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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二战中最大的空中鏖战——不列颠之战(1)

【战役背景】

法国沦陷纳粹德国铁蹄之下后,敦刻尔克大撤退使30余万英法联军绝处逢生,得以幸存。但是英国的处境却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严峻,它已成为希特勒称霸欧洲的“眼中钉”。当纳粹德国伸出的橄榄枝遭到英国人的断然拒绝后,希特勒不禁恼羞成怒,妄图以空战逼迫英国就范。

1940年7月10日,人类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空战爆发了。希特勒入侵英国的“海狮计划”最终演变成数以千计的德、英两国的轰炸机和战斗机在英伦三岛上空展开的一场侵略与反侵略、正义与非正义的鏖战。数量上居劣势地位的英国皇家空军不畏强暴,与号称世界第一的德国空军展开了殊死搏斗。2500名皇家空军飞行员血洒碧空,击落1600余架德国飞机,创造了空战史上以少胜多的奇迹,彻底粉碎了纳粹德国侵占英国的美梦。

从1939年9月1日德国入侵波兰至1940年6月22日,波兰、丹麦、挪威、卢森堡、比利时、荷兰、法国相继战败,德国法西斯的势力已伸展到除前苏联等少数国家之外的整个欧洲大陆。德国不可战胜一时成了神话。在欧洲广袤的土地上,除前苏联之外似乎再没有敢挡横的了。

此时的英伦三岛已成为孤悬海上的一叶方舟,飘飘摇摇。早在1939年秋,希特勒决定向西欧发动攻势时,就未曾想到侵入英国的问题。因为希特勒天真地以为法国一旦被击败后,英国就会接受和谈。于是他从1940年6月中旬到7月中旬频频向英国人摇晃橄榄枝,还通过瑞典和梵蒂冈教廷向伦敦作出和平试探。但刚刚走马上任的英国首相丘吉尔在下院演讲中陈述了英国誓死抗战的决心,他宣布英国决不屈服,号召全国人民拿起一切武器,与法西斯势力决战到底。

丘吉尔断然拒绝妥协的态度使希特勒有点进退两难。他念念不忘进攻前苏联,对英国既不想打又不能不打,看来还是要先打一下逼它讲和,然后再转身攻苏。于是1940年7月16日,对英作战计划开始形成,这个作战计划被定名为“海狮作战”。希特勒的“海狮作战”计划,是准备用39个师的兵力在宽广的正面上,以奇袭为基础实施登陆,第一批登陆兵力为13个师。此外还要在海峡各港口内集中驳船1722艘、拖船471艘、摩托艇1161艘,一切的准备均应在8月中旬完成。

“海狮作战”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单靠德国陆军的力量,他们能在一周内击溃英国软弱无力的陆军,但他们必须渡过由英国占优势的海军日夜守卫的英吉利海峡,且德国陆海军在两栖作战方面既无经验也没受过训练。事实上,除空军司令戈林外,希特勒及其陆海空三军将领们没有一个人对于“海狮作战”是存有信心的。希特勒曾私下告诉伦德施泰特说他并不想真正招待这个“海狮作战”。戈林却对希特勒夸下海口:只用空袭便可征服英国。于是,希特勒决定等到德国空军对英国实施集中攻击后,然后才确定登陆战应该在9月发动,还是应延期到1941年5月间再发动。这样,“登陆作战”实际上降到了配角地位,空战便成了此战的主要特点和惟一特点。

德国之所以要空袭英国,其目的在于,一是摧毁英国的护航舰队及沿海防御设施;二是诱歼英国的空军,夺取制空权,为实施其“海狮作战”渡海入侵英国创造条件;三是摧毁英国的工业基地,特别是英国制造飞机的工厂和其他重要兵工厂,使英国丧失作战潜力;四是轰炸英国的首都伦敦及其他重要城市,造成英国人民的恐惧,在政治上对英国施压,迫使英国屈服。

1940年8月6日,戈林制定了打击英国军事目标、彻底消灭英国空军的“飞鹰”计划。为此,他集结了各种作战飞机2669架,其中轰炸机1015架、俯冲轰炸机346架、单引擎战斗机933架、双引擎战斗机375架。英国空军则共有作战飞机1350架,其中战斗机704架、轰炸机646架,其司令为道丁上将。德国空军在数量上占有2∶1的优势,不过在形势上却居于不利地位,它必须在海上和英国领土的上空作战,若是一架飞机被击落了,则其飞行员也就永远的损失了;它也不能获得高射炮火的支援;德国的“梅塞希米特”式战斗机所具有的爬高速度,也比英国的“喷火”式战斗机较慢,而最重要的是英国空军能够获得雷达的合作,而德国空军则完全缺乏这种帮助。此外,英国还获得了一部德国最高层的密码机“依密码”,德国人竟然一无所知,英国人借此破译了德军差不多全部的重要通讯。

8月13日,是戈林制定的“飞鹰”计划的开战日。这天清晨,戈林命令德国空军1500多架飞机迅速起飞,开始对英国进行轰炸,进攻目标是从南安普敦至泰晤士河河口长达240公里上的海峡舰队、港口、机场和重要军事设施。至此,拉开了不列颠之战的第一阶段的战幕。

南安普敦是英国最大的港口,德国投入150架“施图卡”和双引擎的“容克88”式轰炸机,在一支“ME109”式战斗机机队的护航下,一路呼啸着朝港口压来。皇家空军4个战斗机中队奉命拦截迎战德国入侵的飞机。“容克88”是德国空军速度最快的中程轰炸机,拦击他们的是皇家空军布伦汉姆战斗机。这种战斗机由轰炸机改装而成,最先装上机载雷达,擅长夜间战斗,但是时速比“容克88”慢16公里,因而用于白天作战时就不那么得心应手了。德国的“容克”轰炸机打伤几架英军的战斗机后,很快就甩掉了它们。一路上,德军将炸弹倾倒在南安普敦港,顿时码头和仓库成了一片火海。

而德军的“施图卡”飞机就没有它的伙伴那么走运了。在海峡上空,他们迎头碰上英国皇家空军第609中队的13架“喷火”式战斗机。“喷火”式飞机利用顺着阳光的优势俯冲下来,击落了一架“ME109”式战斗机,穿过“ME109”飞机护航队,径直冲向40架“施图卡”轰炸机,与其展开了战斗。天空上划出一道道狂舞飞旋的烟尘,背光的“施图卡”轰炸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不一会儿就被击落9架,击伤了数架,其余的德军慌忙丢下机上的炸弹逃之夭夭了。英国皇家空军609中队凯旋而归。

到8月14日夜间,英国上空共出现了485架德国轰炸机、1000架单引擎战斗机。英国9个机场遭到了攻击。皇家空军共出动了700多架次战斗机升空拦截。整个英国南部上空打得昏天黑地,分不出是晴天还是阴天。

德国最高统帅部宣布,德军已完全摧毁了5个皇家空军的战斗机机场,英国飞机损失134架;德国飞机损失34架。伦敦方面则宣布击落德国飞机182架,击伤德国飞机43架。双方都大大地过高估计了对方的损失。实际上,英国皇家空军只有7个机场受到轻伤,其余2个机场1枚炸弹也没击中,损失战斗机13架;德国空军损失飞机47架。

这在当时是不可避免的,特别是经过一天紧张的混战之后。飞行员们往往是高空作战,不可能确切弄清击落了多少架敌机,有时同一架敌机好几个人都说是自己击落的,结果把数字报重了。但是德国空军的夸大其词是以对整个英国空军实力的低估和以对德国空军作战能力的高估为背景的,因此他们的战果总是与实际情况大相径庭。德国空军司令戈林欣喜若狂,下令德国战区内所有飞行员吃饭时加饮香槟酒,以示庆祝。正是德国人的过度乐观,自欺欺人,帮了英国空军的大忙。

8月15日的早晨,天气温和宜人,海峡上空一层薄云,北海上空碧蓝碧蓝的,连一丝云彩都没有。突然,一阵飞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打破了这美丽广袤天空的宁静,接着是黑压压的一群群飞机遮天蔽日般地向英伦三岛的方向飞来。英、德空军展开了第一次大规模的空战。这次战斗是戈林首次也是最后一次将3个航空大队的1790架飞机全部投入到空战之中。

德国人原以为,英国东北沿海防御力量薄弱,把袭击东北沿海机场和飞机制造厂的任务交给了实力较弱的第五航空队,第二、三航空队负责对英国南部海岸的空袭。德军第五航空队的100多架轰炸机在34架“ME110”战斗机的掩护下,大摇大摆地穿过东北海岸,无所顾忌地朝太恩河畔飞去。殊不知,它们的踪影至少提前一个小时就出现在英国的雷达屏幕上了。皇家空军战斗机指挥部的道丁上将正看着它们往他布置好的“口袋”里钻呢。

当德军的一支编队飞到布莱恩附近,另一支编队飞临卡巴勒时,意外地碰上了英国皇家空军7个中队的“旋风”式和“喷火”式战斗机群。这些中队是道丁上将刚刚从南方激烈的战斗中撤出来,部署到北方休整,并负责警卫该地区的。

早已占据了有利位置的英国战斗机,尖叫着向“ME110”战斗机护航队俯冲追击。不太灵活的“ME110”战斗机哪里是“旋风”式和“喷火”式战斗机的对手,顷刻之间就被打散,掉到海面上去了。德军65架“海因克尔”轰炸机组成的编队见势不妙,离原定目标还很远就匆匆扔下炸弹,抱头鼠窜了。而50架“容克88”式轰炸机编队在溃退前则慌慌张张地袭击了一个飞机场的弹药库,摧毁了英军停在机场的10架“惠特利”式轻型轰炸机。

在对英国南部的攻击中,德国人得到了一点安慰。当天,第二、三航空队近1000架“施图卡”、“海因克尔”和“容克88”轰炸机在英吉利海峡来回穿梭,发动了4次大规模的袭击,轮番轰炸皇家空军的飞机场。但英国战斗机指挥部道丁上将根据雷达网和各种观察哨及时得到了敌情,并根据情报迅速调整作战计划。道丁上将将所有的战斗机组织起来,派往各截击战场,并明确了战斗机的准确作战地点和飞行高度,他要求英军首先在德国机群飞来时进行分割,化大为小,再实施攻击。英军的战斗机一次次地升空,与处于极大优势的德国攻击力量顽强拼搏。天空中的飞机留下的雾气痕迹,受伤飞机冒出的黑烟和飞机爆炸化成的红色火球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幅色彩浓重的油画,甚为壮观。

这一天是英德两国发生的第一次大规模空战。双方在长达500海里的战线上进行了5次大战,德国空军轰炸了英国4个飞机制造厂和5个飞机场,但德国空军损失更为惨重,共有75架飞机被击落,而英军飞机只损伤34架。戈林把英军的胜利看做是英国雷达的功劳,遂下令空军集中力量攻击英国的雷达。

8月17日,德空军重又出动了能动用的全部飞机,对英国雷达站进行轰炸。但当德国飞机在刚一起飞时,就已被英国雷达盯死了,还没等飞到雷达站附近,英国空军就进行了截击,结果德军飞机又被击落71架。更让戈林气愤的是,在历次作战中立下战功的“施图卡”式俯冲轰炸机在英国的“喷火”式战斗机面前不但显得无能为力,且损失惨重,戈林只好下令不再动用这种飞机了。

在8月12日至8月23日这一阶段中,英军极力避战,一方面是休整,另一方面试验雷达的性能,以便提高其性能,为下阶段空战创造条件。

无论是德国阵营还是英国阵营的人都十分清楚:夺取英国东南部、英吉利海峡和德国发起“海狮作战”的欧洲大陆港口的制空权,是入侵英国或保卫英国的先决条件。于是从8月24日至9月6日,英德双方展开了一场争夺制空权的鏖战。至此,不列颠之战也进入了第二阶段的战斗。

8月24日,久阴的天气豁然开朗,碧空如洗。英格兰土地上的山山水水,田野厂房一览无遗。德国空军恢复了大规模的攻击。上午9时,德国空军100多架轰炸机和战斗机席卷了皇家空军第十一大队的基地。第一个遭到袭击的机场是曼斯顿。机场的跑道上不一会儿就布满了弹坑,机场的建筑几乎全部被毁,电话和电报线路被切断。曼斯顿镇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平民伤亡严重。所造成的破坏如此之大,该镇的人们只好永远地废弃了这座镇子。曼斯顿机场的地面勤务人员士气低落,躲在防空洞里拒不露面。

在随后的几天里,风暴和阴云再也没有光顾过英格兰上空,接连几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真正的夏季天气占了上风。从8月24日到9月6日接连13天,戈林每天派出1000多架飞机,对英国实施轰炸和夜袭。德国飞机集中攻击英国南部的机场和雷达站,几乎摧毁了南方整个通讯系统,英国损失激增,2周内飞机损失近300架,100多名飞行员英勇牺牲。英国空军几乎到了无法招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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