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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承阳宫。

皇帝一脸闷闷不乐,喃喃道,“母亲呵,你这不是在逼我么?”他不禁暗自一叹,若真要对郁下手还有些犹豫。虽然没有什么兄弟情,可他毕竟是亲弟弟,可若不除掉郁,那自己就会被母亲吃掉。心中一痛,轻声低语道,“罢了,谁不想活命?郁,这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母后故意设这样的局来逼迫我们。”一脸阴霾。

夜,寂静,清明府。

清明哲正在饮茶。现在他睡意全无,头脑正清醒着,而且还在打着小算盘。良久,一道人影缓缓地走进屋来,正是天摇。清明哲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天摇慎重道,“公子有何吩咐?”

清明哲淡淡道,“我要你安排个人儿到郁亲王府。”顿了顿又道,“这人要会识毒,而且武功不弱。”

天摇苦笑道,“杀一个人容易,救活一个人也容易,可要保护一个人就麻烦得紧。”

清明哲笑了笑,淡淡道,“若郁亲王出事,那我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天摇正色道,“公子放心便是。”

清明哲点了点头,待天摇离去后,他又开始玩九连环了。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也温暖,可他这双温暖干净的手,又会干出怎样的坏事来?他到底又有何计划?

第二日,早朝上,郁小心翼翼地陪同宫慈站在帘子背后陪政。他很紧张,非常紧张。因为他总觉得朝臣的眼睛都若有若无地飘向了帘子背后,那种眼神仿佛带着尖锐的锋芒,刺向他的身体。

待退朝后,郁一脸虚脱。当宫慈询问他朝臣上奏之事的情况时,他一脸迷惘之色,只顾着摇头,明显一无所知。宫慈安慰他,“慢慢来。”她非常满意郁的表现,这才是她想要的皇帝。

郁回到郁亲王府后,清明哲又传授了他一招,“要集中精神倾听朝中大臣上奏之事,并且还得听进去。倘若宫慈问起,那就装傻,但也不能太傻,懵懵懂懂为好。”这句话被郁谨慎地记下了,因为他还想活命。

宫慈颁布郁亲王陪政一事的动静,是皇后透露给我的消息。上次她通知我宫中出事时,我不以为然。那时我只认为她是着急罢了,可后来仔细斟酌,恐怕没这么简单,她为何事事让我了如指掌?但我无暇顾及,我只担心郁的安危。他虽有头脑,可前有虎,后有狼,他又如何能应对?

郁是聪明的,他突然发现,只要是清明哲教给他的招数总会管用。陪政时,他倾心记下,而当宫慈问起时,果真懵懵懂懂,可宫慈又岂是一般的狐狸?她淡淡道,“哀家看你的样子挺认真的。”

郁突然笑了,机敏道,“若我不装出认真的模样……母后定会说我不认真……”

宫慈怔住,那张高深莫测的脸庞总算松懈了下来,连眼底都有了笑意。郁暗自捏了把冷汗,心道,伴君如伴虎。

许是受了清明哲的影响,郁处事的手腕与他颇有相似之处。他陪同宫慈听政后的几日内,竟也摸出了些门道儿,并且还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不过他是聪明人,当然不会傻得去展现他的才华,他还想多活两天。

这日,郁来祠堂,我突然道,“郁,你好像又长大了些。”

郁微微一怔,苦笑道,“烦恼也多了些。”

我哭笑不得,突然若有所思道,“若遇到麻烦就多去问问清明哲,他总有法子保你平安。”

郁点头,突然又道,“可到万不得已时,还是你出面合适些。”

我怔住,唏嘘道,“你这小子,莫不是也想拖我下水不成?”一脸戒备之色。

郁苦笑道,“我还指望你把我拖上岸呢。”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道,“母后那里好应付么?”

郁平静道,“马马虎虎。”

待我把郁送走后,突听皇后看我来了。我微微一惊,暗自敛了敛神儿,心道,今儿怎回事?

皇后依旧如昔,与我谈话颇为得体,说话的技巧不露痕迹,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我为人素来以和为贵,倒也不会多心眼儿,故而谈话倒也融洽得很,居然侃侃而谈到傍晚时分。

那时候,我的直觉非常灵验,总隐隐觉得皇后没这般简单,可却不信了,也不愿意相信。这皇宫中,有母亲一个女人就够得头疼了,若再来个女人,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对于皇后,我是以逃避的心态来面对的。

晚上时,我突然问喜红,“你觉得皇后这人儿如何?”

喜红这人老实,说话也直,唏嘘道,“公主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挑了挑眉,淡淡道,“各占一半。”

喜红直言道,“多面。”简单的两个字就说到我的心坎上去了,看来喜红倒也了解我。

我不得不承认,我虽然淡薄纷扰,可脑袋里装的东西倒也不简单。若真要动脑子,要较真,恐怕跟母亲有得一拼。我突然若有所思地望着喜红,“喜红,你这辈子可愿意一直跟着我?”

喜红笑了笑,“只要公主不嫌弃喜红就是。”

“……”

公禹一百九十六年,初春。

郁正式行成人典礼,并封地,赏赐住宅锦缎财物等。此举宣布着郁亲王开始享有属于自己的地盘,可他还真就希望做一个无所事事的亲王算了。但宫慈并未打算让他溜走,他被套住了。宫慈牵着那根绳子,皇帝就围着那根绳子转,想办法下手。而郁呢,就围着宫慈转,想办法躲开。

郁正式封王后,便开始上朝。如此一来,名正言顺。他虽是新手,可在清明哲的指导下倒也学得有模有样,因为清明哲再三警告他,“该当哑巴时就当哑巴,该你一脸惶恐时,就装出心惊胆颤。不但要会装,而且还要装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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