这个人上来,可他一直候在医馆外,既影响医馆不说,还怕泄露姑娘的身份,又怕被郑公子察觉。
“林姑娘,在下杜源,杜源代我家公子给姑娘送水芙蓉。”杜源先是打量会议室,又望向休息室里爬在桌上的林姑娘。
一股芳香扑鼻而来。彻夜无眠,精神恍惚的林牡丹稍微地提起了精神。乔公子?乔岩?乔岩?她默念着他的名字。我知道你愿意,我也知道你做的到,可是你是有家室的,我不想做妾,又怎么好去抢人家的老公?
她打量着来人。来人二十出头,精壮的身躯,那俊朗的脸不带一丝表情,不过他应该比乔吕好一点,不会冷的让人打颤。此人她曾在郊外见过一次。
“林姑娘,我家公子回大理之前交待过,让杜源给姑娘送水芙蓉?”杜源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气色很差,双眸又红又肿,像是刚刚哭过?
“他让你送来的?”那是由荷花拼插成的心形,花朵的数量不计其数,芳香浓郁,粉色宜人。他在青禾县,一定是的,那封信一定是让人送来的,昨晚郑灏枫看到的人就是乔岩,是的,一定是的。
出门的时候,杜源就想好应对措施。“是的,我家公子回大理之前,就交待好,今日一定要给姑娘送水芙蓉。”
“为什么?为什么今日一定要送?”昨晚的事情该是被乔岩看见了吧?他在这个关键时刻送花过来,是向自己表白?还是在提醒自己退婚的事?不用他提醒,她已经够烦的了。
“杜源不知,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吧?”杜源希望能圆的过去。
林牡丹微微地扬起嘴角。早知道是他搞的鬼,她就不让洪子叶浪费时间了。他到底有什么用意?等不到自己退婚,就想破坏她和郑灏枫的感情?这家伙有点城府啊,她在他府上的时候,他还说他要回大理一段时间,原来只是个晃子。“杜源,你知道我跟你家公子是怎么认识的吗?”
“不知。”杜源轻描淡写。事实上他知道,那是在郊外的榕树下,是林姑娘救了公子。
想起和乔岩的认识,林牡丹露出了笑容。“那天是四月二十一,也是我第一次跟她们去义诊,义诊回来的路上,她们建议去采药,我也去了,但是没采一会儿,我就觉得没劲了,因为我发现前方的空旷地有一棵大树,那棵大树特别的扎眼,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了,走近一看,果然好美好浪漫,浪漫的让人充满了遐想。”
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关于艳遇偶遇,不期而遇的想法,是她添油加醋,再加上联想添上去的。其实认识乔岩,她没有多大的感触,因为她推开那扇门,入目的只是一个受伤的男人。
想到他,林牡丹的心里一阵踏实。乔岩,你确定吗?你确定愿意和我过一辈子吗?
看到姑娘脸上的笑意,白芍又想姑娘在乔府,对乔公子动手的情景,她更加觉得姑娘对乔公子有好感了。“原来姑娘和乔公子是在那个地方认识的?咱们都没听姑娘提起呢?”
杜源极少与女子接触,他从来不知道,女子微笑的时候竟是这样的有吸引力。
“忘了。”她没有往下说,她不想触及到包庇官府犯人的事情。她停顿一会,她望向杜源。“杜源,你算出来了吧?我和你家公子认识还不到三个月,应该不算是特别的日子吧?他让你送花过来是什么意思?”
“杜源也不清楚,我家公子回大理之前是这么交待的,杜源只是照办。”她的锐目像是会看穿透人的心思似的,让杜源底气不足。
林牡丹又是笑了笑。乔岩,是你说的,你愿意带我走的。“行了,谢谢你,你帮我一个大忙,用的上我的地方,你说一声,能帮的上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姑娘客气了。”杜源感觉不对劲,他意识到自己干蠢事了。他没有回茶庄,而是忐忑不安地回到府了,他直接来到公子寝室,因为他弄巧成拙,让林姑娘怀疑上公子了。
昨晚,乔岩醉的不省人事,被常叔点穴之后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他刚起床榻,就见杜源从外面走进来,跪在地上,在为昨晚的事情请罪。他瞥他一眼之后,说:“请罪就免了,以后再敢对本公子不敬,本公子再收拾你。”
“公子,杜源不是为昨晚的事,杜源干蠢事了,杜源把公子昨晚砍下的水芙蓉送给林姑娘了。”别的事情公子不会计较,但是涉及到林姑娘的事,那就难说了。杜源不敢隐瞒,说出来也许有补救措施,若是不报,等东窗事发,他死的更惨。
“什么?”这芙蓉花一送,那不就是表明自己没有离开了吗?昨晚那个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踪迹,也向她逼问了。她在昨晚就猜到自己没有离开了,现在就是确认了吧?“你,你这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