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歌站在祁云云的身后,看着她抽动的双肩,清冷的容颜渐渐浮现出了一丝温柔,仿佛今天,她才真正认识了祁云云,这个用刺猬装将自己层层包裹的女孩,可以想象,一个年仅十岁的女孩独自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面冷冰冰的凳子上是多么的无助和害怕。
“后来,我妈熬了一夜,终究还是没有等到这个男人,带着遗憾,永远的离开了,我恨这个男人,恨他的无情,因为那次表现突出,他很快就得到了提升,而且之后更是一路直升,可是,我却永远没有了妈妈……”
她小声的抽泣着,多年以后,当尘封的往事被谢揭开,伤口并未愈合,还带着鲜血淋漓的伤痕,这些年来,祁云云不好好学习,整天和一些小太妹混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祁皓烨,凤清歌望着她,用一个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说道:“报复他,你感到快乐了吗?”
先撇开祁皓烨这个人的人品不谈,单是刚才他望向祁云云的那个眼神,宠溺之中裹着的无奈,以及那更深一层的自责,可以看出祁皓烨也是愧疚的,但是这官场,就像是一块有着巨大引力的磁场,一旦坠入其中,想要抽身,难如登天。
欲望,使人迷失,权利,让人疯狂,这就是官场,一个二十岁的少女,又怎么会懂得这其中的魅力呢?
“以后,你可以叫我清歌,什么师父不师父的,我不想被人叫老!”
凤清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的气氛让她感到一阵窒息,她将话题一转,将笼罩在两人周围的沉重因子也会挥散出去,祁云云突然转过她那忧伤未退的脸庞,还涌动着泪水的黑眸之中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多年之后,凤清歌回想起当晚在盈盈月光之下少女破涕微笑的脸庞,也会不由自主的会心一笑。
清晨,东方缓缓的升起了一轮红日,柔和的阳光倾洒着整个大地,玻璃窗户以及地面的小草我都已经结上了一层寒霜,刚刚进入十一月初,宁城的早晨已经俨然带着几丝冬天的寒冷了。
凤清歌还是依然天才刚微微泛白就起床晨练了,围着湖心公园半跑一圈,将积累在胸腔内一夜的浑浊之气一吐而净,今天的晨练就算是结束了。
结束晨练之后,凤清歌回到了家中,盛姐和小虎子也都已经起床了,吃完早饭,凤清歌换了一身便装,跨上背包对盛姐说道:“盛姐,这个周末我不在家过!”
“哦,那你注意安全!”盛姐嘱咐一句,却从来不问凤清歌大的去向,出了家门,凤清歌便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昨天夜里季博武给她打电话,说是发现了一件关于药厂的古怪事情,趁着周末,她刚好去看一看。
出了机场,阿仇正在外面候着,凤清歌钻进去之后车子便发动了扬长而去,一向爱说话的阿仇今天是出奇的安静,难道是因为大战来临之前所以显得特别紧张吗?
为了缓解一下车内的气氛,凤清歌打趣道:“阿仇,今天哑巴了?”
阿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明显加重了力道,落在凤清歌的眼里,她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狐疑,打趣的语调立即被威严所代替,凤清歌沉着声音问道:“阿仇,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仇忽然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他的表情顷刻之间变得异常痛苦,“老大,小武哥不见了!”
凤清歌的面色当即玄青一片,季博武去了哪里,这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的问题,这个季博武,平时看起来挺稳重的,怎么关键时刻,他竟然泛起了糊涂了,凤清歌的好心情在这一刻被破坏的荡然无存。
“先到宾馆再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逃避和问责都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季博武的擅自行动很明显给这件事情带来了新的阻力,一旦打草惊蛇,怕是对方只会影藏的更深了。
阿仇瞄一眼凤清歌无比凝重的面色,他悔的肠子都发青了,都怪自己,昨天怎么能睡的那么死呢?
重新发动车子,朝着他们所住的宾馆而去,凤清歌打开车窗,瑟瑟的秋风吹进车内,冲淡了车内沉闷的气氛,凤清歌第一次黯然垂下了眼帘,在对待这件事情上,凤清歌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大意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她一样冷静到近乎冷血,她那天不应该告诉季博武在药厂发现二毛还活着的事情,季博武和二毛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为了二毛,他绝对是可以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的。
有时候千算万算,却唯独算漏了人心,这件事情也给凤清歌提了一个醒,以后一定要强化他们的团队精神,不管是谁,擅自行动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季博武从离开到现在已经是一夜又半天,如果他成功了,这个时间早就该回来了,可是都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他音讯全无,只能说明一点,他刚靠近对方,就被对方发现给逮住了,药厂的问题,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时间拖的越长,季博武越是小命难保,凤清歌必须要抓紧时间。
看来,只能请老爷子帮忙了!
凤清歌眸光瞬间变得清冷而危险,她飞快的拨通了老爷子的专机,“爷爷,有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忙!”
远在京城的老爷子笑道:“清歌,还有什么事情是我这老爷子能帮你的!”
在凤傲天看来,他这孙女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让人惊悚的地步,一般虾兵虾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电话中,凤清歌简短的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老爷子讲了一遍,“爷爷,我现在怀疑在药厂内生产的是一种可以让人智力倒退的药物,而这种药物可能就是针对华夏的!”
“什么,龟孙子的!”老爷子火爆的脾气上来了,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但是旋即他又冷静了下来,问道:“清歌,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老爷子会这么问也是在凤清歌的意料之中,他将自己从京都送到宁城,不就是希望自己能够远离是非吗?
眸光一敛,她用一个坚定无比的声音对电话那头的老爷子说道:“爷爷,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