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本身就很突然,当时就有些糊涂。我现在的记忆也是模糊的,但大致情况我还记得。
大约是1988年,或是1989年夏末秋初的时候,一天一个熟人(记不得是谁)来电话说有人要请我吃饭。为什么事?电话中那位熟人说,他也不清楚,反正是请的人态度很诚恳,而且非请不可。我不是想吃那顿饭,而是觉得这件事很蹊跷,见面地点好像在市体育场。对方是与我年龄差不多的一位男士,好像是大连师范学校的教师,态度很恭谦,举止很得体。我问他为什么要请我吃饭,他说咱俩吃饭时坐下来再说。我看这里面不像有诈,再说又是同行,还有熟人在场,但我不想吃饭,只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然而盛情难却,我执意让他找一个一般的饭店,千万不要铺张。那天在一个普通饭店,我们一起吃了顿饭,吃饭间这位同志讲了请我吃饭的缘由。
“我儿子考上清华大学啦!”这时他喜悦的心情第一次真诚地表露出来。“那好啊,恭喜你啦”我搭话道。“我儿子之所以能考上清华大学,与您周主任有关呀”。说到这里,这位同行双眼真诚地注视着我,直白他的内心世界对我真挚的感谢。“是吗?”我随口不解地应答。我一点也想不起是怎么回事了。“那是我儿子在××学校读初三时,您那时负责教育战线的新闻报道,有一天您下去采访,我儿子当时有个小发明,自己制作了一件物理教具。您把这件事做成了录音报道,在区广播站广播了。采访时您还对我儿子说‘这小伙儿有物理学天分,将来一定能考上清华大学。’从那以后,我儿子就更加刻苦学习,考上了重点高中,各科成绩都不错,尤其是物理学科最拔尖,就立下了奋斗目标,要考清华大学。这下真的考上清华大学啦!”他说到这,看着我的脸,接着说:“他之所以能有今天,与多年前您的那篇报道和您的鼓励有关,所以,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您。”说着他站起来紧握我的手不放,感激的心情至真至诚。
听了这位学生家长的叙说,我似乎有点印象了,但当时的具体情节确确实实忘记了。我说,“没想到我当年的一篇报道,几句话真的会起这么大的作用。”他说:“我的孩子多次提过这件事,在他的日记中也多次写过这件事。您做了教委主任后,我也想把您对他的影响告诉您,考虑您工作忙,不好意思打扰。这回孩子真的实现了您的预言,我再不告诉您这个消息,我就太没良心了!”……
感悟
在教育史上有这样的先例。不过预言者是名家,是大科学家。据记载,美国某大学教授做过一个试验,把一个初中班的学生随机分成两部分,把其中一部分同学留下,老教授讲了一番话,大意是你们这些学生智商很高,很有天赋,是将来名牌大学的苗子,只要你们认真学习,将来百分之百能考上名牌大学。老教授的话完全是无稽之谈,这只是搞个心理暗示和名人效应的实验,其实这部分学生是随机抽出的,也没有做过智商测试,更不是什么天才。然而几年以后,老教授的预言真的实现了,老教授的实验成功了。我遇到的这件事,也符合这个命题,只不过我不是名人、专家,但在当时初中学生心中,我也可能不是个一般人物,他多少对我也有些“崇拜”吧,这就是心理学所谓的“皮格马利翁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