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等着COCO爆料。
COCO往周围看了看,确认没有同事,才低头小声说:“3月份BUP合同期满,不续签合同了。他推荐的接替人是陈总,陈总现在处于新BUP考核阶段。”
“是吗?真替老板高兴。”我也小声回复。
COCO看着我笑笑说:“一级机密,你懂的!”
我会意地点点头说:“放心吧,守口如瓶。”
COCO看看表说:“别谈单位的事了,和我说说你的择偶标准,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老公手里单身青年好几个呢。”
“COCO不用替我操心了,我想再等等,真嫁不出去时少不了麻烦你。”
“丫丫,你现在不想找是不是还介意去年过年那件事?”
我想了想说:“也许是,也许不是,我自己也说不好,总之现在没做好接纳一个人的准备。”
说着说着,看里面的同事陆续往外走,COCO说:“估计是结束了,走回去取包回家。”
“等等再走吧,都喝酒打车的人肯定多,等人走差不多了,再走吧。”我说。
我和COCO出酒店时,虽然已经没什么人了,但是也没马上打到车。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一个黑车停在路边,按喇叭示意我们上车,COCO朝里看了看说:“好像是广告公司的庄总,上不上?”
“不上吧,你若不着急,再等等。”我平淡地说。
这时庄震开车门下车走到我们身边说:“米丫,这是单行路不好打车,上车吧我顺路送你们。”
我站在原地犹豫该怎么说,COCO拉拉我的手说:“那就麻烦庄总了。”
上了庄震车后,COCO说:“庄总谢谢了,麻烦你一会儿把我们放在好打车的路段就行,不用送我们回家,天也不早了。”
COCO不知道我和庄震有什么样的过去,她当然只认为他是一个陌生的广告客户。庄震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说:“没事,我送你们回去。其实我和米丫,还算熟悉,你不用太客气。”
COCO看着我,想让我表态,我想想说:“庄总,你送COCO吧,她家在XX小区,你可能还比较顺路。一会儿在XX路口给我放下吧,我自己走回去就很近了。”
庄震见我们两个人都这个态度也只能说:“好吧。”
又走出一段路,庄震说:“米丫,听说你升职了,恭喜你。”
“你听谁说的,不会又是听流言吧?如果是流言那我得澄清一下,我和陈总没关系,COCO可以证明陈总不喜欢我这类。”
COCO和庄震都很意外我的表现,COCO怕庄震尴尬解释说:“庄总别介意呀,丫丫就是心直口快的人,一晚上我们俩就在说流言的事了,所以她有点敏感。”
“没事,我就是刚刚听董明宇说的。”庄震的话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也觉得刚刚的话说得莫名其妙,就只听他们说话,不接话了。看看路口快到了,我说:“庄总停车吧,我就在前面下。”
“不差这几步路,送你到小区门口,我们再走。COCO你不着急吧?”庄震坚持自己的打算。
COCO说:“不急。丫丫天也晚了,马上要过年了,你自己走不安全,就让庄总转个弯送一程吧。
“好吧,那就麻烦庄总了。”
到了小区门口,下车前我看看他们俩说了句:“谢谢庄总,再见;COCO有事通电话。”
庄震看着我说:“再见!”
平淡无奇的话,疏离的客气,熟悉的陌生人。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肖郎是路人。他现在就是路人。
……
旧历年过完再回来上班,BUP要走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人都在议论其接班人。有人说要空降过来一个,有人说要直接提升一个,但就是没有人敢直接说是陈总,因为这是极其敏感的话题,北区消息相对不如总部那边灵通,人们的好奇心就更重了,议论就更多了。
这是一个不缺舆论的社会,只要你想听就会不决于耳,如果不想听也可以学着充耳不闻。对于议论我当然不会参与,但是“小喇叭”董明宇可耐不住寂寞了,下班送我回家时问我:“哥们儿,你原来在总部,又在总经办,你和大老板身边的人都很熟,你有什么小道消息没?”
“你都说了‘小道消息’,小道消息能可信吗?”
“不是,别人那可能是小道消息,但你这就不一定了,你和大老板那么熟……”
一听他这么说,我故意顺着他的意阴阳怪气地说:“哥们儿,是不是想说我和大老板关系不一般,大老板肯定会和我说点什么,所以我的消息就不是‘小道消息’,对吧!”
“哥们儿,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的消息肯定比他们那些人的可靠。”
“是,大老板是和我说了。”
董明宇一听眼睛都亮了说:“大老板说什么了?”
“大老板说,小董还太年轻不适合做BUP,让他好好努力吧,十年二十年后也许会有机会。如果小董有什么情绪,就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别出去发牢骚,试目以待,等结果吧。”我故意模仿着陈总的语气说,说完我哈哈大笑。
董明宇听我说完,看看我,也用很深沉的语气说:“看来现在小米深得我董大师真传啊,索性就收了你个关门弟子吧。”
我看着他也笑了一会儿说:“哥们儿,说真的谁当BUP,谁是大老板咱们都是小人物,就是个打工挣工资,跟咱们没关系的事何必参与呢,人云亦云的有什么意思。你没听古代上位者说吗,老百姓只要衣食足从来不在乎、也不管谁做皇帝;只要给你发工资,你管谁是最高位者做什么。”
董明宇听我说完,看看我说:“哥们儿,你真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现在太成熟了,让我五体投地的佩服。”
“唉,也没什么可佩服的,你如果一年之内像我那样经历那么多事,你可能比我更成熟。人都是逼出来的。”
董明宇一下子安静了,过了会儿说:“哥们儿,你真是好样的。对了,马上十五了,我和我女朋友打算去江边放烟花,你也一起去呀。”
“不了,我不去当电灯泡了。你们好好玩儿,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
元宵节,下班早早地回家,无事可做,开着电视看书。虽然平时习惯自己呆着,但是到了节日心里仍然稍有凄凉。电视里演着元宵节晚会,正在唱一首歌:
一个人是快活两个人才是生活
两个人都寂寞倒不如一起寂寞
冰激淋溶化在一个最纯真闪躲
这么多的路都走过怎舍得剩下我
就让这样一场风波
磨擦出回忆的泡沫
是我对你认识太少
还是我自己想得太多
最爱你的是我否则你怎么要我
否则我怎么可能赴汤蹈火
你说什么都错
你最爱的是我还以为差一点走火
却带来属于我两个的烟火
美得我没话说
很熟悉的旋律却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好像以前孟雪很喜欢这首歌,叫什么呢,窗外一大朵绚丽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先是红色、然后绿色,最后紫色转成火黄落下,真美呀,美得没话说。对,这首歌好像叫《两个人的烟火》。
我想了想,放下书,穿上外衣,缺点什么,回卧室把去年黎黎买的那个披肩披在最外面,下楼去看烟火。不是一个人,当我是和黎黎一起,不知身在何处的黎黎,你是不是现在像我一样孤单单一个人,在看烟花呢。这本该是两个人一起看的烟火!
小区里楼群挡视线,信步走在马路上想找一个空旷点的地方,边走边抬头看,刹那芳华,就像黎黎在我世界里存在的时间一样短暂。有些思念的悲伤伴着自己的脚步,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个小广场,这应当是个爆竹燃放点,好多人在这放烟花,就站在这里看吧。
烟花虽然很美,但是燃烧产生的烟也很呛人,美都是有两面性的。我拿着披肩捂着嘴,时不时的还要咳两声。这时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放烟花的人中,有个人和我披着差不多的披肩,我朝那边仔细看了一下,隔着烟看不十分清楚。
稍微往前走几步,看清是两男两女,仔细看了一下那个披肩,和我的真的有几分像。我点激动,一路都在想黎黎,会是黎黎吗?加快了步伐往前走,等足够看清人脸时,竟然是孟雪,她的头发比原来长了好多,远处都没认出来。确认是她后,我准备往回走躲起来,不甘心又仔细看了一眼那几个人都是谁,程子健,居然还有庄震,还有个高个子美女。
高个子美女正有说有笑的把一支烟花递给庄震,估计是要他点燃。隔着烟五官看不十分清楚,只觉得是一张精致妆扮的脸,主要是身材不错腿长腰细,标准的九头美人身材。庄震把烟花燃起来,她会有意往庄震身侧躲一躲,庄震似乎也没有拒绝保护的意思。
他们怎么会在这?看看周围,是呀,前边就到娱文传媒的办公楼了,他们在这算是正常。我在这才是不正常,没想到自己竟然走了十多站地,看看表已经出来快两个小时了。我莫名的有些气愤,转身往马路上跑,希望快点去打车回家。
这时一个没燃烬的烟花外壳由于火的力量,从平地上窜起来,带着火撞到了我的左腿,有些疼,我忍不住地大叫了一声。想走也走不快了,只能一步一挪地往路边蹭。旁边有人说:“米丫,真的在是你!”
我侧过脸一看烟雾里英挺一个的身形站在旁边,沉静帅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被时不时绽放的烟花中衬托得格外有神,不能否认他很吸人眼球。我淡淡地说:“庄总怎么也在这?”
庄震似乎有些兴奋地看着我说:“他们说看到个人影特别像你,我就过来确认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
“噢,我刚好路过,看广场放烟花就去看看,但烟太大呛得很,准备回家。”
这时一大朵烟花在他身后的天际亮起来,把他和我所在的地面照亮了,在藏蓝色的天幕书写着火黄,之后扩散成一道道明媚的亮光、纷纷落下,火树银花,真的很美。我抬头看天,他也顺着我的目光看,等我把目光收回时,他眼中灼灼的光落在我的脸上,唇角掬着抹笑。他的目光比刚刚的火树银花更有力度,烟花只照亮身外,他却照进了我心里。
我微微低下头说:“烟花是美,可烟太呛了,我走了。”
他看看周围说:“这是爆竹燃放点,难免的。你刚才有看到我们吗?”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孟雪和程子健,还是指他和那个美女,还是都算上。不管是指谁,
装糊涂应当是更有益气氛和协,我扯着谎说:“广场上烟挺大的,我瞄了一眼没看到你。”
他搓搓手如释重负般的看着我说:“噢,我和几个朋友一起放烟花,你要不要一起来?”
听这话显然他也不想说实话,我愿意理解成善意的谎言和假意的客气,我随意地说:“不了,你去玩吧,我回家了。”说完,我又开始往外挪脚步。
“米丫,你等一下,我取车送你。”他在旁边看着我说。
“不用,你不是还有朋友吗,快去陪他们吧。”
“没事,我和他们说一下先走没问题。本是不想来的,被他们硬拉出来,没想到会遇到你。”
基于他之前的话,对于他的后半句我分不出真假。我往前面路边看看了,远处有车来,我拖着左腿往前走了两步说:“有车过来,我走了。”说完,我伸手拦车。
“米丫,你腿怎么了?”他问。
这时出租车已经停下了,我没理会他的话又往前蹭了两步准备开车门。庄震在我前面先开门和说:“师傅,不好意思,她不打车了。”我前面打车的人很多,司机也没理会我,直接开车走了。
本就腿疼,车又被他放走了,我有些生气地说:“庄总你不是有朋友在吗,管我干什么。”
他仍追着之前的问题说:“腿怎么了,我送你回去。”
看看身路面上,等车的人比车多,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打到车。索性再让他当回司机吧。我犹豫着问:“腿没事,就是刚刚被爆竹壳撞了一下。你的朋友,真的不介意你离开吗?”我其实是指之前站在他身边那个九头美女。
他点点头说:“在这等我。”说完,转身快步走了。
他就是这样,很少多说、多解释什么。一会儿,他的车停在我身边,我上车后,他递给我一瓶红花油说:“回去用这个揉一揉,腿就没事了。”
我接过来,轻声说了个“谢谢!”。他在我这我多半是客串角色,客户、司机、医生,偶尔还是厨师。可在九头美女眼里他是什么角色呢?是客串,还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