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阳看到卓雅催得急，马上对电话里的阿毛说：“不跟你聊了，该出去了。”
“去吧，那就改天再请你。”阿毛说。
跟着卓雅下了楼，牛阳又该犯愁，他哪里想出门？况且去卓雅奶奶家也不是几里地的事，开车至少也得两个小时。所以时间要卡好，去晚了连饭也赶不上。
车上牛阳说，“我其实不太喜欢去农村，条件还是与城里无法比，但你提出来了，只能硬着头皮陪你。”
“别这样说话好吗？农村与城市，各有优缺点。农村相对空气要好，环境要好，到处是青纱帐；城市除了高楼还是高楼，待时间长了也是枯燥无味。”
卓雅开始猛夸农村好，但她不在农村呆，却要在城里做事。所以牛阳也不愿意揭露她的短，只顺着她的性子来。
过了一会儿，卓雅笑眯眯的继续说：“还有一个原因是，想让你去诊断下我奶奶的病，看是否严重，你不是神医吗？关键时候你就要显威哦？”
汽车离开城市后，一路上都是美丽的自然风光。两人一边不住的赏景，一边不停的赶路。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牛阳忽然问卓雅：“你奶奶今年有多大了？”
“八十多了。”
“哦，都那么大了？你爸今年多大？”
“五十四岁。”卓雅说。
牛阳明白了，没再继续说话，而是对卓雅父亲老家观望起来。
发现这个村庄的人都很有钱，到处都是二层三层的小洋楼，玻璃窗都是宝石蓝的，显得富丽堂皇。
劳特莱斯刷的驶入村里，都是柏油马路，跑起来很舒坦。牛阳问，“你奶奶家在哪里？具体位置？”
“继续往前开，看到一个小卖部就看到我奶奶家了，就在它的旁边，还是老式房子，很现眼。”
眨眼的工夫，劳特莱斯就来到小卖部跟前，牛阳将车停下，看到卓雅奶奶家的房子很低。
他心里咯噔的一下，寻思她奶奶家怎么成了全村的特困户？
快走到家门口，牛阳问卓雅，“这就是你奶奶家？为什么还住在老房子里？别人家都翻盖了新房？”
“我奶奶那么老了，即使重新翻盖了房子，她一个人住也没有多大意思。”
“那现在谁过来陪床？”
“我大爷和叔叔经常过来，我爸也有时来住几天。”卓雅说完推开了房门，喊道：“奶奶！我是卓雅，来看你了。”
牛阳和卓雅紧跟着听到一个弱弱的声音，“是卓雅吗？快给奶奶进来，让奶奶看看你。”
这时卓雅大爷也迎了过来，“卓雅来了，这几天工作不忙了？”
“不忙，一直说来看看奶奶，总是抽不出时间，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卓雅说完，就进了里面的屋。
老式房子窗户都很小，再加上房顶有点低。所以屋里显得光线很暗，奶奶躺在那里脸色也是憔悴的暗淡。
卓雅看到奶奶把手伸了出来，心里一阵难过，赶忙两步上前握住了奶奶的手。
“奶奶，你哪里不舒服？”
奶奶一脸善良的微笑，说：“没事了，再过段时间就能下地，前段时间突然有点头晕，不慎把腿摔折，已经做了手术，很成功。况且我都这样大岁数，活得也没有什么意思，真要是离开这个世界，也是一种解脱。”奶奶满不在乎的说。
“奶奶，可不要这样说，你活着不是负担，我大爷和我爸都很孝顺，你怎么能对自己没有信心？希望你乐观起来。”卓雅说完，也不出声，就是无声的流泪。
卓雅大爷在一旁也说：“你奶奶就这样消极，关键是她的心太重，总怕给孩子们添麻烦。其实大家现在的日子都好过了，完全有能力照看好这个老人。可是你跟她说，她根本不听你的，一开口就是不想活了。”
牛阳看到卓雅落泪，他劝也没法劝，也被搞得满肚子心酸，在一旁插嘴道，“老人嘛，过去日子过得很简朴，害怕患病连累孩子们，操心多，思想压力也比较大。”
说完，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捅了下卓雅的胳膊，“这是我送给奶奶的疗养身体的钱，有十万元。”
卓雅听到牛阳要慷慨的送奶奶钱，马上将头抬起来，很感激的望着他。即使不说话，那眼神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然后她把卡又递给躺在床上的奶奶，“奶奶，你要坚强的活着，我们现在都长大了，完全有条件来治疗你的病。这些钱是我送你的，好好保养身体，好吗？”
“哎呀，怎么能给我这么多钱？我这条老命也不值这么多钱，快留着你们自己花吧。”奶奶都不敢接这么多钱，死活推辞。
最后卓雅大爷劝了半天，奶奶才肯收下这个钱。
卓雅看到奶奶不再多心，便招呼牛阳来给奶奶检查下身体。
卓雅大爷住在乡下，不认识牛阳，也不知道他的底细，更不会知道牛阳这样年轻竟然会是个神医。
当他看到牛阳很熟练的给母亲检查腿部骨骼时，他才吃一惊，发现这小伙不仅很有钱，还是个出色的医生。心里暗暗的在夸自己的侄女，找了位很优秀的对象。
牛阳简单的活动了下老人的腿关节，感觉她的腿恢复的很好。然后用气功按摩法又给老人舒筋活血，使其复原腿部的力量。
卓雅心急的问，“奶奶的腿治疗的怎么样？将来还能下地吗？”
“没问题，骨头已经痊愈，现在我帮她按摩一会儿，她就能和以往一样下地了。”牛阳解释说。
卓雅听了很是高兴，她也是不希望奶奶瘫在床上，那样受罪的不仅是奶奶自己，大家也跟着老人受连累。
牛阳的医术确实有一套，也就按摩了一个多小时，卓雅奶奶的腿就感觉好多了。也不在像之前，软的毫无力量。
卓雅搀扶奶奶起来，让她在地上来回走走，慢慢就可以独立行走。
这位八十岁没牙老太也够坚强，愣撑着从床上下来。在地上走了几步，自我感觉不错，对卓雅说：“你这个男友技术真高，几下就帮我解决了大问题，看来我这老命还算不错，总算没有瘫在床上。”
牛阳可能按摩累了，坐在那里不停的喝水。紧跟着，“阿嚏——”的一声，他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手里的茶杯刚端到嘴跟前，也被震了三震，里面的茶水洒落在裤子上。顿时烫的他蛋都疼。
“这是谁在背后说我呢……”牛阳盯着茶杯满脸疑惑……
卓雅回过头看了牛阳一眼，不由得笑了。卓雅大爷却说：“穿得少了吧？乡下比你们城里的风硬，应该穿长袖好了。”
“没关系，我的身体还是有抵抗力的。”说完，牛阳就感觉一阵肚胀，问哪里有厕所？
“外面院子里就有。”卓雅大爷指着外面墙角一个小屋说。
牛阳快速放下茶杯，急匆匆的就往外面跑。的确穿得有点少，受凉了。
刚蹲在茅坑上，下面哼哼的冒出两头白条猪，噘着嘴，双眼紧盯牛阳的菊花。好像有多少排泄物都不够。
牛阳蹲在那里心烦的“哎哟”来了一嗓子，“麻痹，这乡下的猪简直讨厌死了，拉屎都不让你安宁？跟色鬼似的，这要是女同志第一次来，不被猪看傻了才怪了？”
没一会儿，牛阳就坚持不住了，提起裤子跑了出来。总之，心情是超不爽。
进了屋，卓雅看到牛阳脸色很暗，以为他拉稀虚脱了，说：“都怨我，早知道让你穿长袖好了，毕竟乡下比城里地势高。”
其实，牛阳的神情跟拉稀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被茅坑下的猪腻味的。
就见他愣了一会儿，便开始说：“这里的茅厕为何要跟猪窝连在一起？遇到胆量小的人真能被吓死，而且还要吃人屎，简直太恐怖了。”
“哈哈，你莫非连这也没有见过？这叫坑猪，过去我们吃得猪肉大多是坑猪。”卓雅解释道。
“呀，好恶心哦，以后我是不再吃猪肉了。”牛阳听了都感觉想吐。
“30年前也许能吃到这种坑猪肉，现在的坑猪都是自己家养的，真正市场里的猪一般都是大型化养猪场，所以能吃到这种‘坑猪’的可能性很低！不要担忧。”
中午，卓雅大爷把牛阳他们请客到自己家里。牛阳特意留意了一下他家院子里的茅厕，发现同样是和猪圈连在一起。而且他家的猪更多，足有六七头。
大妈在厨房里忙乎着做饭，看到他们进来，特意迎了出来，跟他们问好。
牛阳和卓雅也跟大妈客气的点头微笑，说好。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牛阳一看，上了五道菜，其中四道都有猪肉。
他看到这些猪肉就想到这里茅厕下的脏猪，心口不由得反胃，真的没有一点食欲。
谁知他越是腻味吃猪肉，大爷越是给他碗里夹肉，说吃吧吃吧，这都是自家养得猪，猪饲料里没有任何添加剂。
牛阳心想是没有添加剂，但有人屎，那比添加剂都让人反胃。等于是猪吃了人拉的屎，人再吃了猪，其实和人吃了屎没什么区别。
可是面子上又过不去，人家把他当成贵宾一样招待，还给他碗里夹了那么多菜，他一口都不动，那是对人家的不尊。细想一下，今天就是****也得把这些饭菜吃掉。
等吃了几片猪肉后，牛阳的肚子就开始翻腾了，一股股莫名的酸液向上不停的蠕动，娘的，怎么办？我有点想吐？
其实牛阳完全是心理作用，光想那些恶心的东西，所以他的肚子里被条件反射后，就要产生强烈反应。
几分钟后，他急匆匆跑到外面茅厕里去呕吐，茅坑下面瞬间又冲过来五六头猪，各个流着口水看着他，以为他要方便。谁知他是从上面那个口吐出一片。这些猪真的不讲究，什么都吃。
返回屋里，牛阳脸色有点灰暗，解释说：“对不起，今天来这里有点着凉，胃不太舒服，你们吃，我仅仅吃点清淡的便可以。”
总之，牛阳这一趟乡下来的不舒服，发誓以后再不来这里了。
路上跟卓雅把他呕吐的原因讲了一遍，说跟天气没有关系，不是着凉，完全是桌面上的肉菜把他吃坏了。
卓雅撇着嘴笑他，“瞧你那个酸样？把人类看得那么干净？也要求太完美了吧？其实不仅是猪这样，细想一下，过去种菜都是用人粪施肥。如果用你的逻辑来解释，那时的人们每天吃得蔬菜也是在吃人屎？”
“别跟我提过去，现在科学发达了，种菜都用化肥，肯定没有用人粪施肥的。所以现代人都适应不了过去的生活方式，那个农村我是不想再去了，一句话，‘比较落后’，还是城里条件要好一些。”牛阳话里的意思是，这次去乡下有点后悔了。
卓雅说：“好好，不该让你去，都是我的不对好吗？”最后让牛阳搞得，卓雅也生了一肚子气。
“还有一件事是，乡下的苍蝇肆虐，我真的受不了。”牛阳还在继续感慨。
卓雅终于火了，对他怒目而视：“你有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我不想让你过分的评价农村，简直是忘本，谁得祖辈不是农民？甚至再往上追忆，逃荒的人都大有人在。”
“呃，既然你不想听，我再多说也没用，好啦，那我就不发言了。”牛阳无所谓，一脸的满不在乎。
牛阳的豪车很给力，飞速的跑在高速，没一会儿就进了城。
总算到家，牛阳的心情也开始放松。在路口等红灯时，他特意留意了一下旁边的卓雅，没想到她早睡着了。然后悄悄的恶搞了她一下，用他上面夹单据的夹子，夹住她的鼻子。
卓雅忽地惊醒，刷的一下将鼻子上的夹子拿下，“讨厌！搞什么恶作剧？”
“到家啦，不要睡了好不好？”牛阳说道。卓雅马上从窗口向外张望，发现果然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