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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王金莲认子叙旧情呼延庆挥鞭打三将

白袍小将听了焦玉一番话,勃然大怒,“仓啷!”抽出肋下宝剑,要杀呼延庆、孟强和焦玉。这时,老寨主喝道:“住手!一旁站下。”

白袍小将无奈,只好收回宝剑,站在一旁。老寨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出此狂言!”

焦玉说:“什么人?我不说你不知道,我一说你就吓得真魂出窍!我们哥仨,黑脸的是老大,红脸的是老二,我是老三;若论武艺呢?我们哥俩先甭说了,就说我们老大吧,听了他的名姓,你得吓抽巴了,他就是顶天立地的一代英雄豪杰……”

呼延庆听到此处,急忙喝道:“三弟,休得胡言乱语!”

呼延庆这一截话,那老寨主犯起寻思来了:这三个娃娃性情刚强,气度不凡。他们不肯报名,其中定有隐情!我得如此如此,再作道理。想到这儿,说道:“小娃娃,休要气恼。老夫平生好武,爱英雄、惜好汉,你们不是拦路抢劫的歹徒,老夫及手下人等也非打家劫舍的草寇。我外孙年轻无知,为了一顿酒饭与你们争斗起来,又并非用真本事将你等擒拿,诚望海涵。孙儿,快给三位小英雄松绑!”

白袍小将心里不愿意,可又不敢违命,只好磨磨蹭蹭走上前去。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高喊:“儿呀!”

呼延庆顺声一看,只见从老寨主身后屏风处扑过一位妇人来。呼延庆定眼仔细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娘亲王金莲。呼延庆“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娘!”

王金莲扑上前去,紧紧抱住呼延庆。只见她泪流满面,顿时泣不成声。

孟强见呼延庆认了亲娘,自然很是高兴,可又一想:盟娘怎么会到这山寨上来呢?定是被山贼草寇抢来的!想到这儿,便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山贼草寇,胆敢将我盟娘抢上山寨。我与你们拼啦!”

孟强说罢,就给了白袍小将一脚。幸亏白袍小将躲得快,一闪躲开了。孟强见没踹着,飞脚又要踢。就在这时王金莲忙说道:“不得无礼。他们不是山贼草寇,是救命恩公!”

孟强一听,立时就傻眼了。老寨主急忙走上前来,对白袍小将说:“你还愣着干啥?快快解绑!”

老寨主和白袍小将给呼延庆、孟强、焦玉松绑,王金莲施礼谢过老寨主,又对呼延庆说:“三汉儿,快去拜见齐老寨主!”

呼延庆连忙跪倒叩头:“老寨主恩公在上,恕晚辈无知,多有冒犯。望您老人家多多海涵!”

孟强、焦玉也一同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拜谢。王金莲又让呼延庆去谢老寨主的外孙齐明,呼延庆、孟强、焦玉施礼谢过白袍小将以后,老寨主让王金莲领他们去房中歇息。王金莲带着呼延庆弟兄三人刚走,老寨主对外孙说:“你悄悄地去探听探听他们说些什么。”

白袍小将答应一声,走出大厅。

王金莲领呼延庆三人来到自己房中,呼延庆才说出自己与孟强、焦玉结拜金兰之事。因为刚才母亲叫他三汉儿,他就猜测出母亲没向老寨主言明真情,所以当时也没让孟强、焦玉拜见盟娘。

孟强、焦玉拜过盟娘之后,呼延庆就问母亲怎么来到这山寨之上。一提起此事,王金莲眼泪立时就流下来了!

王金莲想起往事心悲痛,

泪流满面说出声;

“三年前你上坟去祭祖,

大闹东京汴梁城。

庞文老贼要除呼门后,

带领五千虎狼兵,要到家乡去行凶。

多亏你老爷早已派远探,

飞马回庄报险情。

咱一家收拾细软忙奔跑,

庞文进庄扑了空。

这老贼心如蛇蝎将火放,

唁,不知村民是不是得逃生!

贼庞文一心想把咱家害,

又往四下派追兵。

一家人被追得四离五散,

为娘我只身单影孤零零。

走了多少坎坷路,

爬过多少荆棘丛。

夜里睡在坟茔地,

猛听见庆儿你喊娘亲声。

娘睁眼抬头四处找,

但只见四下雾蒙蒙,天色已微明,

不见儿影踪,为娘好伤情。

为娘总觉得身后有兵在追赶,

又慌慌张张赶路程。

也不知道该奔何处去,

也不知道哪是南北与西东!

一路上为娘净害怕,

一路上为娘总担惊。

猛听一声飞鸟叫,

以为庞文在追踪,

猛听一声野兽叫,

以为前面有官兵。

这倒不是娘怕死,

是为娘不见呼家冤仇报完目不暝!

为娘我一脚深来一脚浅,

深深浅浅,浅浅深深步难行。

踉踉跄跄进山里,

腹中饥饿耳直鸣。

猛然窜出一只虎,

(夹白)‘救命呀!’

为娘我不由喊出声。

等为娘苏醒过来懂人事,

已被抬到山寨中。

原来是老寨主带人去打猎,

救下为娘免丧生。

从此后在这山寨上,

日日想,夜夜盼,日想夜盼,

夜盼日想亲人能相逢。

盼过了春又盼过了夏,

盼过了秋又盼过了冬。

为娘盼了三年整,

想要打听还不敢露真情。

刚才听喽兵说抓了人三个,

有个黑大个子武艺精。

也是为娘盼子心急切,

这才到屏风后面看分明。

一看果是庆儿你,

为娘又是喜来又是惊。

这三年儿到何处去?

快快说给为娘听!”

呼延庆一边听母亲叙说,一边流泪,心中更加痛恨庞文。母亲说完,他就把自己同孟强、焦玉二次上坟,斩刁奇,杀丁霸,逃到杨府,跑回到大王庄,后来拜隐士王敖为师,上山学艺三年,又到二虎庄三虎岭找到孟强、焦玉一同进汴梁,力劈恶僧欧子英,卢家招亲,借出殡逃出汴梁等事说了一遍。

呼延庆在屋里说的这些话,白袍小将在窗外听得清清楚楚,暗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找你还找不着呢,这回你倒送上门儿来啦!白袍小将想到这儿,“噌!”蹿到房门处,“呼”地一下,推门而入,进门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叩头一边说:“伯母大人在上,侄儿给您叩头了。”

王金莲、呼延庆、孟强、焦玉见此情景,大吃一惊,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王金莲忙把白袍小将搀起来,问道:“齐公子,你为何唤我伯母?”

白袍小将说道:“伯母大人,您稍候片刻,待侄儿去请爹娘。”说完起身,“噔噔噔噔”就跑了。

这白袍小将的话没说清,王金莲和呼延庆、孟强、焦玉更加莫名其妙。

不多时,老寨主、白袍将和一个中年夫人,还有白袍小将,他们急匆匆地来了。一进门,白袍将和那中年夫人就施礼拜见王金莲,说出自己的真名实姓。

原来,这二人正是呼延守信夫妻。老寨主是呼延守信的岳父,白袍小将是呼延守信之子呼延明。众人一一见过,喜不胜喜。接着,老寨主将众人让到待客厅。

呼延庆、孟强、焦玉、呼延明这小哥儿几个更是高兴,按年岁生日一排,呼延庆为大,往下是呼延明、孟强、焦玉。

有人问了:呼延守信怎么跑到这个山寨上来了呢?

呼延守信自从和兄长呼延守用在树林之中洒泪分别之后,他就拼命地跑,以为离京城越远越好。一路上担惊受怕,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由于连饿带累,又偶染风寒,他实在支持不住了。这一日夜晚,来到了一个庄子里边,他想敲门借宿。他刚敲了几下,便昏倒在门前。家人听到有人叫门,开门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人,赶快进去禀报。

这个庄子叫齐家庄,呼延守信敲的是员外的门,主人姓齐名方。齐员外家有一儿、一女,女儿齐翠萍,年方一十五岁,儿子齐天龙,年方一十二岁。齐员外武艺高强,刀马娴熟,为人正派,刚直不阿。他不愿做官,从未进过考场。他整日教儿女习文练武。齐员外正在练功房教儿女练武呢,听到家人禀报,说有一人倒在门外。他便急忙走出门来,见倒在地上的是个年轻人,用手一摸,脑门滚热,忙命家人抬进屋中。齐员外自幼好学,懂得医术,连忙开了个方子,让家人去抓药。呼延守信被抬进屋后,发烧说梦话,口中直喊:“庞文老贼,你杀我呼家满门,此仇不报,死不瞑目!”

齐员外一听:哦!不用问,他是呼门之后了。家人抓来药,熬好。齐员外给呼延守信服下药,派心腹家人看护。第二天,呼延守信病情好转,苏醒过来,齐员外安慰一番,呼延守信感谢不尽。第三天,他能走动了,就要离开齐家庄。齐员外说什么也不让,非让他将养将养。呼延守信推却不了,只好应允。因为他一心总想报仇,身体又能活动,就闲不住了,一早一晚就练练拳脚。齐员外见呼延守信品貌端庄,武艺不错,又是名门之后,就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齐员外和夫人一商量,夫人也点头答应了。又叫来女儿一问,齐翠萍说让父母作主。这就单等着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了。

这一天,呼延守信觉得身体也养好了,总在这里呆着也过意不去,就去拜见齐员外,意欲离去。齐员外对呼延守信说:“如今州府县衙发了文告,都在缉拿呼门之后。你往哪儿去呀?还是躲在这儿吧!”

呼延守信不知道自己说梦话的事,听了一愣,忙问:“恩公此话怎讲?”

齐员外说:“公子,你不必瞒我,那日你发烧说梦话都说出来了。此处远离县城,很是僻静,你住在这里不必担心。想那庞文老贼身为掌朝太师,官高爵显,兵将众多,你想报仇,并非眼下之事。常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在这栖身吧。我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你,以后生儿育女,接续呼家香烟,也好再图谋大计!”

呼延守信听罢此言,泪如雨下,跪倒在地,开口说道:“恩公,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只是我乃朝廷缉拿的罪犯,与千金小姐怎能匹配?这岂不耽误千金小姐的终身?”

齐员外搀起呼延守信说:“嗜,你这讲的哪里话?我又不是势利小人!我念你是忠良之后,为人端正,才将女儿许配于你。莫非你嫌弃我家小女?”

“恩公,我并不嫌弃,只是怕误了小姐的终身!”

“你不嫌弃,就将小女许配于你了。”

呼延守信又跪倒在地:“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就这样,呼延守信就住在齐员外家,隐名瞒姓改叫齐心,假称是齐员外的一个远亲。第二年,他与齐翠萍成亲。转年得一子,取名呼延明。因为呼延守信还隐名瞒姓呢,就称呼延明为齐明。

呼延明七岁那年,他舅舅齐天龙抱打不平,杀了县官。为了躲避官司,全家只好连夜外逃。这一日,逃在七屏山下,涌出一队喽兵,为首的两位寨主贾飞龙、贾飞虎挡住去路,要他们留下银钱。齐员外与呼延守信催马迎战,齐天龙和齐翠萍保护家眷财物。两厢一交战,齐员外和呼延守信把两家寨主生擒活捉,贾飞龙、贾飞虎和众喽兵都跪地求饶,说他们都是活不下去才到山上来落草的。齐员外心想:莫不如在此安家,招兵买马,日后也好报仇。于是,他们上了七屏山。

这七屏山,由五座大山峰、两座小山峰相连而成,像七道屏障似的,故此名曰七屏山。齐员外上山之后,向众喽兵一打听,知道贾飞龙、贾飞虎是被官府逼得家破人亡才到这儿来的。再一瞧这哥儿俩,都不过二十来岁,就把他俩放了。贾飞龙、贾飞虎推举齐员外为寨主,并将此山改为齐平山。此后,齐方就在这山上招兵买马,开荒种地,并订下山规,不许打家劫舍,不许杀害百姓。关于呼延守信父子之事,也还是照就隐姓瞒名,怕道出真名实姓,传扬出去,不利大计。

三年前,齐方打猎时救下王金莲,王金莲从未吐真情,因此两厢都蒙在鼓里。

呼延守信一家也得到一些消息,知道呼延庆两次上坟之事。呼延明还是在呼延庆第二次上坟之后,才听爹娘告诉他家中身世的。为啥告诉他呢?因为孩子大了,也懂事儿了,告诉他让他发奋练功,日后好为呼家报仇。呼延明呢?从此也真发奋习练武艺了。他想:等练好武艺,也到东京汴梁去上坟。可是,呼延守信夫妇看管甚严,齐方老寨主立下山规,无论是谁,没有将令不许私自下山。呼延守信还和他说:“等找到你伯父和呼延庆之后,就一块儿去斩杀庞文、上坟祭祖。”所以,他早就盼望团圆这一天。齐老寨主也曾派出一些心腹之人,下山四处打探呼延守用、呼延庆的下落。可是,一直也没打听着。

今儿个团聚了,大伙自然欢天喜地。呼延明又想起爹爹说的话来,觉着报仇上坟祭祖的时候到了,就问呼延庆上坟的情景。没等呼延庆说呢,孟强、焦玉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讲了起来。呼延庆头次上坟那时候,孟强、焦玉也没去呀,就讲起了二次上坟,怎么斩刁奇、杀丁霸,三次进京城怎么打擂力劈欧子英。

老寨主见亲人团聚,欣喜万分,忙下令设摆酒宴。众人喜气洋洋地推杯换盏,痛饮了一番。酒后,众人又计议如何捉拿庞文之事。

孟强说:“我看哪,大哥、二哥、焦玉和我,哥儿四个悄悄地到东京汴梁,晚上摸进太师府,把庞文老贼一家‘噼哩啪啦’一宰,再到坟上一祭祖,就完事了。”

焦玉说:“那不行,应当兵发东京汴梁城,连庞文带昏君一块宰了。到时候,咱们保着大哥也坐坐龙墩、当当皇上!”

呼延守信见呼延庆没有吱声,便问:“侄儿,你怎么不开口?”

呼延庆说:“侄儿不知道山中有多少兵马、多少粮草,更不知兵将情况如何,怎好开口?”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老寨主微微一笑,他见今日天色已晚,便吩咐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日,老寨主齐方召集众位寨主到聚义厅议事。原来,这五座大山峰按东西南北中分为五岭。起初,寨子是在南岭上;到后来人马壮大,这五岭就都用上了。总寨设在中岭,贾飞龙、贾飞虎仍留在南岭,为寨主,北岭的两位寨主是一对叔伯兄弟,名叫洪刚和洪玉,东岭的两位寨主是鲁月、鲁星,是一对亲兄弟,西岭的寨主是吕宁、韩波。这八位寨主到齐之后,老寨主齐方先是一番道歉,然后就把呼家的事如实地说了一遍,并说一旦时机成熟,要大干一场。众位寨主都说听从老寨主安排,愿效犬马之劳。

此后,各寨天天加紧练兵。一日,正在操演兵马,忽有喽兵报道:“老寨主,大事不好,现有兵部大司马黄文炳,大国舅庞龙、二国舅庞虎带领官兵,前来攻打山寨,扬言要活捉呼家之人,把山寨大小人等,杀个鸡犬不留!”

老寨主听完,发出一阵冷笑,骂道:“这些禽兽,死到临头还不知晓,竟敢口吐狂言!我命令,点兵三千,随我下山应战!”

呼延守信、齐天龙、呼延庆、呼延明、孟强、焦玉,个个摩拳擦掌,精神抖擞,觉得既然庞家这群狗党送上门儿来,就借此良机,杀他们个落花流水,以雪世代之冤,报血海深仇。他们怒冲冲顶盔贯甲,披挂整齐,犹如张弓之箭,一触即发。各位寨主也都表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哪怕赴汤蹈火,我等也万死不辞,定要为国除奸,为民除害!”

不多时,“咚咚咚”三声炮响后,南岭寨门大开,兵马似决堤洪水一般,涌下山来!

老寨主一声号令传,

三声炮响震云天。

马似东海龙出水,

人似斑斓虎下山。

呼家将威风凛凛冲霄汉,

众寨主英姿勃勃甚威严。

看脸色——

有的红来有的紫,

有黑有白也有蓝,

看身形——

有的胖来有的瘦,

有的膀阔腰又圆,

看年纪——

有的不过十几岁,

有的颏下带须髯,

看坐骑——

有的骑着乌骓马,

有的白如雪一般。

马奔腾,烟尘卷起如云雾,

真好似,天兵天将下了凡。

这队人马,前面是南岭的两位寨主贾飞龙、贾飞虎,哥俩都善使齐眉大棍。随后是北岭的两位寨主洪刚、洪玉。洪刚使一把三股钢叉,人称神叉寨主,洪玉手使一杆方天戟,年少英俊,勇猛过人,人称玉面寨主。后面是东岭的两位寨主鲁月、鲁星。鲁月使一对铜装四棱锏,擅长登山,人称登山虎,鲁星使狼牙棒,擅长跳涧,人称跳涧虎。后面是西岭的两位寨主吕宁、韩波。吕宁手使两把铜锤,绰号花斑豹,韩波手使双刀,绰号小白猿。再后面是孟强、焦玉、呼延明、呼延庆、呼延守信,最后是老寨主齐方。两旁是三千喽兵,旗幡招展,干戈耀眼。嚄,这队人马好不威风!

好将才——高的身躯魁梧,矮的虎背熊腰;白的英姿

飒爽,黑的威风凛凛。个个俱是能征惯战的英雄汉。

好头盔——亮银盔,紫金盔,黄金盔,乌金盔,嵌金

盔,镔铁盔,光亮闪闪耀人眼。

好战袍——青锦袍,蓝锦袍,白锦袍,皂罗袍,紫罗

袍,绿罗袍,五彩缤纷多鲜艳。

好弓箭——弯月弓,龙角弓,牛角弓,宝雕弓,狼牙

箭,凤翎箭,雕翎箭,追魂取命似闪电。

好兵器——亮银枪,宣花斧,狼牙棒,竹节鞭,方天

戟,四棱锏,轧油锤,齐眉棍,日月刀,青锋剑,神鬼

见它魂飞散。

好坐骑——黄骠马,白龙马,乌骓马,青鬃马,浑红马,赤兔马,花斑豹,追风赶月跨山涧。

再看官兵这边——兵层层,将层层,人欢马叫,旌旗飘动,一个个怒目横眉,杀气腾腾!

官兵怎么来到齐平山了呢?原来,呼延庆、孟强、焦玉打死白矢、白活之后,逃跑的恶奴回去禀报了白松。白松犯愁了;凶手到哪去抓呀?他先让那几个恶奴说出凶手的长相,又叫人画了影像。他一看杀人的主犯与庞太师下令缉拿的呼延庆差不多,便立即派出心腹的差役乔装打扮,速去祝家村打探三个人的下落。并连忙写了折报,说是他发现了罪犯呼延庆,他儿子带人去抓,被呼延庆打死,现已派人去探听下落。写完后,派人飞马报入京城。

庞文一见折报,心中大喜。他连做梦都想抓住呼延庆。前几回没抓着,他已看出手下的武将都是废物,不顶用。后来,他穷思苦想,琢磨出一个办法。什么办法?用重金招募武将。还别说,真有见钱眼开的,来了不少。庞文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挑选出五个来。一个是神枪刘刚,一个是大刀赵猛,一个是飞叉张雷,一个是铁棍周洪,还有一个叫铁蛋子万胜。怎么叫铁蛋子呢?因为他打的暗器是铁蛋子。庞文一高兴,封他们为神枪将,大刀将,飞叉将,铁棍将,铁蛋子将。他又一琢磨,前四个还可以,最后一个叫铁蛋子将也不好听呀!他见万胜使棒,又改封他为神棒将。庞文刚选完将,就接到折报。他乐坏了:真是天助我也!庞文进宫密奏一本,说是现已探明呼延庆的下落,应该派黄文炳、庞龙、庞虎率领五员大将、五千官兵前去捉拿。宋仁宗准奏。临行之前,庞文再三嘱咐:“谁要拿住呼家罪犯,定要加官晋爵,赐以重金。”那五员大将也都表示:“不拿住呼家叛逆,决不回来面见太师。”庞文一听这话,心里更乐了,暗自念叨:呼延庆啊呼延庆,老夫这五员大将可非同寻常之辈,这回看你还往哪里逃?不宰了你,怎能去掉我的心病?

白县令派出去的探子,探知呼延庆等人上了齐平山。于是,黄文炳、庞龙、庞虎率领兵马来到了齐平山,摆开阵势,就派赵猛叫阵。

齐平山的人马一下山,黄文炳看着就眼晕了。原来,以为抓呼延庆等几个人,带五千人马不是宽宽绰绰吗?现在一看来了这么多如此雄壮的人马。他后悔兵马带少了,看着眼晕,心里害怕。可是,表面上还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齐平山的人马摆开阵势后,老寨主说道:“各位将军,各位好汉,官兵前来讨阵,何人前往?”

话音没落,众将异口同声抢着要去迎敌。这一来老寨主可为难了,该派谁去呢?这时,南岭的大寨主贾飞龙又开口说道:“老寨主,末将愿往!”

老寨主寻思片刻,说道:“多加小心!”

贾飞龙手持齐眉棍,催动坐骑,来到阵前。他一看对面这员将:面色铁青,满脸横肉,一双扫帚眉,两只蛤蟆眼,尖嘴猴腮,塌鼻梁,头戴金盔,身穿金甲,内衬紫罗袍,足蹬虎头靴,手提青龙刀,坐下乌骓马,倒有一派武将风度。贾飞龙大声喝道:“来将通名!”

赵猛摇头晃脑地喊道:“大刀将赵猛是也。你是何人?”

“我乃齐平山南岭飞龙寨主贾飞龙是也。”

赵猛冷笑两声说道:“贾飞龙,尔等这些山贼野寇,速速将叛逆之后呼延庆交出来。如若不然,我要扫平山寨,凡是会喘气儿的都杀光斩尽!”

贾飞龙闻听此言,火撞顶梁,大吼一声:“休要猖狂,看棍!”

赵猛见贾飞龙的棍直奔自己头顶砸来,急忙挥刀相迎,二人杀在一处!

(念)贾飞龙棍猛,

赵猛挥刀迎。

二人杀一处,

各自显神通。

棍走“呼呼”响,

刀舞似蛟龙。

两边擂战鼓,

山间响杀声。

战马“咴咴”叫,

尘土团团升。

大杀四十趟,

不分输和赢。

二人大战四十回合不分胜负。呼延庆惟恐贾飞龙有个一差二错,便请命出战。老寨主只听说呼延庆武艺高强,但并未见过,便点头应允,随即嘱咐:“千万谨慎!”

“料也无妨。”呼延庆答应一声,催马上前,喊道,“贾寨主,请暂且退下。杀鸡焉用宰牛刀?待我来收拾他!”

贾飞龙自知难以取胜,又听呼延庆说“杀鸡焉用宰牛刀”,将他抬高了一步,便就势退下。

赵猛也正为难以取胜而暗自着急,正好见上来一人把贾飞龙换下去了,便借机喘了口气,举目端详,只见来人:年岁不大,身躯魁伟,肩宽背厚,膀奓腰圆,面如锅底,黑中透亮,两道九卷狮子眉斜插入鬓,一双大眼亚赛铜铃,目光灼人,狮子鼻,火盆口,头戴镔铁盔,身穿乌金甲,内衬皂罗袍,足蹬虎头战靴,坐骑乌龙追风驹,手持一对虎尾钢鞭,坐在马上,亚赛半截铁塔!赵猛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看了瞅、瞅了看,打量了十好几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便大声喝道:“贼将通名受死!”

“胆大狂徒,休要猖狂!我乃双王呼延丕显之孙、呼延守用之子呼延庆是也。”

这话似牙缝里迸出春雷,舌尖上发出霹雳。赵猛被震得一哆嗦:哦,我说好像在哪儿见过,在影像上啊!这小子一听是呼延庆,又一打量,心里头有点儿害怕了;这比影像上画的,比庞太师他们说的威武多啦!嗐,事到如今,我还不能退下去,怎么也得动手呀!他为了给自己壮壮胆,运足了气力先大喝了一声:“呔!”而后说:“原来你就是叛逆之后呼延庆!实话告诉你,你若下马伏绑,我可在庞太师面前美言一番,不但留你一条性命,还可封你个官儿当当。如若不然,我便将你生擒活拿,交与庞太师。到那时,你的小命就玩儿完啦!”“休得胡言。看鞭!”

呼延庆越听越不耐烦,喊罢挥鞭便打,赵猛举刀相迎,二马盘旋,打在一处。呼延庆临上阵之前早就想好了;此次上阵,宜快不宜慢,要快点儿取胜,好煞煞官兵的威风。所以,刚打了两个回合,呼延庆突然一变招法,挥动右手鞭,使了个立劈华山。赵猛举刀一架,“当啷”一声,震得赵猛两膀疼痛难忍。紧接着,呼延庆一抖左手鞭,使了个单风贯耳,“叭!”一鞭正打在赵猛的右胳膊上。“唉呀!”他大叫一声,把刀扔在地上。他能经住呼延庆那一鞭吗?骨头都给打碎了。赵猛疼得“哇呀呀”直叫,转身催马刚要跑,呼延庆探身一鞭,“喀嚓!”正打在这小子的后脑壳上,“扑通!”死尸跌到马下,那马也“嗒嗒嗒嗒”落荒而逃。

霎时间,两边兵将都愣住啦!怎么呢?这也太快啦,快得出人意料。山寨的兵将都禁不住赞叹呼延庆武艺超群,异口同声高喊:“打得好!打得好!”

这不是三十人五十人喊,是三千多人哪!那喊声比放炮声还响。官兵那边一见大将死了,又一听喊声,心里能不害怕吗?黄文炳往左右一瞅:这伙兵将都抻着脖子瞪着眼儿,脸上没一点血色儿。他不由暗自叫苦:呼延庆果然厉害,谁能抵得住他呀?

正在这时,呼延庆叫阵:“哪个上阵?快来受死!”

有些官兵偷偷地议论开了:

“哥呀,我看这架势,谁上去谁就得丧命!”

“那还用说!我刚才就紧了紧腰带这么点儿工夫,再一看咱们的大将,让人家打得粉身碎骨,真成了‘大酱’啦!”

黄文炳听到呼延庆叫阵,眼珠一转,说道:“众将官,方才赵将军先与那山贼大战四十余回合,有些劳累;再加上他轻敌,才死于非命。现在,哪位将军前去捉拿小贼呼延庆?”

他怎么这么罗嗦呢?为的是给赵猛之死找个借口,给那四位壮壮胆。可是,神枪将刘刚、飞叉将张雷、铁棍将周洪、神棒将万胜听了这话之后,都没吱声。他们四个心里都有个小九九:论武艺,赵猛和我们不相上下,他和呼延庆一交手,没过三个回合就完了。我上去不也得完吗?所以,谁也没搭言。这一来,黄文炳受不住了,心想:啊?都不敢上呀!不就是为拿呼延庆才花重金雇的你们吗?你们不上谁上?到这节骨眼儿,你们这不是成心拆台吗?好,你们不搭言,我还不问了呢!我点将,看你们出不出马?想到这儿,大声喊道,“周将军!”

铁棍将周洪答道:“末将在。”

“命你前去捉拿呼延庆。”

“遵命。”周洪答应一声,提棍催马,来到阵前,二人报完姓名,动手交战。

简短捷说。二人打了五个回合,呼延庆一鞭结果了周洪的性命。黄文炳又派出飞叉将张雷出战,张雷和呼延庆打了五个回合,一见抵不住,暗自想道:再打下去,我命休矣!我何不给他一飞叉?若打中他,就立一大功,若打不中,催马就跑!这小子想罢,见呼延庆左手鞭过来,挥叉往外一挡,紧接着一反手,“刷”把叉就掷了出去。这招是他的一绝,就和那秦琼的撒手锏似的,出人意料,又稳、又准、又狠。

这一叉飞来,要换个别人,不死也得受重伤。可呼延庆跟师父王敖学艺的时候,练过“撒手鞭”。他虽然不轻易使这个绝招,但他能防备人家使撒手兵刃。所以,他见叉飞来,便急忙低头哈腰来了一个镫里藏身,“嗖!”飞叉从马背上飞了过去。

张雷见没打着呼延庆,转身催马就跑。呼延庆哪里容他逃走?他催马紧追,抡鞭探身,“喀嚓!”一鞭正打在张雷后背上,这小子“哇”吐了一大口鲜血,跌下马来,一命呜呼!

这工夫,又上来一员战将。谁呀?神枪将刘刚。呼延庆刚要问来将姓名,就听身后有人喊道:“大哥,你不能自己包了哇!得给小弟我留两个呀!”

呼延庆一看是呼延明,呼延明来到近前又说:“大哥,你就下去吧,让小弟收拾两个!”

呼延庆只好催马归队。刘刚见此情景,心中大为喜悦:哈哈,呼延庆回去了,真该我刘刚露脸,我把这小子挑了吧!他大喝一声:“山贼报名上来,某家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乃双王呼延丕显之孙、呼延守信之子呼延明是也。你通名上来!”

刘刚一听,心里说:哦,敢情这位也是呼门之后呀。他心里更高兴了,暗想:你一个小娃娃能有多大本事?我能擒你就擒你,擒不了你,我就挑了你!不管怎么地,我得立一功。到那时,高官得做,骏马得骑!这小子想得美,说话声音也硬气:“小娃娃听真,我乃神枪将刘刚是也!”

呼延明笑嘻嘻地说道:“老四,来吧!”

刘刚闻听此言,不由一愣,问道:“你为何叫我老四?”

呼延明说:“你还装什么糊涂?刚才,那三位都一个跟一个地到酆都城阎王爷那儿报号去了。这回该轮到你了,你还不是老四吗?”

刘刚闻听,气得两眼一瞪就像那牛眼睛似的,大骂一声:“小崽子,你气煞我也!”

呼延明用枪一点刘刚:“你甭着急,小爷我就送你见阎王爷!”

“哇呀呀,吃我一枪!”

呼延明往旁边一带马。闪过枪去。刘刚咬牙切齿,抖枪刺向呼延明。呼延明挥枪相迎,与他打在一处。

开始,刘刚并没把呼延明放在眼里,可是打了几个回合之后,才知道对手非是寻常之辈,一定受过名人指点、高人传授。再看呼延明,那杆枪如同风吹荷叶、雨打芭蕉,真是枪疾马快、变幻莫测。

要论起武艺来,刘刚真比赵猛、张雷、周洪强有点儿本事。他见呼延明武艺高强,便使出看家的枪法。呼延明更不含糊,也使出绝技。有赞为证:

大枪冷森森,

招法更惊人。

近看如飞雪,

远望落白云。

“呼呼”风声响,

“刷刷”震耳轮。

一路分三路,

三路九下分。

九路分得快,

见枪不见人!

呼延明是越打越快,越杀越精神,刘刚是越打越慢,越杀越没劲儿。不过他还不死心,想侥幸取胜。他借着往回一撤枪的时机,拿枪当棍使了,突然抡枪砸向呼延明!

刘刚抡枪砸下来,

呼延明举枪喊声:“开!”

刘刚震得臂膀痛,

急忙就往一旁歪。

呼延明紧接直奔面门刺,

刘刚吓得脸煞白。

不由张口喊:“不好!”

只见他身子往后侧。

“扑通”一声跌下马,

左脚还插在镫里没出来。

那杆枪扔出多老远,

摔得他甲斜盔也歪。

那匹马扬开四蹄一声叫,

拖着刘刚跑起来。

这时,刘刚急眼了,喊道:“快——”他怎么喊“快”呢?他的意思是,快停下!一着急,他结巴了,把“快”和“停下”给断开了:“快——停下!快——停下!”这马可不懂人言,拖着刘刚越跑越来劲儿。

用不着呼延明结果刘刚的性命,让这匹马把刘刚给拖死了。

刘刚一死,铁蛋子万胜在马上坐不住了。怎么了?他见五个人死了四个,就剩他没上阵,轮班也轮到他了,他只好催马跑上阵去。

呼延明一看万胜就说:“老五,你还动手吗?刚才,老四没用我送,那匹马就把他送到阎王爷那儿去了。你着急不着急?要不着急,我送你去,要着急,也让马拖着你去。两条道,让你挑!”

万胜怒不可遏,喝道:“小娃娃,休要多言,速速报名受死!”

二人通完姓名,打了起来。这俩人棒来枪往,枪去棒还,打了十几个回合。万胜见自己难以取胜,暗想:我何不用铁蛋子结果他的性命?想到此处,虚晃一棒,拨马就走。呼延明大喝一声:“你往哪里逃?”催马就追。

万胜见呼延明尾追而来,心中大喜。他左手提棒,右手从囊中取出铁蛋子,“嗖”地一声,向呼延明面门打去。呼延明看见飞过一件暗器,一闪,躲过去了。“嗖!”紧接着又打来一个。原来,万胜使的这铁蛋子是一对,打的时候连发,躲头一个不易,躲第二个更难。呼延明看见第二个来了,再躲可来不及了,大叫一声:“哎呀,不好!”他手疾眼快,就在喊的这节骨眼儿上,伸出左手一抓,一下把铁蛋子抓在手里。呼延明这招来得也快,抓在手里没停下,紧接着又打了回去。万胜没曾想对手能有这招,还扭头看呢,“叭!”正打在面门上,他“妈呀”一声惨叫,跌下马去。呼延明上前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五个小子临出京城之时,对庞文表示:抓不着呼延庆,决不回来见太师。如今,都死到这儿了,也不用回去见庞文啦!

就在这工夫,呼延明背后可就乱了,“杀呀!杀呀!”喊声不断,“嗒嗒嗒嗒”,战马飞奔。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原来,孟强、焦玉看呼延明又胜了刘刚,二人就向老寨主讨令出战。老寨主不知二人武艺如何,怕有闪失,就没让他俩上阵。后来,他俩见呼延明又结果了万胜的性命,再也忍不住了,就大叫一声,冲上阵去。

黄文炳、庞龙、庞虎见五员大将死得一干二净,自知再打下去,性命难保。又见对面冲上两位战将,他们再不敢应战,急忙催马逃命。

老寨主见此情景,连忙下令追杀。这一来可热闹了。呼延庆、贾飞龙、贾飞虎、洪刚、洪玉、鲁月、鲁星、吕宁、韩波等众将飞马上阵,杀得官兵哭喊连天,丢盔弃甲,争相逃命。那真是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降的降。黄文炳、庞龙、庞虎三人惶惶如惊弓之鸟,匆匆似漏网之鱼,拼命逃跑。

孟强、焦玉紧追不放,喊道:“哪里跑?”

正在这时,老寨主一声令下,鸣锣收兵。孟强、焦玉只得回队。回来是回来了,可都憋了一肚子气儿。

孟强一咧大嘴,说:“喀,这节骨眼儿上,怎么能鸣锣收兵呢?”

焦玉嗓门更高:“可不,要不就把那仨小子抓住啦!”

呼延庆说道:“二位贤弟,不可胡言。再若追杀,中了埋伏如何是好?”

孟强、焦玉听了,觉得言之有理,便不再吱声了。

回到山寨,老寨主下令大摆酒宴,犒赏兵将。众将纷纷赞赏呼延庆、呼延明武艺超群,都说呼家冤仇指日可报。

从这儿以后,山寨兵将士气大振,天天操兵演阵。一日,呼延庆来到母亲房中,见母亲面带愁容,问道:“娘,您有何心事?只管对孩儿言讲。”

王金莲叹了一口气,说道:“嗐,为娘想,你父若在此处,咱一家也就团聚了,可共图报仇大事。可如今你父音信皆无,怎不叫为娘伤心?”

呼延庆先将母亲安慰了一番,又说要去寻父。王金莲自然巴不得早日见到丈夫,便去找呼延守信夫妻,商量呼延庆要去寻父之事。呼延守信说:“嫂嫂所言极是,待找到大哥之后,好共谋大计。”

呼延庆要去寻父,孟强、焦玉非要跟着不可。众人一合计,都说:“这样也好,有个什么事,哥仨还能商量商量。”可是,到哪儿去找呢?当年,呼延守用离开大王庄时,说去清塘关投奔舅爷马昆。呼家犯的是灭门之罪,马昆能不受到牵连吗?马昆还在不在?呼延守用是不是在清塘关?这些事,谁也不清楚。不过,要找呼延守用,还真得先到清塘关去打听;然后再顺蔓摸瓜地找。要不,上哪儿去找呀?就这样,三个人下了山,乘马奔清塘关而去!

三人跨上马鞍轿,

为寻父不怕山高水长路途遥。

翻过高山一道道,

越过小河一条条,

耳边常闻百鸟叫,

眼前常见野兔逃。

催马走进深山里,

又见到参天古树入云霄,

打柴樵夫抡板斧,

采药老翁在山腰。

绿油油树枝随风舞,

红艳艳山果压枝条。

“呼啦啦”树上起飞鸟,

“噌噌噌”崖下跑獐狍。

“哗哗哗”溪水下山涧,

烟腾腾雾气接云霄。

几处处山上生瑞草,

几片片坡下长野蒿。

“嘎嘎嘎”空中飞鸟寻伴侣,

“嗷嗷嗷”深山野狼阵阵嚎。

走过一山又一岭,

耳边忽听杀声高。

三人催马往前跑,

登上一个小山包。

呼延庆、孟强、焦玉三人正在行进之中,忽听前面有杀砍争斗之声,便催马上了山包。他们往下一看,只见有一伙人正在大战一人,再看那人:身穿白袍,手使一杆银枪,杀法实在骁勇。三人仔细一看:嚄,真是一员好将!有赞为证:

面似团粉天庭满,

眉清目秀地阁圆。

头上银盔闪闪亮,

似火红缨在上边。

勒甲丝绦串九股,

衬甲袍上绣牡丹。

锁子连环亮银甲,

吞天奇兽包两肩。

护心宝镜如秋月,

丝鸾大带系腰间。

坐下骑着浑红马,

一杆银枪手中端。

左右冲杀多英勇,

枪法招数占人先。

好似三国子龙将,

不亚吕布吕奉先。

呼延庆他们见那人被围在中间,东挡西杀,南冲北撞,好不令人赞叹!再一看,围他的那一群人像是喽兵,跟那人交手的像是寨主,只见他顶盔挂甲,身穿黄袍,手使五股烈焰叉,骑着一匹胭脂马,挥叉奋战,勇猛异常。

书中暗表:此山名叫飞虎岭,此人便是飞虎岭的大寨主,姓刘,单字名勇。

呼延庆说:“二位贤弟,不知那人为何被山寨兵将围住?咱们下去问个明白,再作道理。”

孟强说:“大哥讲得有理,咱不能‘坐山观虎斗,立岸望水流’!”

焦玉说:“对。路见不平咱就管!”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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