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粒花椒,如若再一次跌入了刚刚入宫时的那种绝望,听到她的遭遇,阴暗沉沦的心瞬间竟然多了一分惬意的畅快。悠然踱步来到圣人堂,一夜的惩罚和被众多学生的羞辱,足以磨灭她明净的令人生厌的心性,真的看到时,自己却再也移不动脚步!
一片水洼中,女孩笔挺的背影让他侧目,那件衣服是他母亲的旧衣;她摇晃而倔强的姿态让他动容;而最后那抹干净而温暖的笑意瞬间扯痛了他的心。当那双明净的双眼阖上的那一刻,他甚至害怕再也无法看到,心也跟着莫名的揪痛了一下。
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她在王府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在书院受到了如此大的委屈,为什么她的脸上还能荡漾起如此温暖而耀眼的笑容,照进了他多年来冰封的心,也在这一刻从角落慢慢开始溶解。
他以为自己现在只剩下了仇恨,原来,母亲还是为他留下了最美丽的东西让他去守护,她的坚强,对亲情的执着和渴望,还有她那双始终明澈的双眸,让他现在不想再失去这一份曾经他也拥有过的美好。
胸前不断传递来严琳仙身上炽热的温度,淡漠的心几欲又要陷落在黑暗中,严羽墨起身时脚下竟然踉跄了一下,却依然将怀中的人又抱紧了一分,转身准备带着她离去时,圣人堂里监管的师傅走到他身后,顾盼间神情踌躇,还是出声阻拦。
“严助教,这学生……您暂时还不能将她领走,院主有令……”
“院主那里我自会去解释,但人,我是必须要带走!”
没等那名看管的师傅将话说完,严羽墨已将她的话直接阻截了去,兀自抱着怀中的严琳仙,穿过围绕在周围的人群离开了圣人堂。
被严羽墨强行带回的严琳仙紧闭的双眼躺在床上,苍白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不停的渗出细细的汗珠,眉头紧蹙,时而重重吐纳,也无法压抑头部的疼痛和身上忽冷忽热的痛苦。
“大人,大夫临走时吩咐,要按时服药,小姐的腿暂时还是不要下地,好好保养才不会落下病根。小姐的药已经煎好,您看是不是?”
“你先下去吧,我来就好!”
“啊?大人你来照顾?”
自当上太子的伴读后,严羽墨的生活,一直是只有赵安独自照看,也从那时,大人的身边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靠近大人的身边贴身随侍了。将昏迷的严琳仙抱来后,还是请的女子书院的师傅帮忙给她换了干爽的衣物,如今看,严琳仙的病也不是短时间内能痊愈的,但大人又向来不喜生人靠近,本还发愁的赵安听到向来待人冷漠的严羽墨竟然要亲自来照顾严琳仙,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出现了幻听。
吃惊的瞪着双眼看着严羽墨端起桌上的药碗,本还想亲自见证下这么冷情的人是如何照顾病人的,却在严羽墨冰冷视线的盯视下,无奈退出了房间。
虽多年身为太子伴读,但生活上也从来没有照顾过人,更别提这失去意识的病人了。只小小的喂了一勺汤药,严羽墨就眉峰紧锁,满是懊恼的双眸盯着床上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