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苏赫巴兽眼眸闪了闪,笑道:“大王子年纪也是不小了,还是要早早定下门亲事才是,毕竟这草原上最快活的事,莫过于吃着大块的羊肉,喝着鲜美的酒水,再抱着自己爱的女人仰望长生天了!”
阿泽脚步微微一顿,脸色僵了僵,拍了拍汗血宝马,让它在辽阔的草原上飞奔起来,这才微微扯唇,笑了笑。
尔虞我诈?
呵。这些年就没消停过,他何时怕过?
只是他若是想让他娶了他的女儿以此来巩固他的地位,那么他就打错了如意算盘了,他这一辈子,不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
就像他说的,科尔沁草原上最快活的莫过于抱着自己爱的女子仰望长生天,那么他为何要为了那所谓的王位,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呢?
苏赫巴兽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着与阿泽并肩而行。
西晋边境小镇,网络了各地的商贩,游子,学士,热闹非常,而处于市井之地的一间小小别院内,却是另一番场景。
乔雨书两年前便给自己买的别院取了个雅致的名字……项脊轩。
项脊轩内樱花已经绚丽夺目,如锦缎般华美而美艳,就似一个盛装的女子,绝美而又散发着阵阵幽香。
茶室内,乔雨书跪坐在蒲团上,效仿着日本茶道大师的动作,乐此不疲的研究茶道,而一旁开着月牙窗旁,邵非殇盘膝而坐,手中拿着一只折扇,给几只小鸭子扇着风,小鸭子偶尔欢叫两声,却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
乔雨书被那鸭子闹得烦了,放下手中肺汤的茶水,转首看着邵非殇,而从外间踏入的小丫鬟却笑了笑,脱了鞋子,避开茶室内一群活蹦乱跳的小鸭子,跪坐在乔雨书的桌前,把乔雨书身前的茶具拿走,换上了一套墨扉轩的文房四宝。
小丫鬟依旧是两年前乔雨书雇佣的丫头,两年过去了,小丫鬟张开了,变得更为俏丽,也精明了许多,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就像此刻,知晓乔雨书过了午后,便会练字,便按着时间前来。
乔雨书看着邵非殇给小鸭子扇风的动作,唇角不可抑制的动了动,随后斜睨了眼月牙窗外的天气,眸光顺带着扫过樱花林,却凝了凝,回首,拿起朱笔,在宣纸上写着楷书,貌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在做什么?”语气淡淡,似乎也不是怎么好奇。
邵非殇嘿嘿一笑,言道:“刚给它们洗了澡,想给她们扇干。”
小丫鬟听到邵非殇的话一怔,随后垂眸,肩头耸动,似乎忍不住的想要发笑。
乔雨书手上动作一滞,唇角轻轻上扬道:“你也不怕它们受了风寒?”乔雨书淡淡的说,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对话有多幼稚。
“……”邵非殇动作一滞,随后想了想,似乎也认同乔雨书的说法,停下手头上的‘工作’,为表歉意的抱下了窗台上的小鸭子,凑到乔雨书的身边,摇着折扇,风骚而痞气的言道:“我说娘子,你莫不是嫉妒我给它们的待遇好了?好吧,为夫承认为夫我很有爱心,很是博爱,但你放心,为夫最爱的还是你啊!”
乔雨书不理他,继续练字,事实上,这两年中她已经习惯了某人的厚脸皮,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发的和谐,就像是相交了十几年的知己好友。
见乔雨书不语,邵非殇也不恼,继续厚脸皮道:“唉……莫非娘子嫉妒这群小家伙了?”说完看着乔雨书如已经坐得笔直,认真的练字,邵非殇不由的苦了脸幽怨道:“娘子如此,可真是伤了为夫的心呐,莫不是那些字,比你家相公我还可爱?”
乔雨书笔下一滞,抬眸看了眼邵非殇,又似模似样的看了眼自己写的字,随后煞有介事的道:“的确,这字四四方方的,的确是比某些歪瓜裂枣的可爱得多。”说完轻轻扬了唇角,带着几许慵懒和轻松。
这两年她渐渐的忘却了前世今生的是是非非,心胸开阔时,也免不得对着邵非殇奚落一番,开他的玩笑。
现在想想,以前的她太过于执着,执着于活着,执着于富贵荣华,而有些事大可不必记得那么清楚,譬如前一世的血腥杀戮,又譬如这一世的纷纷扰扰,如此一来,她不也是了却了尘俗,笑看人世繁华呢?
邵非殇却笑的开怀,明朗而纯粹,俊美的脸庞都显得张扬了起来,碧绿的眸子闪耀夺目,盛满了流光溢彩,竟然比这盛世年华还要炫目。
这笑那般清澈,闪了人眼,乔雨书微微晃了神,随后回身,心情却没来由的阴郁了起来。
她知道,眼前之人,是个深藏不露的,却也信得过的朋友,只是他的笑,不由的令她想到了两年前,大齐长安城内的一切。
那时,那个少年亦是会笑的如此纯净无暇,令她相信了他的单纯,误以为他是那个龌龊肮脏的地方,唯一的纯净,进而交心,甘愿守住那个王朝,而后呢?
她却是落得个傻子不如的境地!
想着乔雨书放下了手中的朱笔,忆起往昔,心中少不了几分恼恨,她是人,自然有着含嗔痴怨,到底还是做不到心静如水。
而就在这时,茶室外,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熟悉的脚步声令乔雨书蹙眉,有些像的不悦。
邵非殇看了眼乔雨书的动作,眸底一闪而过的不悦,脸上却是笑意不变的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一身青衣襦裙,头戴朱钗,颈带宝玉,云鬓梳成了贵人家小姐的式样,浅步而来,佳人身姿婀娜袅袅,腰细如柳,莲步轻移,一股子花香阵阵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