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声音啊,我把手拿下来,仔细一看站在门口的人,高大英挺的身形,墨色的剑眉、专注的迷人目光、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天蓝色的T恤、米色休闲裤,全身透着俊朗清爽,是庄震!
我一下傻了,低头看看自己穿着袒胸露背的吊带睡衣、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丫,不用看也知道,我每次睡完觉那凌乱的头发。我赶紧抬手抚抚头发,故作镇定地看着他说:“教官是你啊,这么早。”
他好像什么都没变,神清气爽的样子,只是沉稳的眼神中透出几分喜悦,他很开心地笑了笑说:“孟雪昨晚上发信息让我临走之前把她东西送到这房间,没想到她是和你在一起。”
我心里暗骂,这孟雪呀总是学不会一丁半点儿体贴,做事老是急三火四的,就算你再着急也不能这一大清早的就让人来见到我这模样吧,这样让人家一看怕是更嫁不出去了!我曾经设想过无数个重逢的美好画面,却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出乎意料,狼狈万分,尴尬不已。
庄震见我堵在门口不说话,就递给我个旅行包说:“孟雪也还没醒吧,包给你,我先走了。”
他说完话,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是像要把人拒之门外。一年多没见,不能就说这么几句话,就匆匆道别吧。于是,我侧了一下身说:“她还在睡,教官进来坐吧,几点了,我们也该起床了。”
他看看我,似乎也不想马上走,犹豫地说了一句:“不方便吧!”
“没事,没什么不方便的,进来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外人。”
他点点头,就拎着包走进来,我跟在后面关门,心想:孟雪你给我弄这么尴尬,你也别想睡懒觉了。
进了房间,我特意把窗帘拉开,看看表才7:00,就特意大声说:“雪儿,9:00了,起床!”
庄震看看表,想说话,我朝她做了个“嘘”的动作。见孟雪没有反应,我就掀开她的被子,拉她的胳膊大声说:“快起来吧,听说要地震,快起来!”
孟雪听我这样说,借着我的力量坐起来睡眼惺忪地说:“谁说的?”然后,她看看我,显然也看到庄震了。就又躺下说:“一猜你就是骗人的,这招现在对我来说不好使了,就算地震我也宁愿睡死了。庄震来了,你们有什么话出去说吧,别打扰我睡觉。如果你们不介意,也可以把我当空气,就在这说,我肯定什么都听不到。”
以前因为汶川地震的事,孟雪只要一听地震,不管睡到什么程度肯定马上坐起来,穿衣服准备跑路,现在看来真不管用了。我无奈地看看庄震说:“教官,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这大小姐是叫不醒了。”
庄震看看我说:“时间还早,你们再睡会儿,我要回H市,先走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吧。”
我迟疑了一下,就这么走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表白呢就走了,可是现在这种场合我也没法说什么呀。就只好点点头说:“好吧,教官再见!”
庄震转身往外走,我跟在后面送,走到门口他看看我,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声:“再见。”
我想了想说:“教官,你可不可以载我一程,我也要去H市办事。”
他看看我,笑着点点头说:“好,我在楼下等你。”
庄震走后,我飞快地去卫生间梳洗、换衣服、把行李装包,收拾好后又去孟雪的床前说:“雪儿,我先走了,房间到时你帮我退了吧,我有押金,到时开发票写……”
孟雪一下坐起来,看着我说:“大姐,您能不这么磨叽吗,庄震还在楼下等你呢,你再不去人可真走了。”
“哎,你不是说你听不到我们说话吗?”
“米丫同志,这是事关你们两个人的终身幸福的事,你觉得我会装聋作哑吗,快走吧!”
我抱了抱孟雪拎着包兴冲冲地往外跑,从二楼下台阶时,我看到庄震在大厅面对窗口站着,一层阳光笼罩的他身上,看上去让人感觉阳光明媚,虽然错过今晚极光了,但是他是我的终级幸福,我不能再错过了。
我快步走下楼梯,马上要走到他跟前时,看到一楼走廊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淡粉色连衣裙,在她那凸凹有致的身上显得格外袅袅婷婷,精心妆扮过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是林露!她走到庄震跟前,笑脸盈盈地看着他说:“震哥,昨晚上的冲电器,忘记给你了。”
这声配上这个人,能迷死个人。我看着林露如花的笑靥,心里犹豫了,这孟雪只讲了初一,没讲十五,她怎么没提林露也来了。无疑林露是围在庄震身边的女人,也已经两三年了吧?庄震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什么心态?他们是否已经凑合在一起了?听林露这话可是够亲密的了。
这时庄震看到我了,他朝我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包说:“走吧。”
走到林露跟前他又说:“你雪姐还在楼上睡觉,晚上你们一起看极光吧,我先走。”
庄震往前走,我看了一眼林露和她点了一下头,她也朝我点点头,眼神复杂又哀怨,还有些许怨毒。我看着心里有了点胜利的窃喜,心想不管你们现在是到什么程度了,我都要放手一搏。
没有林露时,我尴尬地笑笑说:“教官,刚刚不好意啊,昨天睡天太晚了,你来时还没起床呢,所以就那样去开门了。”
他边走边看了看我说:“没事,挺性感的。真没想到,再见到你时你是这状态。最后一次见你,你是睡着,这次是刚醒。这场景好像你从来都没离开过一样,睡一觉,咱们就又见面了。”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我更加尴尬了,睡裙那么薄又短得可怜,该露不该露的都露着。又感觉自己就是只猪,只知道睡。怎么就不能像林露那样,美美地出现在他眼前呢。
走到停车场,我特意看了看庄震换后的车,这是因为我的一句话才选的车。说实话这车真是挺好看的,我想起来了,好像黎黎出事时,在高速上见过这个车,我说了一句好看。那么不经意的一句话,他都记得。
上车后我特意说:“教官换车了,这车真好看。”
他看看我笑了笑说:“我也觉得不错,才买。”
清晨的阳光,明媚鲜颜,伴着林区舒适的空气,特有小城镇的静寂。很美好的一个早晨,一日之计在于晨,不错的,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启动车子后说:“米丫,在老家过得好吗?”
我想了想说:“挺好的,我给我爸妈买在县城买了个房子,工作又不忙,日子过得挺悠闲。”
“你还挺有经济实力的。”
“没什么实力,小地方房子便宜,上班那几年攒的钱都花了。”
“不错,女生该经济独立。你换电话了?”
听他这么问,我晃晃手里的电话说:“是,我现在用这个,那个电话彻底报废了才换的。”
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电话说:“我的意思是你换电话号码了?”
“嗯,是为了工作方便,用当地的号话费能便宜点。”
“现在是什么号码?告诉我一下。”
“我现在考虑要不要再换回原来的电话号呢,我想回H市。”
他看了看我,有些意外,一丝欣喜被之后的平淡瞬间掩盖住了,仍是平和地说:“回H市?怎么又想回来呢。”
我不能说是为了他回来的,在还不知道他的本心之前,我不能贸然亮底牌。我想了想说:“现在单位有一个比较不错的工作岗位,是事业部PPM经理,我想去试一下,这次就是去面试。不过好几个人竞争呢,还不知道面试能不能成功,得PPM总监面试后、BUP再面试才行。通过了,我才能回去,通不过就只维持现状了。”
“米丫能成功。回来吧,也许还有人在等你。”他看似平淡地说。
我短短一句话,我扑捉到两个关键信息,他的意见和等我的人。我依旧试探着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成功,你很了解我吗?最后面试的可是BUP,好几个人竞争呢,你了解他吗。”
他又看看我说:“我见过你的工作能力,就算我不了解你,不了解陈总,但是我了解男人,陈总肯定会让你通过的。”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说:“实磊;……;我知道,我已经和下边人说了,你放心吧;……;我在开车,等见面再说。”
他挂了电话说:“李实磊,你还记得吧,要结婚了。”
“记得,他才结婚啊,也够晚的了。”
庄震认真地看了看我说:“你知道新娘是谁吗?”
“那我怎么能知道呢。”
“你认识,是李楚楚。”平静的话,却是给了我振聋发聩的信息。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看看我说:“很意外?”
我很好奇地问:“她,他们是怎么回事?”
他面无表情地说:“他们的事,等你回H市后问当事人岂不是更好,我也并不十分清楚。”
但是这个消息太有震撼力了,我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庄震是个话很少的人,我认为他知道一些,只是不想说罢了,我一急,就伸手摇着他的胳膊,像小孩子撒娇一样说:“教官,快点和我说说,求求你了。”
他有些意外地看看我,带着一丝怜爱的语气说:“开车呢,危险!我真的不十分清楚,我只知道实磊对姜黎黎是一见钟情,所以从你那得到姜黎黎的下落后,他当然是要竭尽所能地帮姜黎黎了。”
我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说慌,虽说好奇心犹在,仍是替黎黎感到高兴,有机会一定要问个究竟。同时又为自己到现在仍是形单影只,感到无奈,叹了口气说:“都要结婚了。”
“还有谁要结婚?”
“董明宇,确切地说他是补个婚礼,其实他早领结婚证了。”
庄震看了一眼,没接我的话,说了句:“听音乐吧,路还很长,快开也得7个多小时。”然后他旋开了音乐。
我只听前奏,就知道是王力宏的《大城小爱》,我们都没说话,都静静地听歌。
乌黑的发围盘成一个圈
缠绕所有对你的眷恋
搁着半透明的脸
嘴里说的语言完全没有欺骗
屋顶灰色瓦片安静的画面
灯火是你美丽那张脸
终于找到所有流浪的终点
你的微笑就输了疲倦
千万不要说天长地久
免的你觉的我不切实际
想多么简单就多么简单
是妈妈告诉我的哲理
脑袋都是你心里都是你
小小的爱在那城里好甜蜜
念的都是你全部都是你
小小的爱在那城里只为你倾心
听完一遍,歌自动循环播放还是这首。
他看了看我问:“米丫,怎么把头发剪了。”
我摸摸头发说:“为了相亲,我妈说卷发显老,短发显年轻。她怕我岁数太大,相亲人都看不上我,才让我去剪的。不好看吗?”
他看看我头发,又看看我,眼神有点复杂说:“还好,只是我更习惯看长发的你。没想到你还会去相亲!”
现在该是时候说说实质性问题了。我想了想说:“教官,有一件事只有你才能帮我,你愿意帮忙吗?”
“什么事?”他仍是平淡的回应着我。
庄震人本来就沉稳,做了大老板比原来更加风雨不惊了。这样的他,我感到几分生疏,也许是太久没见面了,虽说在心里想了他千百遍,但面对真实的他时,无形的距离仍是在我们之间无声地扯开。我纠集着所有情感,估测自己有几分胜算。
我尽量淡化着自己内心的焦灼,以他平淡的方式说:“孟雪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作为交换条件,要我答应她一件事,如果做不到我就食言了。她给我讲了她爸妈的故事,条件是我得成为你的家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