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不安的新工作开始了,惨无人道,惨绝人寰,惨不忍睹!初来咋到,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听不懂,什么都要学呀,其他都好说,就是我的表格操作能力弱得很呀。
现同事们都叫我yaya丫丫,外企都要有个外文名子,我以前没有现在去直接用个简单的了,当然像我这样的不只我自己,我的直线经理也是如此。
“丫丫,走去开会,做好记录啊。”Lee无数次这样说。
刚开始去做会议记录,老板们说的像天书一样,什么UTC,什么占有率,什么铺货率,什么MarketMap,什么logo……都是他们跟我熟,我跟他们不熟。听一天的会,无数的文字没几句理解的,怎么写,会议纪要都是散会后两三个小时内就发给所有与会人员去落实。
“丫丫,把XXX表发弄好,发给我。”这也是Lee常说的话
做表格,公式函数一概不知,单元格决对引用都不知怎么操作;价格树就更不会算了,而孙大神忙得见不到人,除了他没有人能教我。
为了保住来之不易的工作,我每天下班都不坐通勤车回家,而是在办公室加班加点学习,白天跟工作进度,晚上恶补不足。
陈总有开不完的会,有些下午开的会下班时也不散,以往COCO都是等老板下班了才锁门走人。现在她是孕妇,我刚好又不走,就每天兼职门童等老板、锁门,同时向永远不正常下班的孙大神求教。
开始时陈总回来,见我不走会问问,不能说等他下班再锁门,这样像是在邀功;也不能说工作没做完加班,听起来像能力不够。只能说,等孙哥回来向他学习,慢慢的给大老板留下了敏而好学的印象。
有一次,新品上市陈总开会回来很晚,孙大神也已经打道回府了,我只能坐等他了。陈总一进门很惊讶地问“都快十点了,你还没走?”
实话实说:“我在等您,COCO下班时告诉我您没带办公室钥匙,她怀孕了需要休息,所以让她先走了,我替她等您。”
陈总一向严肃的脸下露出点笑意说:“很有团队精神嘛,这么晚看来要让lee帮你申请加班费了。”之后他犹豫了一下又说:“坐我车吧,我送你回去。”
“嗯……,不用,我自己打车。”我推辞说。
他和颜悦色地说:“公司这偏不好打车的,你一个小女生也不安全,放心吧不收司机费。”说完,他走进了里间。
我第一次觉得他不那么严肃了,就拘谨的回答:“那好吧,谢谢老板。”
“走吧,丫头。”陈总从办公室出来,边走边说。
“丫头”这人称呼很亲切,在家时爸妈这样叫,出来上学,工作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笑了笑,跟在他后面往外走,拿出钥匙准备锁门。
“我来吧”陈总说。
“我锁就行。”我答
“女士得给男士做绅士的机会。”他把我手里的钥匙拿过去,边锁门边说。我才发现他很细心,锁门这种小事都做。
坐上陈总车,有些冷场,我不知道与这样大的领导工作外交流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打破了沉默,“知道我为什么录用你吗?你应当知道,这个岗位我们本意是要男生。”
“不知道。”我简单回复,略有紧张。
“你朴实本分,我问你问题你都不加掩饰直接回答,尽管那不是对于面试用利的好答案;你有清澈的眼睛,看一眼就知道你很简单,这是我近几年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你认准的事情,会很坚定的去做;这些都是现在的年轻人中难能可贵的,你除了性别没有优势,其他我都很满意。”
“噢!”我只应一声,因为我第一次听领导这样评价我,他仅仅问了我几句,就给我总结出这么多,我怕再多说,他会得出更多结论。
“事实上你入职后,证明了我的判断。并且我欣喜的发现,你虽然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写文章却是很大气的。很上进,知道自己哪里不足去补充提高。”陈总继续说。
“不上进不行呀,表格真的做不好,算数更让我头痛,我上高中数学就基本没及格过。”
陈总开车之余扫了我一眼说:“真是个单纯的丫头,你和孙伟学没错,也要和COCO多学学她的待人接物,她工作向来一丝不苟,做人做事都很好。”
我简短地回应:“嗯,知道了。”他不提上次还皮夹的事,我也不必提吧。
终于到家了,跟这么精明的大老板说话,真是紧张。
……
日子日复一日的流走,冬天过去了,春天过去了,马上入夏了。
新工作忙碌中,我无暇分心姜黎黎和孟雪的状态,大家都这样慢慢的前进,我也逐步适应了新工作环境。
孟雪上课在学校住,只周末会来,这很正常。程子健也只周末来,对于已经同居的情侣来说,似乎就不太正常了。原来的四口之家,慢慢变得像我和黎黎的二人世界。
素日里,黎黎偶尔会讲讲她单位家族性企业的明争暗斗。冰山美人的自保方式,是高傲地拒人千里,凭着董秘身份所有公司的人都对她敬而远之,但也会貌合神离发拉拢一二。
周五,下班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黎黎来电话:“丫丫,我今晚去北京出差,晚上你自己当心点,在里面把门插好。”
我有些意外地说:“知道了,这样急啊,周末出差。”
黎黎抱怨说:“老板抽风呗,他去北京开会已经去了两天了,刚刚打电话来让我明天上午十点到人民大会堂。”
“什么?人民大会堂!”
“不用惊讶,他本来就是全国人大代表,刚去开了个XX会,正常明天应当返程的,不知临时有什么变更。”黎黎喘着粗气解释,“行了,不说了,回来再和你汇报,我刚收拾好行李,现在下楼打车去机场。”
我还没说话,那边已收线。收拾东西时,COCO敲敲隔在我们中间的卡台玻璃,指指里间说:“等下再走,老板要谈事。”
我点点头,回头看看Lee和孙大神都没有走的意思。
一会儿,陈总出来直奔主题说:“下个月COCO要休产假,她的工作要有人交接,现在分分工吧。从公司取消秘书岗位后,COCO的工作是多且杂,孙伟把所有数据分析工作接过去,李想接外部应酬安排工作及小车队的调配。这些都还好办,就是日常行政类工作、各种审批签字、会议安排……杂七杂八的事怎么办呢,最好找个原来秘书岗的人或是找个条理清晰、细心、又信得过的人做。”
COCO说:“海伦行吗,她不错。”
陈总想想说:“原来这几个老总下边像样的秘书离职的离职,去人事的去人事,我想来想去真没有太满意的人,海伦是不错,但是她本来是BUP的秘书,现在刚刚去人事,我去借人不合适。再说把人借过来了,你休四个月回来了,万一她人事那边的岗有变化,没办法安置。”
Lee想想说:“不然让丫丫接吧,市场部这边的工作我给她往下减一减。”
陈总看着我说:“米丫,你有问题吗,能做过来吗?”
我不自信的说:“我,我试试吧,尽量做好。”
“这么定了,下班吧。”陈总转身走了。
回家,又开始愁了,现有工作刚适应,又来新任务了,唉,估计以后没有轻松日子了。
20:00点多了,插好门后,环顾四周,斗大个屋子只我一个人在时它显得格外冷清。打发时间,不如练会儿瑜伽静静心。
穿上雪小姐前段时间馈赠的天蓝色瑜伽服,照镜子看看,露胸、露背、露腰,难怪大小姐说不适合在学校穿,我在家穿无所谓了。
刚躺到瑜伽垫上,敲门声就传来了。是谁呢?估计是雪儿,黎黎出差程子健应当不会来。我边想着,边去开门。门一开,我愣了怎么是他呢?他看到我也愣了一下,上下打量我一通,说:“你在练瑜伽。”
“嗯,是呀,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有钥匙吗,还敲门。”
“门在里面插了,外面用钥匙打不开。”程子健边说边往里走。
我跟进来说:“黎黎不在家,她出差了,没和你说吗?”
“出差了?去哪?没和我说!”他到客厅坐下。
“啊,可能是太着急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就上飞机了,她去北京了,她老板急召。”我解释说。
“是这样啊,我家我房间被我表妹征用了,我来这住两天。”他边开电视边说。
“噢!”接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就我们两个人共处一室,我又穿成这样。
他看我站在那不动,就问:“你要继续练?那我就回房间了。”
“不用,我不练了,我去换衣服。”我解脱似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那换好衣服出来看电视吧,你不会这么早睡吧。”
“好。”
再出来时,程子健选了个偶像剧《浪漫满屋》在那看。我心里七荤八素的,他还看偶像剧,小男生作风。
我边收瑜伽垫边说:“你最近很忙吗?”
“嗯,挺忙的,我爸又租了两个铺面,我得帮他看一个,还得帮他上货。”
“噢,我说都不怎么来了呢。”
“也来,就是来时遇到你的时候不多,你工作也挺忙的。”
“你和黎黎还好吧?”我试探着问。如果他们之间没问题,黎黎出差应当告诉他的。
“还好,就是都自己忙自己的,不能天天见面,共同语言没有上学时多了。”他平淡地说,似乎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视上了。
我没再说话,索性就以看电视为由沉默吧,没有心情看电视,只是想坐在客厅里陪陪他。虽然我知道该避嫌的,但是就这样共处一室的机会也许仅此一次吧。
大约演了半个小时,电视剧中间插广告,程子健回过头看着我问:“你有男朋友了吗?该找了,现在工作也算稳定了。”
我呆了30秒,他为什么提这个话题?在这种场合、这种氛围下。“没有,没时间呀,工作还不太适应,再说我这条件也不好找,村姑一个,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要相貌没相貌的。”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忙只是借口吧,是没遇到心动的?你不要妄自菲薄,虽说是农村出来的,但是你很有才华,长得挺清秀的,算是有气质那类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嘛,而且身材不错。很多男生都喜欢骨感的,现在是以瘦为美的时代。”
我第一次知道,在他眼里我是这样子的。我该怎么说呢?说没遇到心动的;说遇到心动的不能爱;还是说我喜欢他,喜欢他快四年了?不,不,不能说,我们的关系是朋友的朋友,无奈的现实。“就我现在这工作,就是见到表格心动,不是心动,是惊心动魄。”对,这个回答很好,避重就轻。
“那么难呀,就像咱们大学高数一样吗?我那时一看高数就头疼,还好那时有你拯救我,我当时都觉得你是上帝给我派来的天使呢。”
为什么,他说话总是那样暧昧让人产生误解,真是可恶。亦或是我心鬼作祟,总是往那里联想。好在我是个安守本份的人,这客厅是不能再呆了。我站起来,想了想说:“我困了,回去睡了。你明天晚上也在这住吗?如果住,明天周末叫孟雪一起来吃饭。”
不能再给我们留独处的空间了,我怕我自己会一冲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随意地说:“明天在这,我表妹周日下午才回老家,晚安。”
回到房间里,周公迟迟不来。想想电视剧,《浪漫满屋》二人共处一室,日久生情真的太容易了。
第二天一早,就给雪儿发信息:程子健来了,今天周末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她信息回得超快: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给你送爱心早餐。
半个小时后孟雪闪电般到位,我看看她说:“大姐,你也太快了点吧!”
孟雪拎着KFC的早餐,大嗓门地说:“那是必须的呀,怕饿坏我们的小丫丫嘛。”
不知是听到门声,还是听到孟雪的大声,程子健也从房间出来了,光着膀子穿条运动短裤,睡眼惺忪地说:“美女们,可以善良点吗,周末大早吵人清梦不道德呀!”
孟雪不示弱地说:“帅哥,可以善良点吗,大早晨就这样白晃晃的人肉诱惑更不道德呀!好在本姑娘见过世面,不和你计较,快洗漱吃饭。”
还好孟雪来了,只有她这种性格的女生在,氛围才会好。
我在厨房“大会战”时,那对少爷小姐在黎黎房间里打电脑游戏,他们的争执声,嬉笑声听得让人羡慕,可惜黎黎也不在。
“开饭了!”我叫了一声。
他们走到餐桌前,异口同声的说:“哇,这么多好吃的!”
“嗯,原来一起吃饭总在外面吃,难得在家里吃,就多做了几个菜,冰箱里还有酒。”
“丫丫你是个贤妻良母!”程子健边开冰箱取酒边说。
胡吃海喝后,我只记得醉之前程子健一直给我倒酒,大喊:“月下观风景,灯下看美人。”我回屋睡时,他俩还在喝;等我半夜2:00点去卫生间时,他俩还在喝在说;再醒来早晨8:00点多,客厅“满目疮痍”。
少爷小姐享受周末懒觉,我过了一上午劳动节。
程大少开门走出来,看了看餐桌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丫丫,我再次评估一下,你真的是贤妻良母型女人。”
雪小姐也出来用午膳了,以她的风格开着玩笑说:“既然是贤妻良母娶回家做正室吧,再纳个有姿色的小妾,你此生足亦。”
“有劳雪儿姐,牵线——搭桥——。”程子健用越剧的唱腔答。
“行了,快吃饭吧,我忙活一上午可饿死了,你们睡一上午到是精力充沛了。”
孟雪边吃边说:“你不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喝通宵,聊到今早4点多,能不补觉吗?”
“啊!喝到那个时候还能喝进去吗?都说什么呀?不困!”我感叹地问。
孟雪笑笑说:“聊什么能提起我的兴致呢,当然少爷糜烂的爱情了,我要出本书,书名叫《程大少与他的十个女人》,肯定大卖。”
“我的天哪!”我无语。
程子健看看我,皱皱他的剑眉稍有无奈地说:“吃饭吧,昨天喝多了,肯定是该说不该说的都瞎说、瞎吹呗。”
孟雪掬着笑的脸也滞住了,樱唇微启,最终没说话
饭后,程子健准备走。
我和孟雪都有点意外,我不解地问:“黎黎6点多下飞机,你不去接她或是在这等她吗?”
“不了,晚上有事走不开。”程子健面无表情,淡淡地说。
我和孟雪对视一眼,一样的疑惑,他们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